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的夜晚格外的黑,外围部分尚且还有一些亮光,但到了深处,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了。
而且他们身上还都披着一身黑漆漆的布袍,在如此微弱的月光下,几乎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轮廓,眼神差一点的,甚至连轮廓都不一定看得清。
这三人是两高一矮的组合,两个高的至少有一米八,但那个矮的身高察觉却相当之大,足足矮了将近一个头的样子。
更加奇怪的是,那个矮个子还站在后头,被前头两个一米八以上的高个子一挡,差点就要看不见了。
原本精神高度紧张的两人,顿时面露喜色,虽说在这么黑的林子里,也基本不可能看到对方的表情。
"你们可算是来了,快带我们离开这里。"断腿的男人很着急的催促道。
"原本我们是可以按照原计划执行完任务的,但不知为何,今天竟然暴露了,我们迫于无奈,只能提前结束任务。"中枪的男人解释道。
接应的人已经赶到,这两人的情绪明显没有那么紧张了,声音都不禁大了几分。
"我们不是来听解释的。"左边的男人一开口,便是冷冰冰的声音。
两个负伤的男人闻言,不禁哆了哆嗦,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如此冷漠的语气,自然不可能意味着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非常抱歉,详细原因我们一定会解释清楚,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中枪的男人立刻变了脸色,苦苦哀求了起来。
两个一米八以上的黑袍男子居高临下俯视着两人,只是周边实在太黑,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才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气氛,吓的受了伤的两人几乎想要逃走。
"机会?失败者没有第二次机会。"左边的男人冷声答道。
"可是...我们潜伏了这么久,上头交代的事情也都做了,就算没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啊。"断腿男人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了,赶紧一起请求原谅。
"暴露的失败者,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丝毫价值,你们已经没用了。"左边的黑袍男人冷声道。
受伤的两人脸色顿变,他们显然不曾想到,这三人压根不是来接应的,而是来善后的。
非但不念功劳,甚至连苦劳都忽略不计,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便要杀之灭口。
如此冷血的处理方式,让这两人顿时心灰意冷,几乎不用做任何的交流,想法便已不谋而合。
既然你们无情,那也别怪我们不义。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出了相同的动作,齐刷刷的伸手摸向腰间。
就在这个时候,右边那个始终一言未发的黑袍男子,身影突然一动,整个人如一支离弦之箭般袭杀向那二人。
而几乎就在他动的时候,袖口之中探出一柄一指宽的细剑,直刺向断腿男人的胸口。
这黑袍男子的速度相当惊人,几乎眨眼间便做完了一系列动作,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的痕迹。
细剑直接扎入断腿男人的胸膛,但却未做片刻逗留,便拔了出来。
中枪男人一看同伴被刺杀,甚至连吃惊的时间都没有,连忙拔出腰间的手枪,指向黑袍男子。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语气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战。
枪口刚刚抬起,正要扣下扳机来了个玉石俱焚之际,那柄一指宽的细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刺入手枪的枪管之中。
也不知道这柄细剑究竟是什么材质,竟然如同扎豆腐般,轻而易举的刺穿了手枪。
接着就像串糖葫芦一般,刺入了男人的喉咙。
男人想要发出声音,奈何喉咙已经被完全扎穿,只能发出"呜呜呜"的痛苦挣扎之声。
黑袍男子将细剑抽回,鲜血染红了剑身上的精致花纹,显得是那么的艳丽。
只可惜周遭太暗,这凄美的一幕无人能看见。
黑袍男子用身上的布袍一抹剑身,擦去了上头的血迹后,这才不紧不慢的将细剑重新收入袖中。
"辛苦了,杀这两个废物,都要你亲自动手。"另一个黑袍男子微笑道。
"无妨,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主人清理垃圾。"男人的语气极其平淡,仿佛刚才杀得并不是两个大活人,只是踩死了两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而已。
"嗯,那你我便再出点力,将这两人就地埋了,让他们发现这个地方就不好了。"男人说道。
话音刚落,那个从始至终一句话没说,一个动作都没做的矮个,却冷不丁的开口了。
"慢着。"竟然是个女声。
两个男人正要动手挖坑埋尸体,一听矮个女子发话,竟立刻停下了动作,一起转头看了过去。
显而易见,这个矮个女子的地位,在这两人之上。
"七号,八号,有客人来了。"矮个女子淡淡道。
两人闻言,神色微变,换做一般人定然会忍不住大惊小怪,但这两人却没发出一点声响,立刻屏息凝神,仔细聆听起周围的声音来。
起初他们并未听到任何动静,但很快,便有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二人几乎同时启动,奔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便奔了过去,但脚下却并未发出声响,就像猫走路一般。
"奇怪,为什么血迹越来越多了,这块区域是哪支小队负责的?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队长,我们还是先向指挥部禀告吧,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是啊队长,我也突然觉得这里阴森森的。"
"一群没用的东西,要是到现在还怕黑,不如趁早收拾铺盖回老家吧。"
这是一支六人小队,小队的队长无意中发现些许血迹,便带着手下队员一路找了过来。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是一条通往世界尽头的不归路。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的低声议论之际,却不知就在他们头顶的树上,有一双眼睛已经盯着他们多时了。
而此刻,正是这支小队注意力最为分散之际,这可是袭杀的最佳时机。
于是,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还未等这六人反应过来,一并泛着冷意的细剑,便已经瞬间割开了三个人的喉咙。
每个人的伤口,无论是长度还是深度,几乎都是一个尺寸,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剩余三人顿时大吃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给惊呆了。
也就是这愣神的片刻功夫,又一道人影从他们身后杀了出来。
一对蝴蝶双刀翩翩起舞,眨眼间便将剩余三人全部击杀。
两人的配合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一人从天而降,一人背后偷袭,一瞬间便全歼这支六人小队。
实际上黎家的暗哨小队队员,每个人的实力都还算不错,他们六人倘若正面应付这两人,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绝对不会败的如此彻底。
但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有些事情也只有在长眠后,再好好反思了。
"看来那两个废物引起注意了,我们还是尽快处理好现场离开吧。"
此刻,一阵晚风拂过,吹开了遮天蔽日的茂密树叶,一抹月光恰好照在这两人的身上。
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布袍,脑袋上还盖着兜帽,只能看到小半张脸。
但若是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在他们的脖子上,分别纹着一个"7"和一个"8"。
两人正要着手处理尸体,那个矮个女人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不必埋了,直接销毁。"
七号和八号被吓了一大跳,他们都没有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等他们听到说话声时,那矮个女人已经到了他们身后仅仅两步的地方。
"如果我是敌人,你们已经死了。"矮个女人语气冷漠,毫不留情的说道。
七号和八号只得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别说还嘴了,就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如果直接销毁的话,势必会留下一些痕迹,到时候若是暴露了的话..."
"不要啰嗦,照做便是。"女子的声音陡然一沉。
两个大人顿时一个屁都不敢再放,立刻老老实实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封瓶,接着小心翼翼的打开瓶塞,将瓶中的液体逐个倒在尸体上。
只听"呲啦"几声响,空气中陡然弥漫开一股刺鼻的恶臭。
这味道之难闻,可能好比把十几二十个香港脚塞到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关上一晚上的效果差不多。
不过,气味虽然刺鼻难闻,可地上的尸体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但也随着进程加深,气味变得更加恐怖,最后都到了附近不能站人的地步。
"你们处理尸体的方法还真够老套的。"
一个声音冷不丁的响了起来。
七号和八号再次被吓了一大跳,刚刚虽然被吓到了,但毕竟还是自己人,最多算是虚惊一场。
但这次可不一样,他们可没有第四位同伴了。
不光是他们俩,就连那高冷范的矮个女子,都大吃一惊,显然她也并未察觉到周围还有其他活人。
"阁下可是黎家之人。"八号再次拔出蝴蝶双刀,冷声喝问道。
但那个声音却像是被黑暗吞没了一般,没有再回应。
"出来!"七号手中的细剑,仿佛领略了主人的心意,剑身上闪耀着冰冷的寒光。
两人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可以发动雷霆一击。
而那矮个女子虽然乍看之下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她的一只手却悄无声息的缩回了衣袖之中。
"别误会,我只是一个不小心途经此地的路人甲而已。"
声音再次响起,但是却跟方向是截然不同的方向。
若不是声音听上去一模一样,他们甚至会认为有两个人。
"滚出来!"七号冷声道。
"好好好,都听你们的,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一道人影不紧不慢的从旁走了出来,双手高高举着做出投降的姿势。
这人不是洛宁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