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朔铭抬起了枪,唐璟的脸上现出了凝重之色,他立刻又举起了单筒望远镜,望向远处作为标靶的铜钱。
杨朔铭的“超级电脑眼”再次开始了运行,将各种相关数据重新测算了一遍,此时在杨朔铭的眼中,铜钱已经被放大了数倍,上面的钱文年号和拴着它的细线都清晰可见。
杨朔铭眼中的十字光标先是在铜钱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闪动了几下,最后竟然锁定在了那根拴着铜钱的细线上!
随着眼睛里的提示信息,杨朔铭不断的修正着自己的瞄准动作,而这些细微的动作,只有他自己知道,周围注视着他动作的人们则根本看不到。
当眼中最终给出了“射击”的提示之后,杨朔铭扣动了扳机。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那根拴着铜钱的细线一下子断开了,铜钱一下子从树上掉落了下来,摔在了石头上,又弹了几弹,最后停在了草丛之中。
看到这令人震惊的一幕,那名离标靶处不远的骑士竟然险些从马上摔了下来。
唐九妹的一双秀目瞬间瞪得老大,脸色也开始由红转白,杨朔铭注意到了她表情的急剧变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好笑。
骑在马上的唐九妹当然不会知道,杨朔铭如果不是有“超级电脑眼”的帮助,就凭他自己的枪法,别说拴铜钱的细线,就是刚才抛向空中的石头,他也未必打得中。
唐璟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哈哈一笑,向杨朔铭拱了拱手:“杨先生果然好枪法,怪不得能杀了贺黑驴。”
“唐先生过奖了。”杨朔铭垂下了手中的枪,举手回礼道。
“九妹,这回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唐璟看了看一张娃娃脸已经有些发白的唐九妹,转过头,笑着对杨朔铭说道,“小女未经世面,孟浪之处,还请杨先生见谅。”
杨朔铭笑着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眼中满是自豪之色的黄韵芝,转头对唐九妹说道:“刚才内子和姑娘的赌赛,戏言玩笑而已,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听了杨朔铭的话,唐九妹的眼中闪过一丝恚怒之色,她狠狠的瞪了杨朔铭夫妻一眼,猛地调转马头,打马飞奔而去。几名骑士见状大惊,立刻纵马追了上去。
“这孩子的母亲去得早,我又疏于管教,才把她骄纵成了这样,”唐璟笑着对杨朔铭说道,“杨先生千万不要见怪。”
杨朔铭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唐先生到这荒山之中,恐怕不会是来游玩的吧?”杨朔铭看着唐璟问道。通过刚刚的赛枪,他现在对这对父女的身份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当然不是,我可没有杨先生你这样的闲情逸致。”唐璟笑着摇了摇头,略带惋惜之意的说道,“刚刚做了笔买卖,可惜想要的东西还是没有买到,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听了唐璟的回答,杨朔铭注意到他身边的两位骑士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象是在责怪唐璟不应该和杨朔铭说这些。
杨朔铭想起了自己和爱妻在山缝底部见到的军人死尸和找到的那些委任状,心里不由得一动,但他脸上却仍然没有任何表露。
“不过,能在这里认识杨先生和夫人,也算不虚此行了。”唐璟看着杨朔铭夫妻,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二位以后如果有空,不妨去我天云山寨子里坐坐。”
杨朔铭听到他后一句话,不由得愣了一下,而黄韵芝听到“天云山”三个字,本来红润的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情不自禁的拉住了杨朔铭的手,唐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和动作,不由得朗声一笑。他随即拱手和杨朔铭夫妻告别,打马而去,其余的骑士也纷纷调转马头,簇拥着他离开了。
杨朔铭目送着唐璟等人的身影消失,他注意到了黄韵芝的手心里满是汗水,不由得很是奇怪。
“怎么了?你以前听说过他?”
“他是天云山的山主,”黄韵芝象是有些害怕似的说道,“以前听下人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据说他一共有十二位压寨夫人,有一位还是抢来的哪一个县太爷的姨太太。”
“好家伙!他也不怕晚上让人榨成人干……”杨朔铭明白了黄韵芝害怕的原因,不由得哈哈一笑,“你是不是也怕他把你抢上山去?”
“有你在,我才不怕呢。”黄韵芝看着杨朔铭的眼睛,开心地说道。
作为最早见识过杨朔铭战斗技能的人,她已经形成了“只要在他的身边,就意味着安全”的概念。
“不过,从刚才的情况看,这位唐寨主不太象是那样的人。”杨朔铭说着,眼前不知怎么竟然浮现出了唐九妹的身影,“从她的女儿身上也能看出来。”
“你也够坏的,她输了本来就已经很丢面子了,赌注的事我都不想追究了,你可倒好,非要用话激她,把这件事坐死。”黄韵芝笑道,“我真是一点都没有想到。”
“谁叫她老叫我小白脸来着。”杨朔铭嘿嘿一笑,“再说了,我要是万一真的输了,她还只不准怎么刁难你呢,我不赢得漂漂亮亮的,把赌注落到实处,就太对不起你了。”
“其实这样用处也不大,山贼未必肯和你讲什么信义。”黄韵芝有些担心地说道,“我倒是害怕他们会因为这个来报复咱们。”
“那倒不一定。”杨朔铭想到了背包里的东西,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位唐寨主和贺黑驴姚昌奎那样的土匪,应该是不一样的人。”
“是,这个人看上去很文雅,不象是土匪头子。”黄韵芝点头表示同意杨朔铭的看法。
“弄不好他想要的东西,就是咱们背包里的那些个书状印信。”黄韵芝象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我觉得这些东西,咱们最好不要再让别人知道。”
“你说得对。”杨朔铭点了点头,说道,“最好也别让你父亲知道。”他抬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今天的收获还真是不小啊!”
黄府,后花园。
“他们俩回来了?”躺在精致的黄花梨木椅上的黄侍尧向站在身边的吴杰问道,“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瀚之先生和韵芝小姐一起去了山里勘察,听说发现了一座地下盐矿。”吴杰回答道,“而且规模很大。”
“什么?盐矿?”黄侍尧猛地从椅子上直起了身子,一双眼睛放射出逼人的光芒,“他找到盐矿了?”
“是。现在他正在屋子里绘图和做计划书呢。”吴杰说道。
黄侍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象是要马上去杨朔铭那里问个究竟,但他走了两步,想了一想,又停了下来,重新回到了椅子处坐下。
“这小子还真是了不起啊!”黄侍尧有些兴奋地在椅子的扶手处摩挲着,“哎呀呀!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么个万金窟!”
“前些天听说韵芝小姐要老爷投资帮忙,制造能根治肺痨的神药,这药的配方好象也是瀚之先生弄出来的。”吴杰微笑着说道,“瀚之先生军事、工业、矿业、医药无所不知,着实令人钦敬,守着这样一个人,韵芝小姐可以说终身有靠了。”
“是啊是啊!这样的人才,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虽然说到现在为止他的来历仍然是个谜,但关系已经不大了。”黄侍尧欣慰地点了点头,“只是他的雄心未免有些大了点,韵芝要开药坊倒还好说,他又要在镇上办什么新式学堂,又要建发电站,开铁厂和机械加工厂,现在又找到了盐矿,这些都是需要花很多钱的,他把摊子铺得这么大,能行吗?”
“瀚之先生的心气儿是高了些,但并不是全无章法,”吴杰说道,“而且这些计划看似杂乱,实际上都是相辅相成的,虽然先期投入较大,但以后的收益不可估量,说明瀚之先生的目光非常远大。不能以常理而论。”
“你说的也是。”黄侍尧想起了当年的往事,象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万事由我而始,我黄侍尧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哪来的这份家业?只是人老了,就不象以前那么有闯头了。现在既然有这样的人和机会,再赌他一把又有何妨?”
“我想本镇的人知道了这件事,也是会支持他的。”吴杰笑着提醒他道,“东家在这件事上不妨主动一些,别让外人抢了先机。”
“自古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黄侍尧是出了名的‘铁笊篱’,这样的财神,岂能让他从我手里溜走?”黄侍尧重又站了起来,“走!老吴!陪我去他那里看看!”
“总算完事了!累死了!”杨朔铭放下了已经完成了的计划书,伸了个懒腰。
黄韵芝来到了杨朔铭的身边,将一杯香茶递给了他,杨朔铭接过青花茶碗,一饮而尽,他刚刚把茶碗放下,黄韵芝的柔美双臂便缠绕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接着便给了他一个**的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