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外和解的处理速度很快。
德森一路发展起来黑历史不少, 再深究下去不光股票会大跌, 多年来的企业形象也会遭遇审视。双方迅速谈妥条件,赔偿金额一致对外保密。
几月前闹得有多沸沸扬扬, 如今结束得就有多悄无声息。
外界对此众说纷纭, 但很快就有眼尖的人发现,德森官网关于飞控算法的介绍加上了周衍川的名字。
这一下, 结果就变得令人玩味起来。有人笑称德森闹了半天, 平白给星创打了一次免费广告。
免费广告的说法让林晚很满意。她没那么宽宏大量,能做到理智地将德森与叶敬安完全分割开来,所以看到德森吃瘪,她再高兴不过。
周衍川把一部分赔偿款捐给了临辛灾区,剩下的交给理财顾问拿去处理, 打算等到将来时机成熟了, 再拿出来作为基金会的部分启动资金。
处理完这些事后,他就休了年假, 准备一心一意地照顾林晚。
林晚再次搬回云峰府,心中感慨万千。
路过舒斐那套别墅时, 她见宋媛在花园里剪花枝,还专门打开车窗嘱咐道:“等我好了就来把东西搬走,房租会继续交的, 不过这段时间你们可以找找新租客。”
宋媛软声软气地说:“你别关心这些事啦,好好养伤呀,我们都好想你。”
林晚关上车窗,感觉整个人都被大家的关爱包围了, 心里暖洋洋地透着甜蜜。不过最让她感到甜蜜的,当然还是要属从今天开始,她就正式和周衍川同居了。
到了车库后,周衍川来到副驾这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出来。
林晚最近恢复得很好,虽然护具还不能马上拆,但自己慢慢走路已经不成问题。即便如此,她还是笑眯眯地搭着男朋友的肩下了车。
她这次带的行李不多,几件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周衍川就没叫阿姨来整理,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搂着她上楼进了主卧。
“坐这儿吧,我先把东西收拾了。”他把林晚扶到一张带靠背的椅子上坐着,椅子摆放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主卧的衣帽间。
林晚坐下后,看他把袖口挽起,一件件地将她的衣物拿出来。
衣帽间曾经全是周衍川的衣服,颜色大多清淡克制,然后现在一点一点的,有了更多鲜艳而温柔的色彩。
可没过一会儿,林晚忽然问:“我和你住一间房吗?”
周衍川正在跟一条裙子斗争,那裙子的挂脖和肩带是交错的设计,他拿在手里好半天分辨不出领口究竟在哪里,听她提问后便答:“嗯,我叫人换过硬床垫。”
腰椎骨折的患者在康复期内,需要睡硬床垫帮助恢复。
他能想到这一点,不可谓不细心,谁知林晚却歪过头,意味深长地盯了他几秒:“宝贝,你用心很险恶啊。”
周衍川回过头来:“我怎么就用心险恶了?”
林晚说:“同床共枕哦,万一晚上控制不住怎么办。我现在这样又不能跟你做什么,这不是欺负人吗?”
“……”
周衍川不想跟那条莫名其妙的裙子计较了,他把裙子搭在衣架上往柜子里一挂,然后走出衣帽间,站在她面前低头看她。
林晚剪短的头发又长出来些,差不多齐耳的位置,窗外树影流动,阳光从树隙星星点点地透进来,给那层乌黑渡上了浅金色的边,显得她精致的长相愈发清丽动人。
她坐着,周衍川站着。
视线一下子被他窄瘦的腰腹所占据。
林晚不得不仰起头:“你、你要干嘛。”
周衍川轻声笑了一下,当着她的面把衬衫扯出来,接着慢条斯理地撩起下摆,露出肌理流畅的小腹。他身材一直保持得很好,不用费力弯腰就能看见清晰分明的腹肌线条。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林晚有点扛不住他这种明目张胆的勾引,没出息地伸手想摸。
周衍川捉住她的手腕:“没事,就给你看看。”
说完就松开手,任凭她眼睁睁地看着衣摆垂落回去,挡住了让她脸红心跳的好风光。
“这才叫欺负你,知道吗?”他在她细腻光滑的皮肤上轻轻捏了下,返身走回衣帽间继续整理去了。
留下林晚一人,坐在卧室里又气又恼,感觉能吐出一公升的血来。
她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气势汹汹地开始记仇。
【10月20日,天气晴。周衍川只给看不给摸,气死我了!】
当天晚上,林晚还是睡到了周衍川的床上。
关上灯后,卧室里一片漆黑。
只有墙上的插座面板,隐隐透出点微弱的荧光。
林晚这三个月在床上躺了太久,早已没那么容易入睡。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等到视线逐步适应后,才转过头看男人浸在昏暗中的侧脸线条。
周衍川同样没有入睡,察觉到她的视线,低声问:“要把灯开着么?”
“不用。”林晚往他那边挪了点,皮肤紧紧地贴在一起,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给她带来的安心感,“你在我旁边呢,所以我现在很安全,对不对?”
周衍川“嗯”了一声,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声哄她:“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些不好的事,但只要你心里的灯没灭,那它们就会过去。”
林晚看不清他的表情,心却狠狠地颤了一下。
她记得自己在给周衍川的那张纸条上写过什么,猝不及防在安静的深夜里听他提起,双眼就不禁酸涩起来。
此时此刻,她无比感谢命运的眷顾。
让她没有留下周衍川一个人,独自守着心里那盏灯,再次等待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
谁都会遇到风雨交加的夜晚,但能穿过没有月亮和星星的寂静深渊,抵达春光遍野的未来,已是人生一大幸事。
从那一晚起,林晚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她从地震的阴霾里走了出来。
几天后,周衍川陪她去医院复诊。
医生是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仔细看过片子后,慈祥地笑着说:“恢复得很好,护具可以拆掉了,恭喜你。”
林晚长长地出了口气:“我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里了吗?”
“当然可以,去上班,去逛街,去约会,想做什么都行。只需要注意两点,一年内不要从事重体力劳动,也不要剧烈运动。”
林晚眨了下眼睛,有点难以启齿:“剧烈运动包括哪些呀?”
做到骨科主任的医生自然见多识广,看她那副娇羞的模样就猜到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医生笑了一下:“可以同床,但要适量。”
林晚得了医嘱,顿时感觉她的小账本终于等到了清算的时刻。
不过很快又疑惑了起来。
所谓的适量……到底怎样才算适量?
周衍川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在性方面也比较克制。
躺在同在床上难免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明明眼神里满是对她的渴望,终究还是会选择去卫生间自己解决。
有时反倒是她,听着门内哗哗水声夹杂着他隐忍低哑的呼吸声,感到一阵心痒难耐。
复诊完时间还早,两人在外面吃了顿饭庆祝,结束后林晚还想继续感受重获新生的新鲜感,好不容易撒娇半天,才让周衍川同意带她去看场电影。
买票时他还有些迟疑:“不舒服了记得说。”
林晚知道他内心的紧张,笑盈盈地点头说好。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看完,腰部没有任何不适。
周衍川这才放心下来,开车载她回了云峰府。
一路上,林晚整个人都有点莫名的亢奋。
刚取下护具时她本来比较不习惯,可几个小时后,腰间那种自然的轻松感,就让她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正常的生活有多么可贵。
周衍川看她一眼:“再这样下去,休假结束我也不敢回去上班。”
“为什么?”
“怕你高兴坏了,趁我不在的时候出去撒野。”
林晚靠在椅背哈哈大笑,等车开进车库停稳了,才缓慢地扭过身,红唇贴近他的耳廓,小声说:“怎么会呢,我只在宝贝床上撒野呢。”
空气一瞬间被她点燃了。
四处望去满是飞溅的火花,照亮双方眼中最本能的欲望。
压抑得越久,迸发的时候也就越猛烈。
这种时候,连上楼都变成一种浪费时间的奢侈。
他们在客厅里亲吻彼此,脚下厚实的地毯吞噬了足音,却遮不住急促的气息与唇齿缠绵的暧昧声响。
林晚今天穿了条连衣裙,周衍川摩挲着她滚烫而柔顺的身体,修长的手指把火焰从皮肤一路烧进了她的身体里。
疼爱的、喜悦的、珍惜的。
林林种种的情感全部汇集在一起,迫切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来填补那漫长的空白。
林晚用脸磨蹭他的脖颈,气息凌乱而甘甜:“我腰上有好长一条疤,会不会很难看?”
“你说呢。”周衍川穿过拉链的缝隙,轻轻触碰那条让他心脏揪紧的疤痕,“再问这种问题,就是故意让我伤心了。”
愈合的伤口带来一阵酥麻的颤栗。
林晚轻哼一声,忽然扭过腰不让他碰了,她眼睛里浸着盈盈水光,嘴唇却言不由衷地说:“好啦,我比你慷慨多了,不光让你看,还让你摸。”
周衍川皱了下眉,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林晚缓了缓呼吸,故意拿腔捏调:“医生叮嘱我要适量,我仔细想了想呢,暂时还是别了吧。”
周衍川停住动作,安静地看了她几秒。
她眼里那点狡黠和得意,如何能够逃脱他的注视。
小小的报复手段而已。
报复他那日在卧室里“欺负她”。
“行,那就不做。”
林晚一愣,刚想说“不必这么听话”,紧接着就感觉手腕被他拉着往下一沉。
“用手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