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如此富有, 只有王瑞一个儿子,没有兄弟分家, 不管有多少家底都是他的。
加之王瑞还有秀才功名,人长得也好, 姑娘们看中自己这个表哥再合理不过。
何云一却不这么想,妖魔鬼怪就算了,王瑞自家的亲戚怎么也来他们中间搅合。
“姻缘?”何云一冷眼看向王瑞:“看你的姻缘是吗?”
王瑞马上摇脑袋:“不用看了,真的。”怕他爹不死心:“不是说好考完秋试之后再说么。”
这时, 于子游在地上不停的跳动, 希望能引起注意, 看我看我, 快看我,我还躺在地上呢。
王永德皱眉:“选好了到时候成婚不是一样么, 还能耽误你什么,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最近遇到这些事可吓死我们了, 你万一有个长短,咱们王家怎么办?”
何云一抱着肩膀, 朝王瑞冷笑:“是啊,你想想,你的姻缘怎么办?”
王瑞承受来自双方的压力,忽地看到地上的于子游:“哎呀,它掉在地上了,你们都别动, 我去拿缸子。”说完,起身跑掉了。
很快有丫鬟捧着鱼缸进来,而王瑞则再没露面。
何云一随后也起身离去了。
王永德气得肝疼,等筵席散了,晚上见到一直在女眷那边的妻子,抱怨起儿子来。
赵氏本来刻意淡化儿子的事情,苦楚都自己往心里吞,没想到丈夫居然动了这样的心思。
顿觉头疼的厉害:“你们这些爷们就别掺和孩子的亲事了,还是交给我们女人来吧。”
王永德觉得有道理:“你对你几个兄弟家的侄女了解的清楚,你拿主意吧,这次就是押这那小子的牛头,也得把他押进洞房。”
押进去又能有什么用啊。赵氏在心里叹气,今日受到不小的打击,一挨枕头就睡了。
当夜,王瑞这边也不太平,何云一虽然没直说,但脸上已经很清楚的写了四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我不满意!
“你这堆烂桃花什么时候能过去?”何云一扳住他的肩膀气哼哼的道:“告诉你,别看我超越轮回,登仙化神了,但这样生气下去,也熬不了几年了!”
“你别怕,给子女张罗婚事是女人们的事,如今我娘知道了咱们的事,绝不会让她的侄女们嫁进来的,你放心。”安慰般的拍了拍何云一的肩膀。
何云一摘掉他的手,还是气不过:“现在三界内很多人物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偏你爹娘不知道,当初你怎么对待我师门中人的,怎么对待你自家人的时候,你就拖拖拉拉的。”
“大概因为他们会法术,承受力强?”当初的确往死里气何云一那边的人,轮到自家人就嘴软了。
何云一往床上一躺,背对着他道:“行行行,你不气他们,就等着我气死罢!”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则惬意非常,生气之后,就势躺下,合情合理的留宿在王瑞的房间里。
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该如何既不失面子,又能留下和他同床共枕。
王瑞推推他的肩膀:“我两个都不想气。”
何云一索性闭眼:“我累了。”
你会累?但人家不理他,他只好撇撇嘴,也躺下了。
天气寒凉,屋内虽然生了火盆,但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一会就感到了凉飕飕的冷意,他将被子拉到自己脖子处,身子全都缩了进去。
他忽然意识到这屋内的标配就是一床被子,现在多了一个人,不够盖。
王瑞这才发现何云一连个招呼都没打,就住下了。
何云一许久不见身后有动静,心急的等不了了,转身掀了被子,钻进去抱住他:“太冷了,你也不说给我盖盖,哼。”
“你也会冷吗?”
“当然了!”何云一把人圈在怀里,撒着谎:“唉,现在去拿被子也来不及了,就这么凑合一晚吧,你老实点别动弹。”
王瑞道:“现在去拿被子怎么会来不及呢,你一个穿墙术,去隔壁不就拿来了么。”
何云一无法容忍拆台:“都说了,我冷!冷得懒的下地去拿,不行吗?”
王瑞要坐起来:“我不嫌冷,我去拿。”
何云一要崩溃,将人按住:“你爹说得对,你能不能别上蹿下跳的,老实些。”说完,就见王瑞缩回了被子里,趴在那儿,身子不停的颤抖,他扳过他的肩膀,见他辛苦的忍着笑。
“有什么好笑的?”何云一恼羞成怒。
王瑞忙道:“不好笑不好笑。”不再生事了,让何云一乖乖的搂着了。
两人互相抱着,觉得无比的踏实,陶钰师门和天庭统统都过去了,现在只有彼此。
“以后我尽量不惹事,不让你再为我生气了。”
何云一觉得也该拿出态度来:“我知道有些事不怪你,我的脾气也会改。”
王瑞眉眼弯弯的笑着点头:“咱们以后好好的。”
何云一此时此刻才觉得自己可以松口气了,将他锁在怀里,谁也抢不走。
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居然真的等到王瑞重回记忆,也喜欢自己这一天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一个人在黑暗中美滋滋的想着。
过了一会,想找王瑞说话,发现他已经睡着了,没办法,只得将人轻吻了几下,老实的抱着睡了。
早晨起来,王瑞伸了个懒腰,说不出的惬意,终于不是在夜叉岛的山洞内醒来了。
而且眼前的何云一也没消失,自己的好日子是不是要开始了?
很快,丫鬟就端了洗脸水进来,等她们人再来的时候,手里都拎着食盒。
王瑞见食盒中的糕点果子精致,心想就是封疆大吏家的早晨也不能吃这么丰盛吧,便问道:“这是谁给我准备的?”
丫鬟如实回答:“是三夫人吩咐奴婢们准备的。”
三夫人就是他三舅母,昨晚上他爹要算姻缘那位小姐就是她生的。
不管怎么说,浪费食物是可耻的,王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吃了它们,先拿起块小点心放到了嘴边:“你也吃吧。”
“不吃,不饿。”何云一道:“你饿的话,你吃吧。”虽然看得出来不满,但别的话也没多说。
吃过饭,王瑞要去探望他的母亲,昨天她受了刺激,也不知道今日好些了没有。
何云一则在外面等他,王瑞则进了屋,才一迈腿进去,就看到她母亲坐在软榻上,单手靠着引枕,微微歪着身子跟一个中年女子在聊天,见他来了,他母亲有气无力的道:“啊,瑞儿来了,这是你三舅母。”
三舅母跟发现了宝藏似的上下打量王瑞:“咱们瑞哥真是一表人才。”
赵氏一脸欲死的表情,再好看有什么用,已经是别的男人的人了,想到这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瑞儿,你三舅母夸你呢。”
王瑞忙躬身作揖:“三舅母过奖了。”
“真是有礼貌。”三舅母恨不得再找王瑞几个有点夸一夸。
赵氏忙道:“瑞儿,你大舅今天让你安仁表哥带你出去转转,你听话,别惹事。”
“我……”
“必须去!别在家里搁我眼前晃了,让我眼前清静清静。”赵氏斩钉截铁的道:“你表哥一番好意,不许推辞。”
王瑞没办法只好离开了,留下母亲继续对付三舅母。
出了门,王瑞就看到几个小姐打扮的姑娘沿着回廊往这边来,见了他,有几个抿嘴低头笑。
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不知是谁,还掉下了个帕子,他立刻看穿这是个陷阱,于是跟瞎了似的,一步迈开,浑然不觉的朝何云一走去了。
像赵家这种子女多的人家,不可能每个姑娘的婚事都面面俱到,有些不受宠的姑娘就得多为自己谋划谋划。
王瑞这种外来的,有钱有貌的表哥,简直像一块肥肉。
而且他几个舅妈之间,也想为自己未出嫁的女儿谋划婚事,因此盯上王瑞也不奇怪。
何云一见王瑞没弯腰捡那帕子,满意的微笑:“你怎么不给人家姑娘捡香帕?”
“帕子,什么帕子?”王瑞茫然四顾的装傻。
何云一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靠了靠。
他觉得这行为自然而然,但却吓坏了王瑞腾地跳开,四下看了看,幸好刚才那帮姑娘都进屋去了,眼下只有几个丫鬟在走动,似乎也没往他们这边瞧。
“在外面,最好注意点。”
何云一就不懂了:“咱们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在天庭的人面前我都没避讳过,如今不过是在一个凡人家中,我为什么要缩手缩脚的?”
“……”王瑞支吾道:“咱们才回来不到一天,慢慢来……我肯定会让他们知道的。”
何云一就想一天十二个时辰,堂堂正正的跟王瑞在一起,不用顾忌别人的脸色。
王瑞正要说话,突然被一句:“瑞表弟,可找到你了!”给打断了。
循声望去,见一个身材高大,浓眉大眼的青年朝他们走来。
王瑞认得这人,昨天在宴席上介绍过,是他大舅的小儿子,他表哥赵安仁。
王瑞记起刚才母亲的吩咐,他是来带自己去城里逛游的。
“姑姑跟你说了吧,今日的招待都包在我身上,咱们好好在城里转一转。”赵安仁爽朗的笑着邀请何云一:“这位道长,咱们一块吧?”
王瑞忙解释:“我大舅让表哥带我在城里转一转,何云一,咱们一起去吧。”
“我答应于子游今日送他回海里,你们去吧。”何云一说完,人就走了。
“于子游,大海?这里离大海可有几日的路程呢。”赵安仁好奇的问:“他要去大海吗?”
王瑞岔开话题:“咱们走吧,我还没来过垣宁府呢,今日好好转一转。”
何云一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王瑞又不得不跟别人打交道,比如现在,就得暂时分开。
赵安仁带了两个小厮,王瑞则带了文顺,坐上马车,出了门。
天气转凉,但街上仍然热闹,转了几条繁华的大街后,眼看到了中午,赵安仁将王瑞带到了他自己常吃喝的饭店。
一行人来到厅堂,挑选了一张靠窗户的隔间坐下。
“客官先吃着小菜,正菜马上就来”小二先端来姜汁藕片、蓑衣黄瓜、盐水花生和银耳川鸭,之后又端来一壶清酒,暂时告退了。
赵安仁和王瑞一边吃着开胃小菜,一边聊天,主要是聊进学上的事情。
赵安仁很实在,自我嘲笑道:“你比我厉害得多了,我这脑袋对四书五经就是不开窍,气走第三位私塾先生后,我爹就让我别再念了,我也就真没再念书了,哈哈。
不过,我不行,其他人也都不怎么样,现在就老九对读书还算有点窍门,有个秀才功名,我们家上下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其实也才跟你平起平座。”
“我也是运气好,不知怎么就中了。”
“谦虚,谦虚!”赵安仁拍着王瑞的肩膀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谦虚的人。”说罢,一叹气:“我未来的妹夫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我还有个小妹妹没嫁人,也不知她能许配什么样的人家。”
敢情你也是带着任务来的,王瑞装傻就是不接茬,默默的喝着酒。
赵安仁见自己抛出去的“钩子”,王瑞不接,有些扫兴和尴尬,也呷了口酒。
正此时,有个身影闪进了隔间:“我就说么,果然是五少爷,刚才你们一进来,我就瞅见了,我跟金可玉说是您,他非说我看差了,五少爷,就凭您这仪表,满大街也挑不出第二个,我怎么能看错呢。”
这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打扮,看得出家境殷实,绝不是街上贩夫走卒。
“许胜,你少来这套几乎,我这忙着招待客人呢,有什么话直说,但我告诉你,借钱是没有的。”赵安仁很不给面子。
“您这话说得,我什么时候借您钱真的不还了,顶多拖欠个几个月,您说是不是?诶,这位少爷瞅着面生,第一次来咱们垣宁府?”
王瑞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许胜便道:“要不要金可玉来陪你们,路上也好有个乐子。”
赵安仁翻了翻眼睛:“他人呢?”
许胜便侧身出去招呼了一声,很快王瑞就见一角衣袂迈了进来,再抬头的时候,就见一个媚眼如丝的少年郎依靠在门边,衣衫艳丽,细腰长腿,面如傅粉。
王瑞怀疑他可能真的傅了粉,白的太不正常。
金可玉靠着门道:“五少爷,最近都没出来玩?”
赵安仁起身,走上前在金可玉的脸上摸了把:“我出来玩,也玩不到你这小婊|子啊,你见到排场更大的就跑过去了,怎么着,被人玩腻甩掉了?”
王瑞挑挑眉,哦,原来是个小倌。
“您说得什么话,也太难听了。”
接下来,金可玉低声跟赵安仁说着什么,窃窃私语,听不太清楚,反正两人很快有说有笑的了。
王瑞低头吃自己的饭菜,很快,就听赵安仁道:“表弟,街上哪天都可以逛,咱们先去金可玉姥姥家转转。”
王瑞一推碗筷:“你们去吧,我要回去了。”
赵安仁不许,上来拽他:“走吧,一块去,你一个人回去了,我爹见了,会骂我招待不周的。”
王瑞道:“要不然,我在街上先转转,等天黑了,再回去。”
“可别介,你再丢了,我爹非得把我脑袋拧下来,你就跟我去吧,一会就回来了。”赵安仁口中道:“行行好。”
王瑞没办法,只好跟着赵安仁出了饭店,乘车去所谓金可玉的姥姥家。
金可玉一路上跟赵安仁不停的戏笑,但也不时瞟王瑞一眼,用眼睛勾他。
王瑞心里翻白眼,放弃吧,你就别指望做我的生意了。
他们调笑的时候,许胜就在一旁帮腔。
王瑞心说,这个表哥竟然有这个爱好,不知赵家人知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就像母亲说的,顶多是玩小倌名声不太好,跟他的情况还是有区别的。
不久,到了金可玉姥姥家,这是一座小院,就是普通的民居。
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老太婆开了门,金可玉埋怨道:“不是告诉你了么,一会领人回来,怎么还落锁了?”
老太婆竖着耳朵啊啊啊大声叫道:“你说什么?”
金可玉摇头,示意大家进去,到了正屋,他先脱鞋上了坑,然后将赵安仁也拽了上去。
王瑞和许胜被安排在坐在炕沿上,四个人围着一张炕桌。
王瑞有一种预感,难不成这是……
果然,金可玉从炕柜中取出了赌博的用具,往桌上一放:“开始吧。”
王瑞道:“我可不会,你们玩吧。”这时,一只橘猫走了进来,王瑞抱起它:“我还是玩它吧。”
文顺也在一旁帮腔:“对啊,我们少爷不沾这玩意。”
赵安仁笑道:“不沾就不沾,你在一旁看着吧。”
金可玉跟许胜也互相递了个眼色:“你在一旁看着就好了。”赌博这玩意,看着看着就手痒想下注了。
赵安仁就跟鱼入大海似的,玩的酣畅淋漓,开牌的声音就属他最大声,几轮过后,他倒是赢了几十两。
金可玉撒娇道:“哎呀,知道五少爷您瘾头大,我们才陪您玩的,您怎么认真上了呢?”
许胜道:“还不是新知府抓得紧,赌坊都关了,五少爷几天没开牌了。不过,既然应承下来,就得让五少爷玩得尽兴。”
王瑞懂了,敢情是知府禁赌,金可玉知道赵安仁手痒,才提议回他姥姥家玩的。
就在新的一局就要开牌的时候,就听大门咣当一声,外面有人嚷:“听说有人在赌?让我们进去搜搜。”
赵安仁他们往外一望,一队捕快正往屋内走,文顺眼疾手快,赶紧跑到屋门口,将门闩插上,为大家争取一点时间。
“不好了,来抓赌的了!”赵安仁慌道:“要是被逮住,我就死定了。”
金可玉将赌博的器具一股脑的包了,捧在怀里,四处乱看:“这得藏起来!藏在哪儿呢?有了,王公子,你躺进被窝里搂着。”
王瑞笑了:“抓赌的是傻子么,不懂得搜被窝?”
赵安仁却觉得是个好主意,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就让王瑞背锅了,他是外地人,被抓住的后果,远不如他大,再说王家就他一个儿子,被抓住了,家里也肯拿钱去赎。
他打掉王瑞怀里的猫,把他往看上一扔,拉过被子给他盖上:“被抓住的话,咱们全完了。”
“所以就我一个人去死?”王瑞骂道;“你特么的挺狠啊。”
但他力气远不如赵安仁,加之有金可玉跟许胜帮忙,他硬是被塞了一包赌博器具搂着,整个人躺在炕上动弹不得。
文顺也被赵安仁的两个小厮拦住,近不了跟前。
王瑞气得骂道:“好,姓赵的,过了这个坎儿,咱们没完。”
赵安仁道:“那先把这个坎儿过去再说罢。”一会,他肯定一口咬定赌博的是王瑞跟许胜他们,与自己无关。
话音刚落,屋里的门闩就被外面的捕快们给踹断了:“我们听说这里有人赌钱,来搜搜,都让开。”
进了里屋,见炕上盖着被子躺着一个人,为首的大鼻子捕快,上去就将被子掀开:“耳聋了,没听到我们来了吗?”
王瑞懒洋洋的坐起来:“真没听到,病得厉害。”
“病得厉害也得给我下炕!”大鼻子捕快扯着王瑞的肩膀,叫他下地。
王瑞只好离开被窝,站到了地上。
大鼻子捕快冷笑道:“知府老爷禁赌,你们偏要赌,被我翻到赌具,你们就完了。”
赵安仁和金可玉他们盯着捕快的手,就见他在被窝里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摸到,最后甚至将整个被子掀起来,可炕上光溜溜的,别说赌博用具,连个骰子都没有。
赵安仁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可王瑞浑身上下,也没有能藏那赌博器具的地方,越发不可思议。
王瑞淡定的抱着肩膀看一切,就见大鼻子的捕快搜了一圈没有收获,竟然看向和金可玉,与他交换了个眼神,但金可玉显然也很懵,微微摇头。
捕快们在屋里子四处翻找,没有找到赌博的证据,又叫他们几个人原地蹦跳搜身,也没半点收获。
折腾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恨恨的离去了。
临走前,大鼻子狠瞪了眼金可玉,这一眼,叫赵安仁也开窍了。
等捕快们一走,他就上去给了金科恩一巴掌:“你个贱|货,敢给爷设圈套?把爷抓进狱中了,捕快们罚没的银两分你几成?早听说过你们念秧设圈套坏人,没想到坏到了我身上!”
金可玉见被识破,跪地求饶:“再不敢了,再不敢了,爷,您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愿意。”
许胜也附和:“是啊,他愿意的,什么都愿意,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不敢了,您二位有神灵护着,真的不敢了。”
王瑞此时纠正道:“有神灵护着的是我!”
赵安仁道:“好表弟,是我错了,你先在院中等我,等我收拾完这烂货,就出去给你赔不是。”
说完让王瑞他们出去,自己跟金可玉留在屋内。
很快屋里传来金可玉痛苦的叫声,一声高于一声,听得王瑞毛骨悚然。
许胜则捡回一条命似的,跟王瑞献媚:“您是怎么做到的?您有法术?有道行?”
王瑞哼道:“你管我有什么,今天你们要害我这事,我记下了,咱们没完。”
许胜立即跪下咣咣磕头:“爷爷,您就饶小的一命吧,知道您的厉害了,再不敢太对头上动土了,而且今日也不是奔着你去的,不知怎么,金可玉临时将塞包袱的人从赵五少爷换成了您。”
王瑞知道金科玉的想法,塞给赵安仁,则他王瑞说不定还能逃脱,毕竟他真没赌。
但若是塞给他,他没赌却被栽赃,心里不平衡,到时候指证赵安仁,则一对富家表兄弟互相咬,捕快一定乐见其成,把他们两个都关进去。
王瑞知道这些市井混子,撒谎跟喝水一样,将他肩上踹了一脚:“以后滚远点,别让我看到你。”
“以后一定滚远点。”
王瑞问道:“对了,赵安仁刚才说得念秧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我们这样喽。”许胜道:“用甜言蜜语骗人的信任,然后设圈套。”
这时屋门打开,赵安仁系着腰带走了出来,王瑞不经意的往里扫了眼,就见满床的血,而金可玉那里可以用“血流漂杵”来形容了。
王瑞顿时感同身受,唇间不停的吸冷气,白着一张脸想。
要、要不然……戒什么的,何云一,咱们就别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