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莹莹听说许超强要跟威远武馆的馆长梁小龙比武,不免有几分担心,便带他到圣玛利亚教堂求神父保佑他旗开得胜。
许超强拗不过女人的想法,只好硬着头皮随她去了教堂。
艳阳从窗口的彩色玻璃洒入教堂内,教堂里弥漫着熏香的气味弥漫,管风琴奏出的声音四处回荡。
两人进去,选择了一排坐椅,默默坐下,旁边一人在低头默祷,那人祈祷毕,抬起头,冯莹莹和许超强认出他是艾飘。
艾飘也认出了他们,问:“林仙子怎么没来?”
冯莹莹说:“他不来,你可以去找她呀!不过,她早就有男友了。”
艾飘说:“她的男友赵子虎和你的男友许超强一样,都是强盗。”
许超强说:“窃国者侯,窃钩者诛。市长不窃取大权,怎能当市长?强盗不偷鸡摸狗,又如何生存?市长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大家不都一样,混碗饭吃。”
艾飘不屑地说:“看来你到教堂不是来忏悔,你执迷不悟,总有一天像这上面的人一样。”
说着,他拍了拍手中的一本《盗墓者之墓碑》,翻开书的前面几页上画着的一幅幅彩图,
彩图无声地宣讲:
盗墓者约翰·塔尔伯特之墓碑,此人盗墓一生,晚年落网,死不认罪,病死于监狱中,狱方特立此碑,以为警戒。
盗墓者罗伯特,?纳森,沃尔特,塞恩之墓碑,生前结为盗墓帮,盗墓无数,曾盗挖罗马皇陵,警方横跨七国,将四人辑拿归案,处以极刑,特立此碑,以儆效尤。
冯莹莹看到一幅幅触目惊心的警世彩图,想起她曾追随许超强盗墓的过程,脸上骇然变色,她拉起许超强,说:“走,我们换一个位置。”
两人跑到最前排的坐椅的空位上坐下,靠近圣坛,听神父布道。
神父是一位身高体健的老人,他年轻时当过杀手,盗过墓,坐过牢,最终忏悔了,皈依博爱,在教会里当了神父。
冯莹莹曾和他打过一次交道,彼此印象很深。
她看见讲坛上放着一本《圣经》,神父正在宣讲:“希特勒是嗜好战争的暴力狂人,他妄图称霸全球,最终失败,开枪自杀,现代航空母舰、原子弹都代表了人类的暴力,它们最终像希特勒一样归于毁灭……”
神父的声音和缓稳重,不急不慢,在教堂里久久回荡,极大地震慑住了台下的听众。
忽然,他的布道声略略停止,他闭目凝神,开始默想。
不久,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翻开了《圣经》的一页,低下头,谦卑地说:“兄弟姊妹们,天父最厌恶流血,最厌恶暴力,和平胜过一切,一切武功和暴力将在世上消失,所以圣经上说:国民要将刀打成犁头,把枪打成镰刀。”
讲到这里,他的头垂了下去,稍事静默,又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愉悦的光泽,他突然高声说:“兄弟姊妹们,一切荣耀归于伟大的爱!”
“愿那些杀人者不再杀人!愿那些盗墓者不再盗墓!愿那崇尚武力的人不再崇尚武力,愿所有罪人在世间沉没,愿所有罪恶受到律令的惩处!”
“一个罪人在弥留之际,应该这样说:我就要死了。主啊,你让我终于认识到,恨和暴力毁灭人生,只有伟大的爱才能挽救生命,我是有罪的,请惩罚我下地狱吧,我将在地狱里洗净前世的罪恶,然后在你的大爱中升入天堂。”
“悔改的罪人将享有永恒的愉悦和荣耀!愉悦和荣耀永远属于他们!”
他缓缓地挥动着手臂,不再说话了,双手掩面,虔诚地祷告。
台下所有的基督徒都跟着把两手交叉在胸前,开始祷告,一边祷告,一边忏悔自己深植于灵魂深处的罪恶,有的人想起自己品行不完美,受尽世间痛苦,便痛哭流涕。
祷告完毕,神父开始庄严地朗诵圣诗,那音调稳重而飘逸,像一只在迷雾中航行的船上的钟声。
在圣诗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冯莹莹和坐在她身边的男人许超强,他的音调一下子变得激越昂扬起来,唱起一首圣歌,歌词中有这样几句:
暴力的恐怖笼罩在我心中
只有慈爱的圣光打开地狱之门
让绝望的灵魂走向希望
我呼吁我主
他用慈爱泯灭世间一切暴力
他的大爱放射出永恒的光华
照亮那阴森的恐怖和得救的快乐
一切荣耀归于爱
台下的基督徒都随着他唱起了圣歌,歌声袅袅,像花香一样飘出了教堂,飘送到很远的地方。
布道会结束,基督徒陆续回家,教堂最后只剩下三人仍坐在长椅上,这三人是坐在第一排的冯莹莹和许超强,坐在最后一排的艾飘。
许超强听神父布道,感觉他的每句话都是针对自己,一直如坐针毡,几次想起身离去,却被冯莹莹紧紧按住。
冯莹莹希望神父为许超强代祷,在上帝面前求助许超强战胜梁小龙,她认为神父的代祷具有权威性。
艾飘听道,灵魂如经受了一次洗礼,他之所以留下来,是想看看冯莹莹到底想干什么?
神父见到三人不曾离去,有些奇怪,走下讲坛,对冯莹莹微笑:“孩子,Can-I-help-you?我能帮助你吗?”
冯莹莹指着身边的许超强,对神父说:“他是我的男友,他要七天后要跟人比武,对手是武馆馆长,武功很高,我怕他输,请你为我代他祷告,求上帝保佑他得胜。”
原来如此,艾飘在后面听见了,感兴趣地凑上来,干脆坐到冯莹莹身边,听神父如何应对。
神父望着冯莹莹笑了:“武功只能战胜人的身体,不能战胜人的灵魂,上帝不喜欢武力,只用大爱化育子民,我不会为尚武者祈祷,我只会告诉你的男友,希望他放弃比武。”
冯莹莹对神父说:“他就是尚武者,开了一家武馆,他开武馆的目的是宏扬国术,展示国威。你是不是叫他连武馆也放弃?”
神父说:“圣经上说:爱是一很法律的核心,展示国威是用爱去展示,不是用拳脚,我希望他最好将他的武馆改为慈善堂,把宏扬武功改为传播爱的福音。”
艾飘在一旁插话:“说得好,可惜林仙子不在,这些话要是让她听见就好了。”
许超强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拉起冯莹莹,说:“我们走,别听他装神弄鬼。”
冯莹莹说:“不,我要求神父为你祷告,你的祷告百分之百地灵。”
许超强不管冯莹莹如何坚持,强行拖着她,离开了教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