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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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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巫师天生就能改变自己的容貌,他们被称为“易容马格斯”——他们非常罕见。”

“‘易容马格斯’与‘阿尼马格斯’的区别在于:他们可以通过改变外貌的一部分来使自己与所想变成的人模样相近,比如改变头发颜色、鼻子形状、颧骨高度、嘴唇大小等等。”

“而阿尼马格斯的变换只限于变成一种由其内在特性决定的特定形态。”

“其次,“易容马格斯”是天赋能力,阿尼格马斯则需要后天习得。”

——《你所不知道的77个巫师奥秘》

林恩斯望着那张夸张到扭曲在一起的惊悚脸孔,终于回想起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了——破釜酒吧遇到的“黑女巫”莉莉丝!

本来以他的记性早该想起来的,但试问谁能从一张熟悉的脸孔下熟悉的嘴巴里吐出的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判断出对方真实的身份呢?

生活就像一张带了熟悉面具的陌生脸庞,你每天看着那张面具,你对它知根知底,非常了解,连面具上用的颜料是哪家的都一清二楚;但每当你上前一步,揭开它时,面具下的脸孔都有可能使你惊讶、使你惊喜、使你惊羡、使你惊悚......

林恩斯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超感咒的咒语效力到现在都还没有消失,他的五感依旧处于极其灵敏的状态,相对应的,浑身上下接连不断的十倍痛楚让他几欲发狂,左手的烫伤现在都有点不算什么了。

“瞧我看到了什么?”顶着扭曲的佩妮·德思礼面孔的莉莉丝“嘻嘻嘻”地笑了起来,“你对自己用了‘超感咒’?真棒呢,恰好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对一个人使用超感咒再慢慢地折磨他~每当快要弄死的时候再施治疗咒,这样来来回回来来回回啊~一个人总是能玩很久,但小孩子就不太经玩......像兔子一样,折腾不了几下就死了。”

林恩斯身体一阵恶寒,不仅仅是因为脑袋自动推理出了被这帮黑巫师抓获后的悲惨下场,还因为女巫莉莉丝的说话方式和声音——他觉得这个女人应该非常老了,但偏偏笑声像小女孩一样稚嫩天真,这种心理预期和实际反馈的强烈对比让他肠胃有几分不适。

于是他艰难地半咳半说道:

“有没有人......咳咳......说过你说话的方式很让人恶心?”

莉莉丝被大嘴挤得比黄豆还小的眼睛眯了起来。

“其实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世上恐怕不会有比你更老的女人比你更会装嫩了。”

莉莉丝的嘴角拉的越来越高,几乎要与额头同高,弯曲近乎一百八十度的长嘴看上去就像一块U型的黑色马蹄铁,其余的五官已经被挤到几乎看不见了。

半爬起来的林恩斯,用烫伤的左手颤抖着支撑着身体,右手掌心悄悄地对准了不远处被解除的魔杖。

“还听不懂吗?我在说你这个喜欢拐卖儿童的老太婆已经丧心病狂了啊,能不能把你长达44码的脸挪开一点!”

林恩斯刻薄地大声嘲笑道。

莉莉丝的嘴巴已经张大到最大(恐怕远不止44码),似乎在发出一种无声地尖叫,右手握着的冷杉木龙心弦魔杖迅速变形覆盖五指形成五只黑长尖利的指刺按向林恩斯的头颅!

爪击迅猛而有力,只要稍稍触到一点男孩的脑袋,就能将那个自命不凡的脑瓜戳出五个血淋淋的窟窿!

但它停下了。

莉莉丝嘻嘻嘻地笑着,悠悠地说道:“想要刺激我早点杀了你免受折磨?真是聪明的小脑瓜呢,像你这么聪明的孩子要么能卖个好价钱,要么就只能拿去喂奇克了。”

乖乖地半蹲在莉莉丝身后独眼瘸子“奇克”刚好抬起头,兜帽下嘴巴咧开,吐露出半截舌苔泛黄的舌头,贪婪无比。

林恩斯心里一沉,本来从书中得知许多“黑巫师”因为过于沉醉于最深层次的秘密——生命的来源,自我的精髓——所以大多比较疯癫、阴沉、少有理智,但没想到这个黑女巫竟然还保留着条理清晰的大脑......

其实莉莉丝的确说对了一半,在落入疯癫嗜虐敌人之手的情况下,自杀或者语言诱激他杀都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而如果莉莉丝不选择杀他,那么他还是很高兴能活了下来并拖延了一大段时间——只要亲爱的魔法部傲罗们能在这段时间里赶来并保证他不会受到痛不欲生的折磨……

当然,林恩斯还是持有一定乐观态度的,他不认为将《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作为巫师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几部法律之一的魔法部直到现在还对这里的危险情况一无所知。

就算不提这些黑巫师极其邪恶的群聚绑架行为,光是先前和独眼瘸子奇克在暗巷中近乎炸药爆破般的魔法争斗也应该吸引来傲罗们的注意了吧?

希望他们早就已经到场……只是在旁观着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

如果真的到现在过了那么久还没有半个傲罗前来,那林恩斯也只能在下地狱后控诉魔法部官僚主义害死人了。

“孩子,可爱的孩子,”莉莉丝用黑铁色泽的指刺温柔地抚摸着林恩斯的脸庞,轻声说,“你知道‘三大不可饶恕咒’中我最擅长哪一个吗?”

“嗯......杀戮咒?”林恩斯心里隐隐已经推理出了答案,但他要拖延时间,用尽一切办法地拖延时间,既然莉莉丝想聊,林恩斯可以坐在这跟她嗦泡一晚上,就是可惜没有瓜子,地上还又湿又黏又脏。

“嘻嘻,”莉莉丝歪着头笑道,“你已经猜到了对不对?我最擅长的就是——”

“‘钻心剜骨’。”

一道道暗红色的扭曲闪电从莉莉丝的黑铁指刺中释放,吞没了林恩斯的脸庞——

“啊————————————!”

黑发的男孩惨绝人寰地嚎叫起来!

本来被钻心咒击中的人就会感到全身刺骨的疼痛,更何况是在超感咒的十倍灵敏感知下!

那种恐怖的感受已经完全不能用“难受”、“痛苦”、“剧烈”这一类的词语来形容了,世上任何比喻都无法准确地描绘出他此时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也许唯有一句话会是他内心最好的写照——

“如果死亡终要来临,那么他希望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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