洛宁的一句好朋友,听的冼妙懿脸色顿变,就连看向信长的目光都不由得又多了几分警惕。
原本在信长暴露出杀气的时候,冼妙懿已经露出了明显的敌意,而此刻显然是直接把信长列入了她心目中的高危名单当中。
"不必担心,我的这位好朋友还是很友善的。"洛宁微笑着打起了圆场。
但冼妙懿和杨峰自己可都长了眼睛的,如果信长这样的都能算是友善的话,除非是他俩双目失明了。
"呵呵,友善?"冼妙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冷笑了一声道。
杨峰同样打醒了十二分精神,气氛一下子就剑拔弩张了起来,谁让信长的压迫性实在是太强了一点呢,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他。
洛宁微微一笑,解释道:"只要我们能友善相处,我的好朋友自然是友善的咯。"
"你在威胁我?"冼妙懿岂会听不出洛宁的这点言外之意。
"不敢,我岂敢威胁您呢。"洛宁答道。
冼妙懿冷哼了一声,那表情分明是在警告洛宁,别跟我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
也不知道为何,大概是因为跟戚绪又待在一起的缘故,使得洛宁也进入了习惯性的阴阳怪气模式。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约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吧。
杨峰默默的退回到冼妙懿的身侧,低语道:"冼小姐,或许他只是在装腔作势罢了,这样的人我也见过不少。"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冼妙懿黛眉微蹙,显然并不太认同这个看法。
"属下不敢,只是我看此人虽气势凌人,但却始终未有动作,故而有此猜测。"杨峰连忙低声解释道。
洛宁看着这两人在不停的窃窃私语,也不着急着去打断,不管他俩在讨论什么,话总要让人说完的。
冼妙懿并不敢妄下判断,毕竟她的这个选择,极有可能会得罪人的。
她身旁的杨峰并不知道洛宁的真实身份,可冼妙懿虽然心知肚明,但她却并不能说出来,所以才会如此的纠结。
"即便试出那人只是个花架子又如何?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吧。"冼妙懿经过一番思虑后,似乎还是没能想通透。
"自然有意义,他洛宁岂会凭白无故带个人来撑场面,属下认为此事恐怕是另有玄机。"杨峰低声道。
听闻此言,冼妙懿眼神微微一闪,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数种可能性。
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人往往都会下意识的往最糟糕的那方面去猜测,冼妙懿也不例外。
"既然如此,那你姑且去试上一试,但千万不要逞强。"冼妙懿叮嘱道。
杨峰连连点头,随即转脸看向了洛宁说道:"洛先生,我有个提议,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还没说,我又哪里的意下如何?"洛宁反问。
杨峰又被洛宁生生呛了一句,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身为飞鱼卫的他,除开上司之外,可很少有人敢连续呛他的话。
"洛先生的这位朋友对我们似乎有很大的成见,所以我想与他来个以武会友,切磋一二,点到即止。"杨峰黑着脸说道。
闻言,洛宁可是实打实的吃了一惊,就是给他两个耳光他都想不到,这杨峰居然还能想的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
就算是提出跟洛宁切磋,洛宁绝对都不会这么吃惊,谁知道这家伙偏偏选了个信长,难不成想给刚刚被信长的杀意惊退的窘状找回面子?
但也不至于吧,飞鱼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躁了?
"我想这就不必了吧,我们今晚可不是来以武会友的,万一有一方出现了损伤,难免会伤到和气。"洛宁想了想,还是婉拒了杨峰的提议。
杨峰微微一抿嘴,轻笑道:"洛先生多虑了,我会注意好手下的分寸,绝不会伤了你的朋友。"
"哈?"洛宁这才发现他跟这杨峰压根就没在一个频道上,这是在跨服聊天吗?
洛宁哪里会去担心信长的安全,他之所以婉拒,还不是担心信长那小子下手没轻重,直接把这杨峰给斩了吗?
这也就是看在司徒笙和冼妙懿的份上,否则洛宁哪里高兴去管这档事破事,有人自己想送死难道他还必须得拦着?
尤其是司徒笙那边,真要是不清不楚的把他的飞鱼卫给弄坏了,这事可绝对不小。
现在倒好了,洛宁原本是在为对方考虑,没想到自己这才稍微往后退了一步,这杨峰非但不识趣,反而还直接骑到头上来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知好歹?
"如果不敢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好了。"杨峰来了一招欲擒故纵的把戏。
可这种戏码洛宁又岂会看不穿,假的已经不要再假了,杨峰这演技实在让洛宁有些着急。
当然,如果洛宁这个时候选择什么都没听到的话,这一茬自然也就揭过去了,结果和洛宁想要的是一样的。
可有时候结果相同并不意味着可以接受,过程是不可忽视的一环。
既然这杨峰这么不识抬举,洛宁自然也没有过多顾虑了,摇着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信长,你有兴趣与他过过招?"
"信长?呵呵,原来如此。"杨峰眼睛一眯道。
信长此前始终一言不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一样。
但当洛宁问到他的时候,信长终于证明了自己没有睡着,微微点了点头。
杨峰咧嘴一笑道:"赤手空拳略显乏味,我看他腰上戴刀,不如用兵器切磋?"
洛宁又一次差点笑出声来,倘若是赤手空拳的话,洛宁至少还能放心一点,毕竟信长空手搏击的能力比起他的刀法逊色的可不止是一个档次。
可现在杨峰却提议使用兵器,这可把洛宁给急坏了。
亲手递上一支上上签,偏偏不要,硬是要选个下签就算了,现在还要把下签换成下下签,这可不就是铁了心要寻死的节奏吗。
"随你吧。"洛宁也懒得管他了,有人一心寻死,那是挡都挡不住的。
杨峰见洛宁不再阻拦,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随即双手交叉向背后一掏,拔出一双八斩刀。
洛宁退到一旁观战,看到杨峰拔出八斩刀的时候,不由得露出些许诧异之色。
这可是一种绝对冷门的兵器,刀刃比起蝴蝶双刀都要短上一截,也就比寻常匕首稍微长出了那么一些。
而且使用这种八斩刀的人,使得的却并非是刀法,而是以一门拳法为基础施展,练到炉火纯青时,便能做到拳刀合一的境界。
当然这也就是洛宁听说的一点信息,至于具体威力如何,他此前还从未亲眼见识过。
这时,冼妙懿也靠了过来,脸色可没有洛宁那么淡定。
"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叫信长的究竟是什么来路。"冼妙懿低声问道。
"好朋友,刚才已经回答过了。"洛宁答道。
冼妙懿眉头一皱,声音一沉道:"少给我打官腔!仅仅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你当我三岁小姑娘?"
"三岁小姑娘要是都像你这么厉害的话,怕是男性很快就要绝种了。"洛宁打趣道。
冼妙懿脸色往下一拉,怒道:"别给我打哈哈!"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除了朋友难道还能有情侣关系?"洛宁笑道。
"你!"冼妙懿被洛宁气的面红耳赤,那边还没打起来,她跟洛宁都快要动起手了。
就在洛宁刚刚准备开口回答之际,杨峰和信长那边已经开动了。
当即,冼妙懿也没心思继续跟洛宁纠缠,一脸严肃的扭头看了过去。
只见信长宛如一颗苍松般立在原地,面对正面突袭而来的杨峰,不躲也不闪,甚至都没有要拔刀的意思。
见此情况,杨峰脸色猛地一沉,对方竟然如此托大,完全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见杨峰脚踝一扭,身影紧跟着一晃,改变了行进路线。
显然他的正面突袭本就是虚招,试图让信长先正面应招,接着他再从侧面突破一举击败信长。
然而他显然没想到信长竟然来了个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但杨峰却并未慌乱,依旧按照原计划发动攻势。
可信长好像是又睡着了一样,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等着杨峰过来。
杨峰面沉似水,出手极狠,双刀齐出,斩向信长的脖子和胸脯。
就在这时,信长蓦地转过身,一只手按住刀鞘,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刀柄之上,眼看便是要迎面一刀。
但突然之间,信长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蓦地向后撤了一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杨峰突然又改变了进攻路数,双刀竟然来了个剪刀横斩。
可让杨峰意外的是,信长就像未卜先知般,提前避开了他的这一击。
但激战之中可没功夫给他吃惊,杨峰手腕一抖,再次攻来。
正如洛宁所知的那般,这八斩刀是配合着拳法使用的,招式并不在刀上,而是在他的双拳之上。
一时间,杨峰就像是在打拳一般,双拳快若流星闪电,而手中的八斩刀则像极了那流星屁股上拖着的尾巴。
只不过这尾巴可不是装饰品,稍微碰上一下,那都得落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信长看似躲闪的十分狼狈,长发也显得有些凌乱,但实际上杨峰的八斩刀却连信长的衣服都不曾沾到一下。
"信长,记得点到即止。"洛宁突然对着信长喊了一句。
信长眉头一皱,似是有些不满,但却并未吐露怨言,或许他本身就不会抱怨这个技能。
闻听此言,杨峰的脸色更加难看,这哪里还是挑衅,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身为飞鱼卫,岂能容忍这种羞辱。
反观冼妙懿,她一看这苗头就知道不对劲,那信长如此轻松的就避开了所有攻击,显然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对手,再加上洛宁的言语,更是让她坐立难安。
杨峰手上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他的拳法的确十分精妙,虚虚实实让人眼花缭乱,很难分辨出究竟哪一下才是致命的一击。
然而就在杨峰加快了节奏,想要彻底压制信长的时候,信长却突然干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只见他手腕一抖,将刀鞘翻了个,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刀出鞘。
这一瞬间,就连洛宁都几乎快看不清信长的拔刀速度了,几乎只是一瞬之间,长刀如电般出鞘,由下而上的斩了出去。
杨峰神色大变,却根本反应不及,甚至看都没看清,信长的长刀便已经向他的腋下斩了过来。
这一刀,俨然是要将杨峰的右臂,直接齐肩斩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