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呀!怎么会没有异常,难道银两早就运走?
“姑爷,现在怎么办,这几辆马车都没问题,是不是......”萧然上前问道,现在他也疑惑了,不确定道:“姑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马车里藏了银子一起运送到代理商哪里?或者说这几个代理商其中一个就是幕后黑手?”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顾北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也不能否定,如果是代理商之中有黑手,那就有些棘手了。
毕竟是合作关系,没凭没据的他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查,真这样做了,以后谁还敢跟他合作做生意,顾北宁愿舍弃掉这批银子,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们几个在仔细回想一下,马车中途有没有发生意外,或者中途停下?”顾北很肯定银子肯定是通过货车运送出来。
“没有。”
“没。”
“无异常。”
“......”
六名家将纷纷摇头。
真的去查代理商?还是只把银两找回,不再追查黑手,六人摇头,让顾北有点拿不定注意。
“姑,姑爷,我想起来了,三号马车在途中确实发生了一点小意外。”跟踪三号马车的家将犹豫说道。
“真的?”顾北听闻精神一震,满怀希冀道:“你好好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把当时的情况一字不漏说出来。”
“姑爷,我跟随三号车......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三号家将一字不漏的把当时的情况描述出来。
“碰瓷?有意思。”顾北摸着下巴说道。
原来三号车沿着秦淮河畔大街行驶一段距离之后,赶车的马在大街上跑的有点快,不知道怎么的,马突然撞倒一个妇人。两名伙计见撞到人了,有点慌,连忙过来询问。见妇人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皮肉伤,所以赶路的伙计丢下十几文铜钱就准备走人。
谁知道那妇人不依不饶,伏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说不能走路......
路过的行人,货郎,小贩见有热闹可看,顿时围上前来,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古代,永远不缺少看热闹的。
面对围观群众的指责,赶路的伙计气的满脸通红,明明只是一点皮外伤,想反驳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另外一名伙计,怕事情闹大,忙在一旁劝说,赔点银子私了。
妇人听说赔银子私了,正求之不得,她也怕事情闹大,只好同意。赶路的伙计身上哪有银子赔偿,正想在说什么之时,旁边的计拉住了他,答应帮他先赔付。
就这样耽误了一刻钟之后,妇人拿着二两银子喜笑颜开的走了,伙计只好继续往前赶车。
“姑爷,何为碰瓷?”见姑爷口里又冒出一个新词,萧然好奇问道。
“......”
那都有你,比十万个为什么还为什么,哪那么多问题。
看着只是一场寻常的碰瓷,顾北总觉得不对,首先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马车为什么会奔跑的那么快,还有那个妇人出现的太巧了,马车跑动起来,就算叫停,也会有惯性,怎么会是一点皮外伤?
“当时围观的人多不多?马车也被人群包围了?”顾北问道。
“姑爷,当时猛子在人群,小的刚好在外面,马车也被包围了。”三号家将,笑着说道:“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当时很多人围过去看热闹,却有几个人反而说笑走了出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热闹不好看不就走了。”萧然没好气瞪了三号一眼,说道。
直觉告诉顾北这几个人有问题,忙追问道:“那几个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那几个人都提着小箱子,而且一模一样,所以小的才感觉奇怪。”三号家将抓着脑袋,回想片刻后,说道。
“对,就是这几个人。”顾北抓着三号的手,激动说道,“你们都辛苦了,回府后找晴儿领赏。”
“谢姑爷。”闻听有赏,几人对视一眼都喜笑颜开,当兵也好家将也罢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养家糊口,更何况姑爷一向大方,赏钱肯定不少。
顾北微微一笑,对他来说,现在银子已经找回,幕后黑手又有了新的线索,只需明白加派人手跟随货车,到时候那些人只要敢来取银子,到时候抓住幕后黑手也就不远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找到幕后黑手,顾北包下整座酒楼,犒劳一下众家将,让他们吃好喝好,明天好好办事,便带着幽怨的萧然上了马车往府中赶去。
忙了一天,顾北也有些累了,不过休息之前,他还需要去陈金旺哪里问明一事。
“东家,真的找到银两了?”陈金旺高兴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没想到才一日功夫,东家就已经找到银子,那岂不是他很快就能洗清嫌疑。
“老陈,别高兴太早,姑爷现在只是找到银子,但是你的嫌疑也不小。”萧然说道。
陈金旺顿时焉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只听顾北道:“老陈,我问你,钥匙你是不是随身携带?”
“东家,真的不是我......”听到钥匙,陈金旺苦着脸道。
“你就说是不是?”
“是,是。”
“确定随身携带?可要好好想想,如果钥匙不能说清,老陈你明白......”说到一半,顾北便住了口,他相信陈金旺能明白。
“我......”陈金旺刚想说话,看了看顾北的脸色,明白如果不能说清......他都不敢去想后果,努力的去回想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顾北也不催促,喝了一口茶,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叩着。如果陈金旺不能说清,那只能舍弃他了......
半盏茶后,陈金旺脸颊的汗渍越来越多,他不敢去擦拭,一盏茶后,声音有点嘶哑,出声道:“东家,十日之前,你......你的堂兄请我喝酒,当时还是他送我回家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当时才能拿到钥匙,其余时间,钥匙我都是挂在身上,就连睡觉,洗澡都不曾离开视线,为了这个我夫人还笑话我......”
“啪”的一声响,顾北喊道:“老萧,让人去把顾诚找来。”
顾北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诚,但是既然老陈说了,估计他嫌疑也不小,刚好喝酒的时间就在丢失银子的前几日,让他也不得不怀疑是顾诚。
不多时,门外响起顾诚的声音:“北弟,这么急把我找来不知道何事?我等下约了朋友去喝酒呢?”
“顾诚,你的事犯了,你可知罪?”顾北拍了下桌子,大声喝道。
众人的呼吸一下子屏住,顾诚看了看屋里的阵仗,三人都紧盯着他,一眨也不眨,让顾诚心里开始打鼓,结巴道:“北,北弟,你别吓为兄,为兄胆子小......”
“你还明知故问?老陈已经说了,你一定要我说出来?”顾北的眼睛眯了起来,一道寒芒一闪即逝,没想到随便一诈,他真的有问题。果然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我...北弟,我,我是被逼的......”顾城听闻老陈已经说了,便不在狡辩,一五一十倒豆子一般说出来。
原来一天晚上,顾诚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处无人的巷子,一名黑衣人拿出一把匕首挟持了他,让他做一件事,并承诺事后给他五百两银子,如果不做,就杀了他,怕死的顾诚只好假装答应下来。
刚开始他走路也小心翼翼的,生怕黑衣人在找上他,每次回家也走有人的大路。如此过了几天,就在他以为没事放松警惕的时候。晚上回到家,正准备点亮油灯时,感觉到房中不对劲,想往屋外跑时,屋中传来了一道略带嘶哑的声音:
“顾诚,不用跑了,既然找上你,就不怕你跑,有句话叫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是好好想想。”
刚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顾诚知道自己是跑不了,都已经叫出他的名字,今日侥幸跑了,下次呢?
只听黑衣人接着,道:“你放心,只是让你帮我做一件小事,事成之后,你得了银子,两不相欠,如果不做,嘿嘿......”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让顾诚听了尤为难受刺耳,他明白黑衣人的意思,如果不帮就会杀他灭口,只是不知道他想让他做什么,不会是让他绑架北弟或者刺杀白大小姐?要是那样,他是万万不能做的,国公府军中势力庞大,真要做了,到时候有银子没命花。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黑衣人的声音传来,蛊惑说道:“只是让你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会让你去杀顾北,事成之后,你拿了银子照样潇洒,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
顾诚有点心动了,如果只是些许小事,能帮还是帮一下,毕竟命在,才会有未来。不帮的话以他那三脚猫功夫肯定不是黑衣人对手,明年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那......那你说说看,是...是什么事?还有事成之后确定不会在找我?”二选一之间,顾诚只能选择前者,他相信绝大多数人的答案都跟他一样。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果然是当过老大的人......哈哈!”
什么老大?不就是讽刺他泼皮,贪生怕死吗?他泼皮怎么了?泼皮也没偷窥你姐洗澡,也没挖你祖坟......
这些话,顾诚只能在心里腹诽,可不敢说出来,他现在也不是泼皮了,而是北弟所说的夏朝好男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额,也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接下来黑衣人把做的事告诉了他,听到只是把陈金旺约出来喝酒,顾诚松了一口气,这点小事他在行。事关吃喝嫖赌,他不说样样精通,但还是能胜任的。喝完酒还有银子拿,这样的好事,如果黑衣人早说出来,不用挟持,他也会很乐意去做。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有了接下来陈金旺醉酒,黑衣人安排人把钥匙调包,配置一把之后在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连顾诚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到的小事,导致库房十几万两银子被偷。
听了顾北的分析,陈金旺才知道,原来钥匙就这么丢失的,如果不是姑爷顺藤摸瓜查下去,估计让官府那些大老爷去调查,肯定首先就会让他吃一顿夹棍。就算最后查出偷盗真相,他也不可能再替东家做事。想到这里,陈金旺不禁对东家心生感激。东家不但让他打理生意,现在还赋予了他第二生命。
“北弟,我,我也是今日听说库银被偷,如果我知道做的那些事会.....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做......北弟你就饶了为兄这一次吧!”这时,顾诚就算在蠢,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跟库银被偷有关,连忙跪下,抱着顾北大腿求饶起来。
这几日跟着陈金旺在店铺学习,店铺每日几千上万的收入,堆起来跟座小山一样,十几万两银子,他不敢想想会有多少......
“起来。”顾北大声喝道,这位堂兄贪生怕死的性格他早已知晓,还是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爱下跪。
“北弟,你原谅我了?”顾诚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北,双眼满含希冀。
“你要跪就跪着吧!”对堂兄的无赖,顾北也不知道如何去处理,颇为头疼起来,不过可以肯定,顾诚不适合呆在店铺,有了一次,那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顾北揉了揉眉心,对萧然吩咐了一下明日之事,便走了出去。
院落中,顾北刚回来,见娘子房里还亮着灯,知道她还没睡,站在房门踌躇了一会,准备回自己房间时,房门发出一声“吱呀”,从里面拉开。
白洛诗俏生生立在门口,咬了咬嘴唇,嗔道:“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顾北挠挠头,道:“为夫见娘子屋里灯还亮着,就想来看看......”说完,傻笑起来。
顾北坐在椅子上,白洛诗给他倒了一杯水,漫不经心说道:“听说作坊出事了?”
白洛诗从不过问他商业之事,突然问起,看来她也知道了,顾北也不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道:“不过还好,银两基本上已经找到,就是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白洛诗知道他忙了一天,有些辛苦,缓步走到他身后,伸出葱白的玉手在他肩膀上,慢慢的揉捏起来。
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香味,顾北精神不由一震,没想到娘子居然会给他揉捏,握住她揉捏的手,拍了拍,喝了一杯水,说道:“娘子辛苦了,已经很晚了,先去歇息吧!为夫也也回去了。”
“我不累,相公忙了一天才辛苦。”白洛诗盈盈一笑说道。
与此同时,府城另一边的某座小院子里,院墙阴影处,只听一身着黑衣的人发出惊呼:
“这才一天时间,怎么可能就找到了银两的藏身处?”
“哼,怎么不可能?应天府里藏龙卧虎,奇人多不胜数。”另一人开口道,听声音很是年轻,带着上位者的口吻。
“可是如果现在停止,那之前所为全都白费了,那些银两,如果他发现了,顾北为什么不找回?”
“蠢货,自以为是,人家现在不动银两是等着顺藤摸瓜找到我们,你必须通知其他人,明天的转移行动全都停止。”年轻人毫不客气的骂道,黑衣人虽心有不服,但不敢去辩驳,只听年轻人补充道:“不行,明天你们必须全部撤离,既然已经暴露了,就不能留下线索,不能坏了圣教的大事。”
“是,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回去让他们连夜撤离。”说完,黑衣人轻轻跃上院墙,消失不见。
院中陷入一片寂静,很久很久之后,才传出年轻人喃喃低语:“还真不能拿以前的眼光看他呀!”说完走入房间,留下一道背影。
以前的眼光看他?他代表谁?
第二日作坊里,萧管事正在房里看账本,房门被推开,有伙计匆匆来报。
少了几个伙计?这种小事也来汇报,作坊几百号人,少几个人,也不是怪事。萧管事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翻看账本,作坊这么大,什么事都需要他去处理,购进香料,出货,伙计月银......都不能差错,盯着他这位置的可不少,特别现在是非常时期。
萧管事看完一本账薄,揉了揉眉心,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之色,片刻后,在此睁开眼,重新取过一本,还未打开,房间门再次被人推了开来。
听到声音,萧管事皱了皱眉,看账本需要静心,最忌有人打扰,看了这么久账薄,头晕脑胀的,心中正是烦躁之时,这些伙计也太不懂规矩了,正要训斥几句,抬头看过去时,见到来人,脸色瞬间堆起笑容来。
“东家,你们来了?”放下手中的账薄,走过去,笑着作揖。心中暗自责怪起那些伙计,东家来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