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0点。
由于18层成了尸体的第一发现场所，所以自然这一层也立即被刑警所封闭了。
而且，彩泷公司已经在两天之内接连发生了两起命案，据陈珣队长所说，恐怕整个公司都将被封闭。和三年前公司被封闭时的情况几乎如出一辙。
我几乎能想到那个男人，鲍凯在得知这件事情后幸灾乐祸的表情了。
18层此时正在进行现场勘察，因此我们只能先来到楼下闲逛。整个公司都被黄色的警戒线所封闭，公司门外也是围了一大片不知所以的人在议论纷纷。一片嘈杂声将公司包围。其中也不乏一些公司的员工。
我和晓阳在人群之中随意地穿梭着。没走几步，我便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昨天的那个男人，鲍凯，正在不远处站着和一个女人不知在说些什么。从他的脸上，能看出隐隐的不屑与冷笑。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他。
我和晓阳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着两人走了过去。
那个背对着我们的女人也意识到有人朝她走过来，马上转过了身子，看着我们。
在她转过来的那一瞬间，我也马上认出了她。
她好像是叫……顾婷，我们曾经在电梯门口见过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和自己老板的死敌聊天？是朋友关系吗？
“你们有……什么事吗？”鲍凯率先开了口问道。
“嗯，鲍凯先生吧。”我平缓地回应道，“我是刑警队的路小米……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一下您可以吗？”
“你现在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刑警啊……”晓阳有些无语地在我耳边低语了一句。
我咽了咽口水，保持住一副微笑。
“刑警？”鲍凯皱了皱眉头，“问我干什么？难道怀疑这个公司的案件是我干的？”
他的语气充满着警惕。
“你们……我们昨天是不是见过？”顾婷指了指我们俩，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没错。在公司里面。”我淡笑着点了点头，“鲍凯先生，您别误会，我们想问的事情和案件并没有关系。”
“那你要问什么？”鲍凯皱了皱眉头。
“您以前，是彩泷公司的员工，对吗？”我直接切入主题，问道。
“……”果然，听到我这个问题后，鲍凯的眉宇间立刻露出一副厌恶的神情。
“哼，以前这个公司可不叫彩泷公司。”鲍凯撇了撇嘴。
“是在李彩泷经理上任后改的名字吧？”我说道。
“真的不看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改名字，以为自己名字有多好听似的……”鲍凯不屑地啐了一口，“现在出了这些事，真的是他自己的报应。”
“报应……”我自言自语的喃了一句。记得昨天在李彩泷和鲍凯争吵时，鲍凯也说了好多次“这就是你的报应”。难道说，李彩泷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那您既然以前是这家公司的员工，为什么要离开这家公司？”晓阳见我没说话，便替我问道。
“不想干了，想跳槽啊。”鲍凯显得有些不耐烦。
“不对吧。”我摇了摇头，“我们这边是有消息的。”
我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您是在和李彩泷竞争经理职位失败后，才离开公司的对吧？”
“呵……”
鲍凯听到我这话后，露出了冷嘲热讽的笑容。
“没想到你们竟然连这些都能问到，真不愧是刑警的调察能力。”他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的。
“为什么要离开呢？就算竞选经理失败，也可以留下来继续当别的职位啊！”晓阳不解地说道。
“在李彩泷的手底下干活？别开玩笑了。”鲍凯用鄙视的眼光瞟了一眼公司大楼，“这种只会靠走后门手段上位的人，我会为他工作？”
“走……走后门？”晓阳愣了一下，“不应该是靠能力……吗？”
“能力？”鲍凯冷笑一声，“呵，他是最没有资格谈能力的人。也不看看他当初的手段……”
鲍凯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然后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不好意思，扯远了。”
“………”
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鲍凯，他的确对李彩泷有着很深的仇视，而且这仇视的原因，似乎从刚才也能略知一些了。
因为，李彩泷用了不正当手段，将作为竞争对手的鲍凯成功击败。
“能说一说吗？关于当时您和李彩泷先生……竞争总经理的事情？”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鲍凯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流露着明显的一丝不快。
“这个事情，跟案子没关系吧？”鲍凯直接反问。
“这个么，谁知道呢？”我摊了摊双手，“有没有关系，要等您说完之后在判断。”
“你这算是怀疑我？”鲍凯紧锁了一下眉宇。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摆了摆手，露出微笑，“只是觉得，这件事可能很重要。”
“………”鲍凯怀疑地看了我一眼，“这事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那个人走后门把我搞下来，然后自己上位了么……”
“是李彩泷经理是怎么样走后门的，您清楚吗？”我追问道。
“切，各种下三滥的手段。”鲍凯啐了口唾沫，“花钱买选票，雇人造我的遥，还他妈把我的个人研究成果给剽窃了……真不知道这个人哪里来的脸，自己那点水平心里没点B数……”
“剽窃个人成果？”我皱了皱眉，“这个应该很难实现吧？”
“那混蛋花钱买通了我不知道几个职员，然后那些杂碎就趁我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偷我的研究资料，真的是，亏我平时还那么照顾他们，良心都被狗吃了……”
鲍凯的目光中燃着怒火。
“就这么把选票全给拉过去了？”晓阳吃惊地问道，“上一任经理都不管的吗？”
“钱多了，谁的嘴巴都能封住。经理要是不仔细问根本不可能问的出来。”鲍凯冷冷的说道，“也不知道那个混蛋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钱这么多还他妈来上什么班……”
“嗯……顾婷小姐……”我把目光一转，“当时你有看到过李彩泷先生的这些行为吗？”
“我……我不知道。”顾婷迷茫的挠了挠头，“我来这边上班只有半年……经理已经是李彩泷了。”
“您二位是老相识吧。”我看着他们两人，缓缓地说道。
“嗯……”鲍凯略微犹豫了一下，“是。”
“那……顾婷小姐，您问什么要到李彩泷的公司上班呢？明明他是您的相识的仇敌啊。”我问道。
“啊……这……”顾婷被我这问题惊了一下，扶了扶额头，没有说话。
“这个问题和案件无关吧。”鲍凯在一旁说道。
“………”我挤了挤眼睛，盯着顾婷躲闪的目光。
有隐情吗……
还是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目光锁在她的脸庞。
顾婷扶着额头，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哎，顾婷小姐，您的头好像肿了一块哎。”晓阳突然指了指顾婷用手扶住的额头的地方。
“啊，没事的，不小心碰到了一下……”顾婷愣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辩解道。
我顺着晓阳的目光看了过去。的确，顾婷用手遮住的地方，用一块不算明显的红肿。
只不过我并没有在意。
“真的没事吗？”晓阳关心地又问了一句。
“没事的……”
“我说，两位，你们要问的问题问完了吗？”鲍凯突然抢了顾婷的话，“问完的话，我们还有些别的事情，就不奉陪了。”
“………”
我看了看面色冷淡的鲍凯，心里升起一阵疑惑。
虽然他装的很冷漠，但我们能从他转瞬即逝地那一下眼神的飘忽中看出，他刚才的确慌张了。
为什么，他突然慌了？
………
“告辞了。”鲍凯见我们没有说话，便和顾婷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我立刻喊住了他。
“嗯？什么事？”鲍凯回过头，眼神中充满着不耐烦。
“章心遥小姐……您还记得吗？”我喘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鲍凯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她可是还在一直想着您。”我继续平淡的说道。
“呵……”鲍凯勉强地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那真的是苦了她了。”
“您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她，对她来说，您觉得好吗？”我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
“呵，就算我不离开，李彩泷那个混蛋也会逼着我离开的。”鲍凯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无奈，“我可也是被逼到没有办法了。”
“……您离开彩泷公司，不只是因为竞争失败吧？”
我盯着鲍凯的侧脸，缓缓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但……我心里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这个男人，鲍凯，当时的离开肯定是有着其他目的。
“反正，我的跳槽很成功。我的新公司，比李彩泷的公司不知道好多少倍。”
鲍凯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堆颇有深意的话。
“………”
“告辞。”
鲍凯回过了头，和顾婷两个人踏着步子，扬长而去。
………
“怎么说？”晓阳似乎是要缓解一下气氛，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越来越奇怪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公司……真的，好奇怪。”
“那现在有想到什么吗？”晓阳问道。
“………”我摇了摇头，“显然鲍凯和李彩泷有着很深的怨仇。但是……凭这些不能说明这些案件就是鲍凯策划……”
“而且，顾婷这个人，她如果是李彩泷的相识，那为什么会替自己相识的熟人所工作呢？”我一边深思一边说道。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晓阳问道。
“我觉得……”我轻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顾婷到李彩泷的公司工作，显然是带着什么目的性。而且……恐怕，这个目的的幕后主人，就是鲍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