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连唐诗诗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喜欢陈唐的。
她和陈唐只见过一次面,上次明珠演唱会之后她去明珠大学找张灵儿和苏蝉的时候,曾经意外地碰到了陈唐。
仅是初次见面,有些东西似乎就悄悄诞生了。
对于年轻男女来说,爱恨情仇有时候来的非常奇怪。就像唐诗诗,陈唐是他最佳的“垃圾桶”,她所有工作和生活的快乐或者不快乐,都会向这个网络上的小哥哥倾诉。
她感觉自己和陈唐很合拍。
却没想到,现实中,他们的确很有缘!
脑子里好乱,唐诗诗是第一次经历这样懵懂而酸涩的恋爱。她靠在车座上,看着窗外的流光溢彩,想要和陈唐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
于是车内的气氛很诡异,无人说话,只有司机师傅的收音机里传来隐约的歌声。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收音机里传来了陈奕迅的《十年》,听到最后一句“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唐诗诗似乎大有感触,竟然小声啜泣起来。
司机大叔随即关了收音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下后面坐着的陈唐和唐诗诗——
“小伙子。”司机大叔忽然道,“这是你女朋友吧,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是吵架啦。”
陈唐一愣:“额……”
“我开出租几十年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你们一上车我就看出来了。”司机大叔笑道,“要我说啊,吵架之后,咱们大老爷们主动认错,放低姿态,甭管是不是自己的错,道歉哄一哄就好了。”
“这两个人在一起啊,一定要互相包容。”
司机大叔还真是健谈,“你看我,结婚40年,从来没和我老婆吵过架。每次都是我认错,买个小礼物哄一哄,马上就和好了。”
“你女朋友长得和天仙似得,你可别拉不下脸啊,不然就被别的小伙子抢走咯。”
陈唐听了司机师傅的话之后有些无语,转头,却发现唐诗诗也在看着他。
两人目光一接触,顿时又挪开了。
“年轻人脸皮还是薄——”
司机师傅笑着说了一句之后,便也不再说话。
车子慢慢开出三环闹市,一路朝西走上一段高架,在一个出口下来之后,拐上了一个长满法国梧桐的马路。陈唐注意到这里车辆很少,夜深安静,似乎已经是燕京郊区了。
车子在道路尽头停下,只听司机大叔道:“姑娘,镜湖海到了。”
唐诗诗下车,陈唐跟着下车之后,准备付钱。
岂料司机大叔摇了摇头笑道:“今天这趟不收钱了。”
陈唐一愣:“那怎么行?”
司机大叔哈哈大笑,道:“这钱你拿去买个小礼物送给你女朋友吧。小伙子啊,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合拍的人不容易,好好珍惜哦。”
他发动车子,调头之后,正好在唐诗诗身边,他又笑道:“姑娘,有时候女孩子服下软也是可以的,祝你们幸福。”
出租车一溜烟地走了。
“嗒嗒”,脚步声传来,陈唐转头一看,唐诗诗已经朝着树林深处走去了。
陈唐连忙跟上,同时四处打量。
跟着唐诗诗穿过马路边的树林带,陈唐赫然觉得眼前一阵开阔,这里竟然是一个硕大的湖泊。此时无风,湖面如同一面镜子,天上的月光照耀下来,笼烟似纱,在夜晚中显得如梦似幻。
这就是镜湖海?
唐诗诗穿着小长裙在前面走着,宛若深夜里徜徉的精灵,神秘高贵。陈唐紧跟着她,心里想着她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
忽然,陈唐打了一个激灵:“她不会要跳湖吧!”
立刻抢上两步,走到了唐诗诗身边,一旦有意外,随时准备出手。
唐诗诗走到了湖边,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找到湖边一个很大的石头,爬了上去,坐在边缘,看着远处的湖面发呆。
陈唐也跟着过去坐下。
夜风微微,镜湖海波光粼粼,月光下如仙境一样,很是迷幻。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坐着,看着夜晚里的镜湖海,没人说话,安静极了。
可以隐约听到湖水轻轻拍打大石的声音,不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了夜鸟的啼鸣,静谧美景,陈唐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一沉。
扭头一看,却发现唐诗诗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陈唐微微一愣,任由唐诗诗靠着。两人依旧没有说话,看着远处的镜湖海。
“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夜鸟啼鸣了三十一声,景海湖的月光东移了十米,唐诗诗终于轻声开口说话了。
你真的是我哥哥吗?
不等陈唐回答,唐诗诗又自顾自地道:“其实原本我是很希望我有一个哥哥的。从我记事起,妈妈就一直忙,我没见过我爸爸,燕京的家虽然大,爷爷也疼我,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孤单。”
“其他的哥哥姐姐,平素里都是一群人进出院子,说说笑笑,只有我从来都是自己。”
唐诗诗叹气道,“曾经我多么期盼能有一个哥哥疼爱我,保护我。而现在呢,我终于有哥哥了,可是这个哥哥,为什么是你啊。”
为什么是你啊——
陈唐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啊。
“你别说话。”唐诗诗又道,“你听我说。”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镜湖海吗?因为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唐诗诗继续道,“你知道吗?我从小不在家里长大,而是在镜湖海边的香山上长大的。那时候家里的哥哥姐姐们全部都接受商业方面的培训,只有我不可以。我和爷爷说,我也想学管理、学商学,但是爷爷说不可以。”
“要知道唐家可是一个商业家族,就连大爷爷家的管家的儿子都可以学统计学、商业学,二爷爷家的姐姐妹妹们自小也是要接受商业的熏陶的。”
“整个唐家,只有我不可以。我觉得我在家里就像个异类,虽然每个人都很尊敬我,但是我觉得她们和我很疏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