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冯莹莹缠着许超强带她去森林里打猎。
许超强拿起一支新购的猎枪,说:“我是神枪手。”
冯莹莹一把将猎枪抢过来,抓在自己的手里,说:“我负责打猎,你负责保护我,我要是遇到危险,你出手救我。”
许超强说:“如果你朝自己开枪,我就没法救你了。”
冯莹莹说:“除了傻子,谁还会朝自己开枪?”
许超强说:“有人枪法不准,没对准猎物,却歪打正着,打中了自己;还有人不小心让枪走火,也会打中自己,你可要小心哦。”
冯莹莹说:“我当然会很小心,就怕枪法不准,把你当野猪开了一枪。”
许超强说:“我不是地上跑的野猪,我是天上飞的神龙。”
冯莹莹说:“别自吹自擂了,我们走吧。”
两人停止说笑,登上了一辆小轿车,车辆向矿山的野狼岭方向行驶,到达野狼岭狩猎区,这里森林茂密。
太阳站在高高的山岗之上,光芒照射到森林里,漫山遍野飞金点翠。
许超强把车停在林中空疏处,两人下车,冯莹莹扛着猎枪,许超强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走进入密林深处。
忽然,许超强停止脚步,蹲了下去,看见许多破碎的嫩竹残留在地上。
冯莹莹学着他的样子蹲下,问:“你好像在破案,发现了猎物的线索没有?”
许超强的目光从满地折断的嫩竹中看见一团盘曲的竹根,看见落叶掩盖了一洞口,洞口不大,旁边有新翻的泥土。
他捡起一根折断的嫩竹,说:“这是动物咬断的竹子,说明附近有动物来过。”
冯莹莹说:“那肯定是蟒蛇,蟒蛇把竹子当成面条吃,吃不完,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地。”
许超强嗤然一笑,说:“蟒蛇吃竹子,这种蠢话你也说得出来?”
冯莹莹不服气地问:“这些竹子不是蟒蛇吃的,是谁吃的?”
许超强站起来:“你真是白痴,问得更蠢。”
冯莹莹撒娇地说:“你是黑痴,绿痴,蓝痴。”
许超强走了几步,看见了地上许多脚印,他又蹲了下去,用手指在脚印上量了量,思考这是什么动物留下的脚印。
冯莹莹说:“这是动物的蹄印。”
许超强说:“这回你总算变聪明了,没把它们说成是蟒蛇的脚印。”
冯莹莹又开始胡说八道:“蟒蛇可以长出脚,就像太阳能从西边出来一样。”
许超强说:“你非得这样说,那么,太阳从西边升起,落向东方;射出去的箭又退回到弓上;婴儿生出母亲;你的脚长在你的头上。”
冯莹莹说:“如果我是神,就能实现这一切。”
许超强说:“可惜你不是神,所以太阳东起西落,开弓没有回头箭,婴儿只能被母亲生下,你的脚不会长在头顶。”
两人就这样一边打着嘴皮官司,一边向前继续摸索。
前面是一条郁郁苍苍的幽谷,许超强迈开流星大步,冯莹莹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在沙地上,蹄印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
这一回,许超强看清楚了,对冯莹莹打趣说:“这不是蟒蛇的脚印,也不是你的脚印,是熊的蹄印。”
冯莹莹说:“真是熊的蹄印吗?我最喜欢熊,这次我一定要打中一头熊,回去炖熊肉给你下酒吃。”
许超强说:“我最怕熊把你抓回去炖火锅。”
冯莹莹正要反驳,许超强揪住她的衣襟,把她按下,两人伏在地上,听到一阵细微的簌簌簌簌的声音。
许超强说:“熊来了。”
冯莹莹急忙端起猎枪。
前面,一片青青葱葱,簌簌簌簌的声音来自那片竹林里。
许超强说:“你听,熊又在啃竹子,我担心你乱说话,说是竹子在啃熊。”
冯莹莹说:“你总是讽刺我,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许超强不说话了,拉着她,躬着腰,顺着一条山沟,绕到竹林背后去。
爬出了山沟,已到了山坡的高处,两人伏在一块黑黝黝的岩石后,拨开一层青藤,看见了一头黑熊,它身体肥笨,四肢粗壮,脚掌上长出5只锋利的爪子,两人盯住它时,它正站起身,用前脚上的爪子撕开嫩竹,贪婪地咀嚼。
许超强说:“你既然拚命嚷着要出来打猎,这回就看你的了。”
冯莹莹颤巍巍地端起猎枪,对着黑熊瞄了半天,一扣扳机,砰,枪口冒出一股白烟,一颗圆圆的子弹射出,却射到天上去了。
那头黑熊吃了一惊,可是没有看见躲藏在岩石后的两人,很快镇定下来,继续啃吃嫩竹。
许超强说:“打得好,黑熊没打到,子弹飞到天上,可能打死了不少蚊子。”
冯莹莹说:“三只蚊子一盘菜,打死蚊子也好,你可以去捡起蚊子炒了下酒吃。”
许超强不理睬她的玩笑话,告诉她开枪的方法,说:“手不要抖,用点力,眼睛要看准,第二枪没打中,取消你的持枪资格。”
冯莹莹眯着眼,试图将枪管努力端平,但枪管仍在颤抖,许超强伸出手,捉住枪管,将它扶稳了,瞄准了半天,冯莹莹的手不再颤抖,枪管平直如水平线,砰,她开响第二枪,子弹从黑熊的头顶的一撮黑毛上擦过。
黑熊受惊,根据子弹的来向,认准了岩石后面有人开枪,但它身体笨重,天生不擅长奔跑,它只能向躲在岩石后的两人慢慢走过来,嘴张开,露出尖牙。
冯莹莹哭喊:“强哥,我怕,我怕。”
许超强说:“怕什么?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迎接它们的是猎枪,你再开一枪。”
冯莹莹说:“可是我打不准。”
许超强说:“早就该有自知之明,你把猎枪交给我,我来打。”
冯莹莹说:“不,打猎最好玩,我就算被黑熊吃了,也不把猎枪交给你。”
许超强说:“那就快跑,快跑。”
说着,他拉起她的手,两人向岩石后面跑去,后面百步远的地方有一颗参天大树,可以藏身,两人甚至可以爬到树上去躲藏。
黑熊太笨重了,追不上二人,就不追了,停下来,继续折断嫩竹吞吃。
两人藏到树后,冯莹莹的打猎瘾仍然不减,反而更浓,她第三次端起猎枪,对准那头黑熊,砰,子弹出膛,打得黑熊身子一摇晃,黑熊用前爪往头上一抓,抓出一把鲜血。
它的一只耳朵被打出一孔洞,鲜血直流。
冯莹莹欢呼雀跃:“打中了,打中了。”
嗷唔,嗷唔,嗷唔……黑熊发出怒吼,咧着向上突兀的尖牙,身子呼哧呼哧扑过来。
冯莹莹又惊叫起来:“黑熊要吃我,黑熊要吃我。”
许超强说:“再没有地方躲了,把枪给我。”
冯莹莹紧握猎枪,说:“不给,不给。”
许超强叹息:“那你就等着那头黑熊把你抓到山洞里,掏心掏肺地吃掉你吧。”
正在危急的关头,一阵黑风掠过,一条长蛇从岩石背后钻出,扑向黑熊。
哇噻,这条长蛇约有一丈七八,爬行如飞,跃动着金色的鳞片,三角形的头上的两眼发红,闪着毒光。
哧地一声,这条长蛇缠住了黑熊的一条腿。
黑熊不能行走,只好停下来与这条巨蛇斗在一起。
黑熊的前爪将蛇的七寸抓住,巨蛇吐出毒信,毒信刺入黑熊的身体,像注射器一样给黑熊注射毒液。
嗷唔,嗷唔,嗷唔……黑熊嘴里发出悲愤的声音,眼里流出了泪水。
冯莹莹忽然对黑熊生起怜悯之情,对许超强说:“黑熊快不行了,快快救救黑熊。”
许超强说:“你可以用猎枪打死大蛇。”
冯莹莹说:“不行,子弹打中大蛇,会穿过大蛇的身体,再射进黑熊的身体里,这样会连累黑熊。”
许超强不等她说完,手中飞出一刀,刀光一闪,一把小刀隔着百步之远,飞插到长蛇的头上,深深地钉入其中,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
长蛇死去,蛇身像枯藤似地松开,黑熊自由了,得救了,但它仍用爪子在痛苦地抚摸着被蛇咬过的地方。
许超强说:“你现在可以开第四枪了。”
冯莹莹说:“不,黑熊很可怜,我对不起它,我要向它道歉,我要治好它的伤。”
恰好,许超强为了防止冯莹莹在山中被蛇咬,带了一瓶万灵蛇药剂,这种药专治蛇毒。
许超强掏出万灵蛇药剂给冯莹莹看,说:“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专治蛇毒的药剂,不能用在你身上,现在可以用在熊身上了。”
冯莹莹说:“给我,给我。”
许超强把药给了冯莹莹,陪着她走上前,两人把这瓶药剂全部涂抹在黑熊的伤口上。
黑熊颇能通人性,知道二人帮它杀死了蛇,又治好了它的毒伤,向两人三鞠躬,表示感激,然后回到了森林里。
冯莹莹拍拍黑熊的肩膀,说:“黑熊,不杀你了,你回到森林里去吧。”
黑熊流着眼泪,又鞠躬一下,转身回到森林中去了。
冯莹莹看着黑熊离去的背影,说:“黑熊啊,你以后要小心。”
许超强说:“你开始要杀熊,现在却助熊为乐,害得我吃不成熊肉了。”
冯莹莹说:“你怪我吗?”
许超强说:“不怪你,我们回去吧。”
冯莹莹扛着猎枪,许超强在后面跟着走,走到停车的地方,上了车,两人踏上了归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