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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跨次元谋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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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斯咖啡厅里的壁钟指向下午十五点,正是人类都在昏昏欲睡的时刻。

四个人再次俩人一组,面对而坐。

对面罗宾看着小姑娘,李洛约看着她,就连她旁边的黑眼熊也看着她。

“看我看什么啊?”

小姑娘无辜道。

“难道她就是犯人?”

罗宾摸着下巴,眼神锐利。

“什么犯人?”

“不必在意。”李洛约一句带过:“只是为了表示谢意请你喝咖啡,你想喝什么点就是了。”

小姑娘点了冰激凌,一个人沉浸在甜食国度之中。

“黑眼熊,我发现你的作品一个习惯。”李洛约摸出手机,将图片放大——这是他千辛万苦下载完的狸猫那1G的资料中筛选出来的。

“喜欢将一些介绍的情况交叉叙述,看起来毫无关联的话,在前后都有照应。比如开头,劳伦斯下手处决她老师,题目叫做寻岸流离的花。这里并不知指的主人公劳伦斯,而是指的她老师也是一个女性,而这一内容在中期才开始揭晓。你很喜欢细节的雕琢对吧?”

“嗯。”

黑眼熊有些缅怀说:“这是我和小路之前讨论过的,有的彩蛋要很明显,有的彩蛋要暗一点,将它们串成一条线的时候,一旦得到了连续的信息内容,读者会有一个不同的感受。”

“所以我重新翻看了论坛,你的账号很简单,密码anneflawrence却有些奇怪。”李洛约拿出一本借来的《非凡之旅》实体版漫画,翻到早就放有书签的一页说:“劳伦斯是姓,她的名字是从一个山贼嘴里说的,安娜,安娜劳伦斯才是主角的名字。不过人的名字并不会这么简短,中间的F则是代表劳伦斯死去的父亲的名字,因此习惯是名字?父辈(或尊重的人物)?姓。劳伦斯是维京后裔,中间名代表了某种仪式,可以从这个名字里得到力量加持。她虽然对于父亲只字不提,不过依旧将他的名开头F加入了自己名字。这才是完整的劳伦斯姓名。”

能够理解透彻这一点的人首先要对本作非常熟悉,而且要细心,然后才能够猜出黑眼熊的密码。

黑眼熊露出少有的赞赏表情。

那是一种自己刻意暴露小秘密被人看见的欢喜。她笑起来时和她平时呆呆的样子完全不同,仿佛笑容里带有一种奇特香味。

咖啡。

李洛约终于想到这是什么样的味道。

黑眼熊和咖啡竟然那么像,都是越看越香醇,越让人有好感。

“今天,我在这位小姑娘这里看到了她的画,画得很好,你看看。”

看到摆出来的画,黑眼熊睁大眼,严肃地上下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又看了看小姑娘:“你不去学画的话,会让我觉得非常可惜。在你这个年纪,我还只会画画鸡蛋……”

小姑娘听到称赞,笑嘻嘻眯起眼。

“关键在于这张模板。”

李洛约适时将关键性证据摆出来。

对线条敏锐的黑眼熊立刻发现其中秘密:“这是那13p里的一点截图。是谁画的?”

小姑娘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在外面垃圾袋外面我找到的。它们落出来了,我才看到。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我家里还有十几张。”

“最关键的是这个。”

李洛约手指重重抖了抖纸张。

在纸上有一抹极淡的水印,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咖啡纸。”罗宾到底是眼力好:“这是咖啡滤纸,用来除渣的。”

点点头,李洛约将那一叠小姑娘捡到的纸张一张张摆出来,上面画了各种场景,可以看出画师基本功扎实,而且笔法细腻。咖啡滤纸本就不大,要在上面画画更是考验耐心和专注。

可是什么人会在上面画画?

李洛约看向旁边等待点单的侍者小哥。

他苦笑一声。

“我画着玩的……”

众人这才是第一次关注起他。

小哥很普通,不高不矮,头发剪的短短的,很精神。一身侍者服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男管家,不过脱下这身衣服,走到大街上也不会被人注意到。加上他本身就不多话,沉默,自带一股无声气场,更是让人很难联想到他身上来。

“坐啊。”

李洛约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小哥说不用了,我还是站着吧。

倒是黑眼熊站出来为他辩护:“不会的,他不像做这种事的人。”

李洛约一笑:“是啊。不过你怎么判断他是哪一种人呢?你有没有发现,他总是将关注点都放在你身上,当然,一个男性关注漂亮女孩儿也是正常。不过他这两次看到你,并不是冲着你本人去的,好像是要寻找你随身携带的某种东西……”

他看的是工具。

数位板。

小哥等待的是画画的黑眼熊,他更想看见画画姿态的黑眼熊。

理由?

很简单。他需要学习。

“你的手指。”李洛约指了指侍者小哥的右手中手指位置,“能给我们看一看吗?”

侍者没有拒绝,有些羞涩地将手放在桌子上。

他的右手几根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凹陷痕迹,最明显是在中指,那里靠近指甲盖处有一些暗色,而且有些变形的下陷,和指甲盖另一侧不太对称。这是长期握笔的原因。而手指上有黑色痕迹,那是碳,铅笔绘画的人手上总是会脏的。

能够随意用咖啡滤纸作画的,而又刻意这么做的只会是相关从业人员。

黑眼熊似乎终于明白过来,问:“可是网上发布的明显是数码绘画,他是铅笔稿,这个……”

“很简单啊。”罗宾替李洛约解释说:“模仿啊,将他的这些图模仿,再用数码装备来照着画就可以了啊。”

小哥此时也有些紧张:“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他高中念了两年后就没有再继续了,因为家里父母生病,只有他外出务工来供养弟弟。辗转来到西叶市,他很幸运被缪斯咖啡厅老板收留。前些天老板让他去培训咖啡师,却让小哥陷入了两难。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想要成为一名画家。

那是一种本能。

看到一面墙壁,一张纸,一面桌子,一件白T恤,他都会下意识想要在上头画点什么。曾经他在东海市没有住处,一个门卫大哥看他可怜让他住在未修建完成的楼里。在那栋楼里画画,他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猫,竟然有很多猫被画吸引而来。那时候他就明白,自己非画画不可!可惜后来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于是他只得离开,还害得门卫大哥丢了工作。

“什么,那个人是你!”

李洛约和罗宾几乎同时说出口。

那是去年的一起案件,东海市的偷拍高手囧瑟夫求救。于是俩人前去发现他家被诡异盗窃,然而门窗毫无问题,这起离奇的密室窃案最后联系到一座高楼,以及里面的猫妖。当时囧瑟夫就在里头拍下了很多诡异的猫头画。没想到世界真是小,在西叶市的今天竟然大家再次相遇。

听闻罗宾说起了那件事,小哥也一阵惊愕。

短暂停之后,他的经历继续。

来到这家缪斯咖啡厅可以说是一种缘分。那天夜里,小哥又累又饿,对于未来迷茫又伤心。他一路漫无目的在异乡城市里走着,双腿沉重让他再也走不动,于是坐在一处阶梯。他不由想起家乡的一个古老的占卜之法,用硬币的正反两面来决定。正就是继续自己的追求,方面就回老家结婚……

硬币被抛起,旋转,然后透过排水孔落入下水道。

小哥彻底失望了,他抬起头,看到缪斯咖啡厅几个字。而恰好咖啡厅的老板从里头出来,问他为什么坐在门外。

缪斯在古希腊神话中是科学与艺术之神,他发现这就是上天的指引,于是咬牙坚持下来,一面在咖啡厅打工,一面利用一切时间来完善自己的野路子画技。缪斯女神好像真的垂怜了他,竟然将黑眼熊送到了他面前。小哥利用一切机会学习她的构图,绘画方式,构思……他在咖啡滤纸上不断练习,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有人看到了他混合在垃圾里的画纸,要雇佣他画画。

对于经济困难的他来说,这简直是天降甘霖。

一番商谈之后,对方让他画出构思的内容……然后买断,再也没有见面。

“我看到那些图就知道有些不对……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啊?对不起,有没有办法补救?”

他有些担忧道。

李洛约翻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是不是这个人?”

“是,就是他。”

图上的人正是编辑小路。

“我明白了。”

黑眼熊也一脸恍然,仿佛洞悉一切。她说要去打个电话,就匆匆带着手机离席。

李洛约叹了口气。

适时的断一阵更新是个不错的吊胃口手法,不过时间一长就会让读者有被欺骗的感觉。

事实就是小路为了帮助黑眼熊,给她加一把火,炮制出来的计谋,让大家看到黑眼熊有多么被粉丝热爱。哪怕有人已经知道,可是热点已经产生,黑眼熊自然而然会在内业再次受到极大关注。

没多久,黑眼熊回来了。

她看了看一脸明白的李洛约和罗宾,苦笑:“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当然。

这就是……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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