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铭筠知道,敌人已经嗅出这辆“夜麒”轿车的主人就是自己。这才在高速公路上对自己进行了伏击。
对方使用的应该是一支经过消声处理的狙击步枪,只有这样的枪,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给自己造成这样的伤害。
对方选择在高速公路上下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造成自己车祸不幸身亡的假象。
不管怎样,无论是刚才的毒气和手枪狙击,还是现在的这种高速公路上的公开狙杀,都表明敌人己经盯上了杨铭筠,这就意味着,原先看不见的敌人已经开始慢慢暴露,对杨铭筠来说,虽然差点丧命,但总算没有白干。
尽管如此,杨铭筠仍不打算放弃汽车,这时刚好一辆修理车开了过来。
看到驾车的司机的面孔,杨铭筠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
这辆修理车,是FJS的。
巨大的修理车挡住了杨铭筠的身影,几名工作人员下车来到“夜麒”旁边,杨铭筠闪身上了修理车,看着工人们围着自己的车忙碌。
修理车的一个工人迎了上来,对他说道:“刹车全坏了。红霞路有一家我们的修理厂,我们会把这辆车给你送过去。”他说着,报出了运费的数目。
“当然可以。谢谢。”杨铭筠如数预付了运费。
修理车上的吊车将“夜麒”的前轮吊起。杨铭筠坐在助手席上,指引着修理车拖着“夜麒”向修理厂驶去。
那家修理厂是FJS的车辆部经营的。虽然当初也接待过一般客人的来车修理,但那只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而且每逢这种时候,总是故意磨洋工,气得顾客再也不来光顾了。以后,该修理厂就专门修理或改造FJS的车辆了。
朝通往红霞路的后街开着的大门口挂着块招牌,上面写着:红霞汽车修理厂。厂区占地1000多平方米,四周用髙墙围起。二层楼的厂房看上去有点寒酸,一楼是车间,二楼是办公室和值班室。
不过,地上部分仅仅是用来蒙蔽一般顾客的,起初在地下还隐蔽着两层几乎与厂区一般大的车间。
在工厂大院中空荡荡的停车场上,修理车将“夜麒”放下后便开走了。一位身穿白色西服的人走了过来,这人名叫白伟。因为杨铭筠在那修过好几次车,所以白伟知道杨铭筠是FJS的工作人员,不过杨铭筠秘密特工身份他是不清楚的。
杨铭筠对他说道:“车体给击穿了。还有手刹也不行了。在修好之前,可不可以先借我一辆车用用。”
“当然可以。给你找辆不太引人注意的,怎么样?而且速度也不太慢。”白伟说完,招来几个工人。
工人们将“夜麒”推进一楼。隐蔽在里面一间房间内的电梯将他们连人带车送往地下。
白伟开着一辆茶色的“百灵鸟”牌轿车来到杨铭筠身旁。杨铭筠拉开发动机罩的固定搭扣,打开罩子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一笑。
“这家伙满好。”杨铭筠关上发动机罩,钻进了驾驶席。
白伟又关照了一句:“转速表故意没有装。超速时断电装置会自动起作用,所以不用担心加速过头。只要换档时小心点就行了……”
“多谢了!”杨铭筠略一点头致意便开动了车子。
汽车修理厂距离FJS的北京总部不算太远。为了防备敌人跟琮,遇到单行道时,杨铭筠强行逆向行驶。没过多久,“百灵鸟”轿车在挂着海外遗产调査会的招脾作为幌子的总部门前停下了。
车灯对着右侧铁门上的观察窗点灭了几下,对上暗号,杨铭筠便驶进内部的广场。杨铭筠下了车走进大楼。
“你这么快就干了一场,没有受伤吧?”**问道。
“没受伤吧?是吗?听了你如此亲切的问候,我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三次差点丢掉了小命。”杨铭筠对着摄像机耸了耸肩,接着从衣袋里掏出了用手帕包着的刺客留下的弹壳放在桌上。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快报告吧。从其他人的报告中,我已经了解大致的情况。”**咬着牙说道。
“听到这么刺耳的话,我感动的泪水又得缩回去啦!”杨铭筠又开了一句玩笑,便开始将调查的经过向**作了汇报。
“这就是说,你的身份已经暴露给敌人啦?”**问道。
“不,这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敌人的组织已经露面。那些家伙即使现在不知道我是FJS的人,也一定会估计到我背后会有某个机关。”
杨铭筠边说边将枪械柜打开。
柜里放着十来支手枪,从袖珍手枪到大口径自动手枪应有尽有;里面有突击步枪六支,从轻得可以浮在水面的新装“”1938年式到最新的“1940年”式突击步枪;有装有榴弹发射器的冲锋枪。还有子弹一万余发。此外,柜里还可看到装弹机及雷管,火药之类的罐子。
“你要记住,”**告诫他说道,“不管遭到什么样的拷打,也不得向敌人说出我们这个FJS的存在来。”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过,既然敌人已经注意上我了,那我随身带着手枪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打火机型手雷也用过了敌人当然清楚我决非普通的通讯员……”
“那就只好这样。不过,我还没告诉你,就是被警察包围,也只能靠你自己杀开血路。我们不想让警察知道你是FJS的人。”
“明白。”杨铭筠回答道。接着他从枪械柜中连肩套一起取出枪管又粗又长的“白蟒”牌左轮手枪,这种枪的枪身上有道通风肋条。跟霰弹枪一样有肋条是为了通过肋条可以迅速瞄准目标。另外,形状象铁桥横粱的肋条可以改善通风,以改善被强装弹烧烫的枪管散发出摇曳不定的热气影响瞄准。枪的准星被锉成了半圆形,以便拔枪射击时挂住枪套。击锤挫得很短并挫去了棱角。后部的照门可以用铜币代替改锥来上下左右移动。
和普通的手枪相比,“白蟒”的威力非同小可。从威力这一点来说,“白蟒”虽然不及人称“血手”的“响尾蛇”(此枪若是手法拙劣的射手使用,其手掌往往会被猛烈的后座力震得鲜血直流,故有此名),但是“白蟒”有个好处,当子弹用完时可以转用手枪专用子弹。这种子弹在平时很容易弄到手。另外,许多警察使用的“执法者”式的左轮手枪也采用这种子弹。
“白蟒”手枪和“响尾蛇”手枪的尺寸都是一样的。不过,火药量多的“白蟒”弹壳要长一点,因而手枪弹膛也长。同时弹膛壁也较厚实,以避免因发射压力而发生炸膛。因此,“响尾蛇”的大威力专用子弹也可用于“白蟒”手枪,而“白蟒”的子弹装进“响尾蛇”的弹膛后还透着一大截,是无法使用的。
杨铭筠取出一纸箱子弹。打开纸箱,杨铭筠里面装着50发枪弹。弹体上套着金属套。特制轻量弹头的头上露着铅。弹头的尾部藏在弹壳里,而且也被同弹体自为一体的金属套套着。
这些子弹是杨铭筠亲手改制的。弹头减轻之后,大大提高了弹速和冲击力,减少了后座力,但其威力足可以射穿两台并棑着的汽车车体。
在往左轮枪里装填子弹之前,杨铭筠先脱下上衣,把肩挂式套吊在左腋下,插进手枪。一穿上外衣,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手枪的存在。杨铭筠的右手就象毒蛇进攻时三角脑袋一样,闪电般地拔出手枪,左手掀着衣领,右手拔出枪的同时姆指已将击锤扳起,杨铭筠朝着摄像机空射一枪。
从右手开始动作到击锤落下,只用0.06秒。要知道,这不是从腰间的枪套,而是从腋下的肩套中拔枪射击的时间。杨铭筠没有理由不感到自豪。就是等对打开枪保险时才开始拔枪,也来得及将对方打倒。
杨铭筠拉开手枪弹仓的闩销,向左推开轮式弹仓,装上六发枪弹,然后将手枪插进肩套。接着,他将30发预备子弹装进弹药包后,连同新补充的打火机型手雷一块塞进衣袋。
走出屋子时,还没忘了对**说句玩笑话:“换下来的衣服,洗衣费就请部长代付啦。”
“你要小心。”**说道,“尤其是在东三省活动的时候,东北军刚刚吃了日本间谍的亏,从上到下一个个都在火头上,查得那叫一个严,你别冒冒失失的让人当成日本间谍给抓起来,稀里糊涂的丢了小命,到时候可没人知道你老爹是谁。”
**说的,是指中国对日本宣战后,东北边防军和日本在东西伯利亚地区展开的一系列激战。在战斗一开始,人数和装备都占有优势的东北军就对东西伯利亚的日军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但没想到却被日军完全洞悉,兵力较少的日军集中兵力利用东北军各集团军之间的间隙发动了反攻,不但打退了东北军的第一轮进攻,而且给东北军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对于进攻的失败,张作霖极为震怒,接连撤换了多名将领。在得知是日本间谍和汉奸的通风报信使得前线失利后,张作霖下令严查严办,结果使得东三省及外两省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那些东北胡子兵自己的仗没打好,净找客观理由。日本间谍能刺探到军情,也是他们无能。”杨铭筠冷笑了一声,“张学良那个花花公子带出来的兵,能打好仗才怪。张大帅一世英名,都毁在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手里。就他们那两把刷子,还想抓到我?”
“也是,如果他们这样的也能抓到你,那咱们这个组织还是趁早解散了的好。”**笑了起来。
“我走了。”杨铭筠向**摆了摆手,大踏步的走向了停车场。
**一直目送着杨铭筠在屏幕里消失,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自己当年的风雨历程,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座钟,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此时此刻,中日两军在东西伯利亚草原上的战斗,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1942年7月4日,东西伯利亚草原尚是一片绿意盎然,但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在这片土地上,在中国对日本宣战后,震惊世界的西伯利亚战争便就此拉开了序幕。
事实上,这场战斗是由日军先发制人的进攻开始的。
日本西伯利亚驻屯军第23师团,接到中国对日本宣战的消息后,竟然全都欣喜若狂,因为他们一直盼望进攻中国的夙愿就要实现。
1942年7月4日清晨,日军第23师团骑兵联队和警备骑兵联队第7团的2000余名官兵,在日军骑兵联队长宫本一雄的指挥下,向桑叶河对岸的华军东北军第12国境警备队发起了进攻。
日军依仗兵力的暂时优势,并靠飞机、坦克、装甲车的强攻,很快占领了沿岸的所有哨所,华军全部退回桑叶河东岸。
7月6日,中国最高统帅部下达命令:“为了保卫祖国,我军全体将士要奋起反击,将入侵的敌人消灭在桑叶河东岸。”同时,在东北军最高军事长官张作霖的命令下,东北军在桑叶河西岸集结了骑兵4个团、装甲汽车2个营、炮兵2个连。在得知日军出动飞机、装甲车参战后,东北军随即出动主力坦克部队参战,并很快夺回了失去的阵地。
7月8日清晨,日军第64联队长山县武光率日军4500人在装甲车的掩护下,从3个方面向东北军发起进攻。
在日军进攻前,东北军设立了前线指挥所,东北军骑兵第6师在桑叶河东岸一线进行了部署,在东北军火焰喷射坦克连、狙击连的配合下,设置了三道防御纵深。
山县武光率主力从正面进攻。宫本一雄率领由骑兵和装甲车组成的快速支队,巧妙地绕过东北军骑兵第6师的三道防线,直插后方的第6师司令部。
战斗刚刚打响,第6师指挥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线,师长汤玉林紧张地向前线下达着命令,突然宫本一雄率突击支队成弧形包围上来。日军装甲车上的机关枪炮和重机枪射出的子弹像雨点泼洒过来。第6师的少数警卫部队和手中的轻武器,根本无法抗住日军的疯狂进攻,师长汤玉林让部下率师电台后撤,自己带兵死守,这时一发炮弹飞来,师长汤玉林和重机枪手同时阵亡。
摧毁了东北军第6师司令部,击败了有“汤二虎”之名的东北军虎将汤玉林,使宫本一雄得意忘形。然而,他并不知道没顶之灾已经来临。
东北军第6师师部撤出重围后,立即组织了东北军第17骑兵团和第15骑兵团9个连、东北军第11坦克旅和步枪机枪营、“行者”火焰喷射坦克营、一个装甲车营和一个工兵连。集中了兵员3600人、坦克36辆、步兵战车和装甲车40辆、重机关枪48挺,在桥头周围的沙丘上向宫本一雄包抄过来。所有的坦克炮和装甲车上的加农炮炮弹一齐射向宫本一雄的装甲车队,重机关枪弹如同暴风骤雨射向宫本一雄的骑兵。在毫无遮蔽的草原上,日军的骑兵被打得人仰马翻,几辆装甲车顿时被坦克炮击毁,燃起了熊熊大火,黑色的浓烟,旋转着腾上高空。这一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使宫本一雄的队伍乱成一团,慌忙后撤至沙丘高地。但是东北军第6师的装甲车早已抄到沙丘后面,装甲车的加农炮一齐开火,把宫本一雄剩余的几辆装甲车全部击毁,沙丘上烧起好几团大火,烤得沙地卷起了旋风。一时沙粒灼人,哗哗啦啦地刮到日军骑兵的脸上身上。东北军的机枪连趁机向高地进攻。重机关枪射出的子弹泼水似的撒向了沙丘上的骑兵。东北军第17骑兵团下马徒步冲锋。日军伤亡惨重。宫本一雄命令全体下马,在沙丘上挖掘环形掩体,向四面八方抗击,同时派出士兵向山县求援。然而剩下的日军骑兵,虽然组成一个个抗击圈,但是,重武器已全部损失,抵抗是脆弱的。面对四面团团转的中国坦克和装甲车,宫本一雄中佐命令实施“肉弹攻击”。
“肉弹攻击”是日本一代“军神”乃木希典大将在日俄战争中开创使用的,即凭借“武士道”、“大和魂”,以士兵**为武器,不计伤亡,死打硬拼的战法。
在宫本一雄的命令下,站出来的几个曹长和士兵组成了志愿决死队,每个人怀揣着集束手榴弹,拉开了导火环扑向了中国坦克和装甲车,随着几声巨响,东北军几辆坦克和装甲车被炸起火,敢死队的日本兵也被炸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