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有四张床,每张床分上下两铺位,山龟和马仔和其他二人正在下铺打扑克牌,另外两人坐在床上看书,许超强的床位空空荡荡。
许超强和王中王一进来,山龟就抬头看见了,对许超强说:“你小子今天上午居然敢打我,打了就跑是不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是回来了。”
马仔说:“这里是你的窝,你能不回来吗?别以为我们是在打牌,我们是在守株待兔。”
宿舍的其他人打量着许超强,以为山龟要出手,许超强只能成为等待宰割的羊羔,眼里充满看热闹的意味。
但包括山龟和马仔在内的人都忽略了许超强身后还跟着不动声色的王中王。
许超强因为身后跟着他从高中部请来的高一的大哥王中王,所以胆气很壮,说:“对,我回来了。”
哗,一张扑克牌从山龟手中飞出,像武侠小说中大侠的暗器,击向许超强的脸。
这使人想起武林中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草木竹石均可为剑的典故。
这一飞牌伤人的招式,许超强避让不了。
王中王手疾眼快,闪电般一伸手,抓住了那飞射而来的扑克牌,右手一弹,将这张牌反弹回去,飞牌直击山龟,啪,扑打在他的脸上。
山龟在脸上一摸,怒视着身材比他高大的王中王:“你是谁?为什么要帮他?”
王中王说:“俺是赵子龙第二,如果说我是你爷爷,你爷爷就跟赵子龙姓,你占便宜了。”
马仔对王中王说:“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帮姓许的小子?”
王中王说:“哦,对了,我为什么要帮姓许的小子,我正在琢磨这问题,我的答案是,我看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不顺眼,不打你们,老子浑身每一个细胞都不爽。”
马仔说:“许超强,你还请来帮手,他是哪年级的浑小子?”
许超强把王中王介绍给山龟和马仔,说:“他叫王中王,在读高中。”
王中王说:“废话,谁说我在读高中,俺在念社会大学地痞系,我是地痞我怕谁?”
山龟嘻笑着说:“原来是本校高年级的地头蛇,叫什么王中王,好猖狂的名字!你小子来得正好,老子要是打低年级的小地痞,别人会说我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我最喜欢单挑一群高年级的混账,你回去多叫一些地痞系的混世魔王过来。”
马仔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王中王,你回去把高一高二高三的都叫过来,我和山龟把你们所有高中生打得就像秋风扫落叶。”
动手之前,先要动嘴,嘴皮战比手脚战多一点优点,其优点是先声夺人。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手脚未动,唾沫先飞,吹牛皮越吹越大,就能造成先声夺人的气势,这大概是打架和打仗的“艺术”。
王中王自诩猖狂,但还没有猖狂到眼前这两个初中生的份上,他怒不可遏,但第一次忍住了怒火,说:“你俩从床上下来,我不趁人之危,你俩一起上。”
山龟和马仔一起跳下床,山龟从左面进攻,一拳朝王中王的太阳穴砸去,这一拳快得迅雷不及掩耳盗铃。
马仔从右侧逆袭,一掌挥向王中王的右耳。
王中王一蹲身,身子从他们的手中抽出,让他们拳对掌,掌对拳。
然后再站起来,将两人推开,用脚一扫,这一记扫堂腿犹如秋风扫落叶,将二人扫倒了。
王中王对许超强说:“这两条死狗躺在地上不能动,交给你对付。”
许超强红着双眼,像一匹小狮子,冲到倒地的二人面前,提起拳头,将每人教训了两下,动作轻柔得像按摩。
王中王将许超强一把推开:“你请我来干什么?我帮你打倒了他们,让你出口气,你那么温柔?你给我滚到一边去,看我的。”
说着,他抬起右腿,一脚狠狠地踹在山龟的小腹上,再一脚踩在马仔的小腹上,两人顿时哭爹叫娘。
王中王再把许超强一拉:“看到了没有,照葫芦画瓢,狠狠踹这两小子。”
许超强说:“算了,算了,你我已经教训他们了,他们以后会洗心革面,改邪归正的。”
寝室里其他人哄笑了,笑许超强懦弱。
王中王又踢了地上的山龟和马仔各一脚,说:“爬起来,别装成死狗。”
山龟和马仔爬了起来,两人像斗败的公鸡,眼睛直愣愣地瞅着王中王,两人方才吹牛吹破天的气势蔫萎了。
王中王一把揪住山龟的衣领:“不是要打败我们高中所有的人吗?怎么不敢打了?”
山龟说:“不敢,不敢,请你放过我们一马。”
马仔说:“我们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真的是开玩笑。”
王中王说:“这么说来,你们不跟我打了,现在就打发我走。”
山龟说:“不打了,以后你是我们的大哥。”
王中王说:“可是我辛辛苦苦来一趟,你们说什么也得表示表示。”
山龟对马仔说:“马仔,你到楼下买包烟,送给王哥。”
王中王说:“你们这是打发要饭的叫花子吧,用一包烟就打发我了?”
山龟支支吾吾:“这……这……”
宿舍里有人说:“王哥,算了,算了,龟弟已经服输了,给他一点面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王中王气吞万里如虎,大声说:“老子就是不懂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子有理无理都不饶人。”
一时之间,宿舍里再没人敢说公道话,大家沉默了,空气十分紧张,看来王中王不肯善罢干休,想要点路费。
过了半晌,许超强说:“王哥,算了,给山龟和马仔一点面子。”
王中王对许超强说:“你算老几?你以为我很特别愿意替你出头?得了吧,老子不过是想找些人松松筋骨,你小子是窝囊废,给我闪到一边去。”
许超强退到了一旁。
山龟暗暗叫苦不迭,他知道了王中王的想法,说:“王哥,你是老大,我和马仔在酒楼请你吃饭。”
马仔补充说:“是吃豪华餐。”
王中王说:“如果吃完饭,再加两包烟,而且是高档烟,这事就这么算了。”
山龟陪出笑脸:“一定,一定,我只怕王哥不肯赏光。”
马仔说:“以后我们遇到什么事,也请王哥替我们出头。”
“哈哈哈哈……”王中王大笑起来:“有趣,有趣,你俩还真是一对好搭档,好,就这星期的星期天,你俩不管是谁请我都行。”
山龟好像看出什么苗头,指着许超强,问王中王:“王哥,要不要请他?”
王中王瞟了许超强一眼:“请他干什么?不要请他了,他又不能跟我们划拳行令,四季财啊,五魁首啊,六六顺啊,七巧妹啊,八马双飞,酒倒满。啊哈哈,你们会行这酒令吗?”
山龟笑得很开心,像找到了知音,连连说:“会会会,何止会,我们是划拳行令的行家老手了。”
马仔对王中王更是焕发出笑脸:“王哥,我们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我们这星期天多喝两杯。”
“行,就这样。”王中王说着,看了许超强一眼,大步跨出门。
许超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认为山龟和马仔以后再也不会欺负自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