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没想到,夫君今日会有如此闲情逸致。”晋阳笑道:“方才在府上的时候,听府上的下人说,夫君去父皇那里了,怎么,是有什么好事儿吗?”
玄世璟无奈一笑:“一半好一半坏吧。”
“怎么说?”晋阳问道。
“母后要在庄子上置办一处作坊,等明年春天的时候,宫中裁撤宫女太监,要是有人愿意来庄子上的作坊来讨生活的话,就给他们安置个活计,工学院那边得准备出一批改良过后的织布机出来,送到庄子上。”玄世璟说道。
“嗯,这算是好事了。”晋阳说道:“如此的话,庄子上就更热闹了,有人气才有福气,才有财气。”
聚财先聚人。
“另外,父皇提了提钱庄的事情。”玄世璟说道:“父皇退位之后,这事儿还一直记挂在心里呢。”
“要对掺和钱庄的那些世家动手了吗?”晋阳说道。
玄世璟点了点头:“是啊,也到时候了,再拖下去,再去清理,就更麻烦了,五姓七宗,在掺和钱庄这事儿上,无一幸免,一家插手了,常道了甜头,得到了好处,其它家族肯定不会放过机会,这么大的一块儿肥肉,谁不眼红?加上朝中没有管到那边,他们就以为天高皇帝远了。”
关于钱庄的事儿,长安城周边,甚至说整个关中地区,即便是百骑司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毕竟是天子脚下,多多少少还是要顾忌一些,关中这边,还不是伸手剁手?
但是再往东,往南,离着长安越远,钱庄就被这些家族蚕食得越是厉害,钱庄之中,那是真金白银在流通,世家的人只要参合进去了,有太多的关节能够从中得利了。
也难怪乎世家们在朝堂上从来不主动提起钱庄的事儿,即便是李承乾说些什么事情,也没有以往态度那么坚决的要跳出来说这个说那个,都知道,闷声发大财的道理。
他们觉得,即便是朝廷想起来要去查钱庄,也来的及做好万全的准备去应付朝廷,等到朝廷派遣的人到了地方上的时候,他们的人,早就能将一切太平给粉饰出来了。
但是谁又能想到,早在李承乾执掌朝政的时候,百骑司的人都在各地盯上他们了。
“父皇对夫君提起此事,夫君打算怎么办?”晋阳问道。
“父皇这是在暗示我呢,父皇现在不方便搀和朝政,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耽搁,他也放不下,就只能由我向你皇兄提起。”玄世璟说道:“所以我打算明儿个去长安,进宫去见你皇兄,顺带着到工学院,看看工学院制作改良织布机的事儿,万一我年后一出去,庄子上这边的大多数事儿,还是得交给你。”
晋阳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嗯,夫君放心就是了。”
那边下人也将野兔给收拾好了,火也升起来了,玄世璟便和老婆孩子围在火堆边儿上,虽然不怎么动弹了,但是有火烤着,一点儿都不冷。
处理过的野兔抹上了香料,架在火堆上烤着。
玄世璟想起了以往自己小时候,那时候冬天不像如今大唐的冬天,玄世璟依稀记得,冬天的时候,去人家地里偷地瓜,几个小伙伴在野外生火烤地瓜,不仅仅是地瓜,还有玉米什么的,只要火能烧熟的东西,他们都考过。
至于野味儿,他们还真没那能耐能抓得到,即便是抓到了,大都也会带回家养着,只是那会儿抓个兔子带回去,是养不活的,野兔气性大,养在家里,几天就死了。
“爹,什么时候才能烤好啊?”安安问道。
“怎么?饿了?还是馋了?”玄世璟笑问道。
“安安还是第一次这么吃烤兔子呢。”安安说道。
“这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玄世璟说道:“虽然现在你们的日子过的好,但是谁都不保证,往后的富贵路是个什么样,你是不是能走在锦衣玉食的路上,所以啊,要时刻警惕自己,要时刻学习、长进才行。”玄世璟说道。
玄世璟也是有一颗望子成龙的心,玄家的家业这么大,仅仅是让他们衣食无忧,别说是一辈子了,就是三辈子也挥霍不完这些财富,但是仅仅是有财富就成了吗?人得学着聪明,有财富,能保住财富,能花出去,这才叫能耐,若是往后,玄世璟不在了,玄家的后人没本事,就是给他十座金山,他们都守不住,那也白瞎。
玄世璟守着身边儿的两个孩子,手上不住的转动着架在火堆上的野味儿,时间一长,时不时的用刀子在肉的表面划上一两道口子。
他也不怕地上脏,直接坐在了地上,两个孩子也是如此,晋阳见状,还是从下人手里拿过了旧衣裳,铺在了地上,让他们爷仨坐在了旧衣裳上,自己也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夫君,若是要查房南边钱庄的事情,是不是就要夫君亲自出马了?”晋阳问道。
“是啊。”玄世璟点点头:“早前你皇兄也跟我提过,这事儿要是放着别人去做,他也不放心,而且,这钱庄的主意,一开始不就是我想出来的吗?现在钱庄出了问题,肯定还是得我去办,换做寻常官员,谁敢去得罪五姓七宗的人?”
“那夫君若是去的话,得罪了这些人.......”
“放心吧,世家大族,尤其是五姓七宗早就已经大不如从前了,驴粪球,表面光,以往的时候,五姓七宗甚至能压制的住皇家,但是现在呢?在皇家面前,他们还敢像以前那么嚣张吗?说白了,谁有权利,谁就是老大,李唐皇室定鼎中原,在高祖朝,多有仰仗世家,所以高祖皇帝不好跟那些世家翻脸,到了父皇这一辈人,世家在朝中的权势就一直开始走下坡路,而后父皇退位,新皇登基,新皇与世家之间可没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自然对他们就无需客气了,而且,经过两代人的努力,皇室也强势起来了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