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房遗爱微微一愣,随后笑道:“这种事情璟就莫要搀和了,战场凶险万分,现如今东山侯府仅存璟你一男丁,怎可贸然去战场,就算是你想去,陛下也不会答应让你去的。”
东山侯府一脉仅有玄世璟一人,人丁不兴,若是玄世璟在战场上有个什么不测,李二陛下恐怕会觉得亏欠玄家更多了......
玄世璟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上,听房遗爱这么一分析,心里也有了思量,辽东这次战事,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历史上的李二陛下带着未尽的愿望去世,或许,这是太宗帝王生涯在战争上面,一个巨大的遗憾吧,但是现在不同了,大军出击辽东,当物资不再成为拖累大军的累赘,环境不再是阻碍大军的长城,玄世璟不信,这一次,战争仍旧倾斜向高句丽。
朝堂之上,李二陛下金口玉言,要御驾亲征,此番对辽东用兵的兵力,决计不会少了去,尤其是李二陛下的中军大营,定会是层层防守,以确保李二陛下的安全,所以玄世璟开始盘算,如何在中军之中,某一差事了。
对于排兵布阵,玄世璟也只是读了些兵书,勉强能做个大唐版的赵括,而且,此番上阵的大将也不少,怎么也轮不到玄世璟来排兵布阵定军策,现在这么一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办法先混到东征的队伍当中了。
道战争,玄世璟不免想起了现如今能够在战场上纵横的杀器了,那就是火药。
想到火药,玄世璟撇了撇嘴,这韦灵符,死的早了些,否则,还真能派上用场。
火药本就是道士炼丹时候偶然得知的,要想弄这玩意儿,韦灵符绝对是不二人选,身为道士,知道炼丹,而且韦灵符做下的事儿,横竖是个死,被火药炸死,死了玄世璟心里也没有负担。
恩,最主要的就是没有心理负担,配置研究炸药是个危险的活计,依照现在的技术水平,一不心,得到的就是一声惊天巨响,失去的,便是人命。
“房二哥,房相如今在朝堂之上,位极人臣,房府在长安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门大户,缘何还要让府上的子弟上战场呢?”玄世璟笑问道。
若是连房遗爱都服不了,又如何越过神侯府,去服李二陛下呢。
“自然是为了......”房遗爱一愣,明白了为何玄世璟要这么问了。
玄世璟不惜上战场,为的不就是能够让侯府在长安城立足,为了家族的延续吗?房府如今有父亲这个梁柱,都需要儿孙去战场上博功名,更何况是势单力薄的东山侯府。
玄世璟这一辈有程咬金等人帮衬,这是情谊,有陛下支持,这是恩泽,可是下一代呢?如此下去,侯府又如何能够在长安城挺直了腰板硬气起来。
就拿着道政坊的事情来,若是玄世璟赫赫功名在身,那些御史又岂敢如此欺负东山侯府。
玄世璟所求的,无非也是保家族兴盛罢了,一直安安稳稳的呆在长安城中,仅仅凭借着破几件案子,在长安城立足,难。
虽理解玄世璟的做法,但并不代表战场上的凶险就能够忽略掉的,如今玄世璟年少,无子嗣,这便是掣肘玄世璟无法往前走的一大因素。
东山侯府一大家子,若是没了玄世璟,怕是整个家,就要散了。
所以,玄世璟这是在冒险一博,成了,可保护东山侯府和神侯府一世无忧,无论将来朝廷形势如何,玄世璟有军功在身,无人敢轻举妄动,就算是新帝临朝也是一样。
若是败了,侯府未来堪忧,道路迷茫。
玄世璟一出生就被封了爵位,自打哪一天起,侯府的命运,就全都寄托在玄世璟一人身上了,这是责任,也是义务。
“所以,房二哥就莫要再阻拦了,若是房二哥真的为了璟好,介时战场上,多多奋勇杀敌便足矣。”玄世璟笑道。
房遗爱郑重其事的了头。
赵元帅坐在一边听着房遗爱和玄世璟讨论辽东战场之事,心中不免感慨,当年自己又何尝没有男儿生当带吴钩的豪情壮志,可是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如同玄世璟一般一大家子的责任渐渐的压在自己身上,这股子壮志,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赵元帅也是赵府唯一的男丁后人.......
而秦冰月仍旧站在玄世璟的身后,面无表情。
战事似乎来的比玄世璟想想的要快,阎立德在南方督造四百五十战舰仅仅月余,便北上交付给了刘弘基,而陈大德在甘露殿讲述了在高句丽的见闻之后,李二陛下也是坐不住了。
陈大德在高句丽遇到很多前隋遗留在高句丽的士兵,不能回到中原,便在高句丽安顿了下来,中原王朝易主之事他们早有耳闻,心中也是心心念念的盼望着能回归故土,有了这层因素,李二陛下再也坐不住了。
六月初,李二陛下在太极殿振臂一呼,拉开了大唐东征高句丽,兵法辽东的序幕。
辽东四郡,旧中国之有,而今“九瀛大定,唯此一隅”。
关内一道,各地府兵开始披盔贯甲,向长安城聚拢,玄甲军磨刀霍霍,气势如虹,而负责贴身保护御驾的羽林军,也将半数出动,千牛军、十六卫,大军共六万,而刘弘基接手了阎立德交付的四百五十艘战舰船只,则是挑选出四万五千水军,只等李二陛下一道诏书,便可以进军辽东。
辽东北方契丹和靺鞨部,李二陛下的旨意也已经派遣特使前去颁,等到大唐军队前往辽东之时,两部军队,立即偷袭高句丽。
如同玄世璟和房遗爱所料想的那般,房玄龄果真在军中为房遗爱某了差事,打算让房遗爱上战场,而玄世璟这边,关于辽东的事情,也仅仅是外面锦衣卫打探回来的消息,这就明,无论是程咬金还是李二陛下,都没有想让玄世璟上战场的意思。
这样一来,玄世璟可是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