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M计划的所有数据资料。”黄老咳嗽一声，他也知道这么做不厚道。
“不行。”叶浩然果断的拒绝。
“天刀，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多委屈，我向你保证，会给你争取最大的补偿，对叶家的调查会全面停止，不会再有人针对叶家。”黄老以为叶浩然还在为前段时间的事情憋气，配笑着说给补偿。
“不行。”叶浩然依然拒绝。
黄老一阵语塞，好话说尽明显没用。在华夏这边，坐在电话旁边的不止黄老，还有接替黄老职务的杨庭、军方顶级大佬李忠、叶家代表叶温德和机关高层董为民。
黄老摊手表示没办法。
董为民淡淡的看向杨庭，只是一眼，杨庭已经紧张的脊背汗湿。
前段时间对叶浩然的秘密调查，对叶家的公开调查，还有天域公司的全方位压制，对与叶浩然利益相关方的全方位压迫，都过分到结死仇的程度。
这些对叶浩然的打击，都是杨庭亲自主持的。
叶浩然跑去岛国没用，秘密回国没用，现在有跑去的远岛还是没用。
杨庭心里苦，他如果知道叶浩然掌握批量制造超级战士的能力，肯定会先把数据资料骗过来，然后在对叶浩然动手。
现在要把数据资料骗过来，可不容易了。
黄老先挂断了电话，他们这边必须达成一致，才能继续和叶浩然谈判。
李忠冷哼一声说：“看来天刀对国家的忠诚，也只有这种程度了。”他一句话就抹杀了叶浩然过去的所有成绩，将叶浩然放在了国家敌人的位置上。
黄老不说话，心里大骂李忠不为人子。
叶温德也不说话。他会被叫过来，因为他是叶家的温和派领袖，对国家这段时间的调查打压，保持着冷处理的态度。而且叶温德从医，不会与政界高层争权夺利，如果能把叶浩然改造得和药王家一样，对国家也有是益处的。
叶温德被叫过来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到场以后才被告知详情的。
他能说什么？他会劝叶浩然交出实验数据才叫见鬼了，叶家被打压的时候，他也憋着一肚子的气。
“叶老表个态。”李忠提议道。
叶温德说：“叶若海、叶浩然父子已经被本家驱逐，他们所作所为不在受到本家管辖，我之前去过一次本市，他们都不肯回归，所以我现在说的话，他们不会听。”
李忠怒道：“你不说，怎么知道他不听。”
叶温德不温不火，但言辞却十分强硬的反问：“我为什么要劝他呢？”
“这是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是为了大义。”李忠声音提高了一倍，叶温德再次闭嘴，争辩这种大义没意义。
国家又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日子过得有声有色，GDP年年增长，还要与私人小民争利就说不过去了。
李忠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了。
继续用语言逼迫，只会丢了他的颜面。
杨庭轻轻嗓子说道：“天刀的M人体改造计划，是非法人体试验，就算他的实验室在国外也是违反国际的法的，他必须将实验数据和资料交出来，零号实验体也必须回国接受全面检查……”
不等杨庭说完，黄老打断问道：“不然呢？”
“不然他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杨庭声音高了八度。
黄老对一直静观其变的董为民道：“首长，您看到了吗？就是他们这个样子，才会把天刀逼出国，把飞燕子也逼出国，那些都是为国征战多年，在秘密战场上出生入死的英雄，没有他们……”
这次换李忠打断了黄老的话，李忠义正言辞的说道：“没有人可以在功劳簿上躺一辈子，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他们可以。”黄老倔强的说。
这个时候，例数叶浩然等人的功绩无用，在场的人都心里明镜的，他们当务之急是将叶浩然手中的试验资料要过来，并且保证试验资料不会外泄。
董为民阻止两人的争执，问道：“天域公司的原高层现在都在那里？”
杨庭张张嘴，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他很想说一句：都叛逃了。
可是黄老在场，很容易被质问是谁逼的，到时候就没脸了，那些人出国避难都是杨庭逼的，他也是认准了叶浩然等人不想内耗，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但是杨庭心里也窝火，他身边人连续被杀，各种迹象表明是叶浩然派人干的，他也是气急了才会对叶家展开全面调查，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率先开火调查叶浩然，才会引发叶浩然的血腥反击。
黄老介绍道：“叶浩然、曾信、方宇现在在远岛，方悦和冯穰在白头鹰国，叶浩然的干弟弟叶少白在黑索，只有灰耗子陈玉留在国内。飞燕子那边，除了中海的两个中层干部罗安、何珍，其余高层都跟萧燕去了黑索。”
“方悦的大名我听说过，她是抑制剂的发明人，我们很多老同志都靠着抑制剂续命。”董为民提到了方悦。
杨庭立刻说道：“我这就命令他回国。”
黄老心道：好大一张脸，人家也要听你的。
杨庭说完也觉察到不对味，他诺诺的闭嘴，李忠接话说：“方悦现在化名孙悦，在白头鹰国待产，冯穰化名聂义勇，在那边陪她。”
李忠找借口，帮杨庭化解了危机。
董为民温和说：“待产为什么不在国内，京城的医疗条件是全世界最好的，我们可以请他们回来，这样的人才流失海外，太可惜了。”
“我这就联系他们。”杨庭立刻又精神了。
李忠怒视杨庭一眼说：“我觉得由黄老和他们勾通要好一些，说到底，他们原来都是黄老的旧部。”
“召集旧部，黄老应该能做到吧？”李忠看向黄老。他直接挖出一个坑，不管黄老能否将方悦召回国，都会在董为民心中扎一根刺。
如果方悦听从召唤。
黄老就是一头暗藏着力量，随时后可能发起攻击的饿狼。
历史上没有上位者喜欢这样的下属，李忠推己及人，他就不喜欢这样强壮的属下，才会排挤黄老，捧杨庭上来。
如果方悦不听从召唤，就是黄老的无能，连旧部都控制不住，理当被赶下台。
正说反说，黄老都要掉坑里。
黄老平静的说道：“我可以试一试。”他再次拿起手机，点开麦克风，才拨号给方悦。
现在方悦使用的电话号码是在白头鹰国办理的，是一部不记名的手机号，专门用来做一些不为人知的底下交易。
与华夏强制实名制号码不同，欧美运营商只好喊出保护个人隐私的口号，就没有一个议员敢在议会里提出电话实名制的议案。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说的是冯穰。
“黄老，我是冯穰，您老怎么有空找我们说话了。”冯穰语气轻松，看来小日子过的不错。
黄老严肃的说：“组织上需要你和方悦回国，重新归入现役。”他完全使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李忠不耐烦的蹙起眉。
杨庭想说话，想了想又闭上嘴巴。他现在是特殊部门的主管，方悦和冯穰归队，是归他管理，他可不想再阴人前，被猎物察觉。
电话对面再次说话的不是冯穰，而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方悦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黄老，十分抱歉，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回国，我们的孩子要出生了，不想再过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请容许我们平静的生活。”
黄老喉咙动了动，压住哽咽，表情严肃而平静。
“方悦同事您好，我是董为民。”
“首长您好。”方悦语气更加柔和，毫无半点铁血。
“国家现在需要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够仔细考虑一下，等你们回国后，所属部门和待遇都可以详谈。”董为民许诺道。
旁听的杨庭桌子下面的拳头握紧了一下。如果方悦和冯穰回归现役不归他指挥，他后面的所有报复计划都要重做。他又缓缓松开拳头，不能在首长面前暴露私心。只要回国，他就有办法，快点回来吧！
“我们会考虑的。”方悦回答的不温不火，一点都不激动。
按理说，最高机关首长出面邀请，是个华夏人都该抱着一颗感恩的心，义无反叶的回国效忠才对。
电话再次挂断。
董为民没有许诺发誓，那样就成了菜市场里的讨价还价。
电话挂断了一会儿，董为民问道：“黄老，你觉得他们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少，不用叶忌，实话实话。”
“几乎不可能。”黄老说出心里话。
李忠拍桌子怒道：“他们这是叛逃，是背叛，是卖国求荣。”
杨庭也露出气愤的表情。
关系到国家利益的大帽子，黄老不在说话，反倒是一直沉默的叶温德说道：“大帽子谁都会扣，还是说点现实的，考虑到之前秘密内战中的一些不愉快，他们会担心也很正常。”
“组织还会害他们吗？”杨庭开口反驳。
叶温德哈哈一笑。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