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见王蝉儿被自己咬了手指,害羞跑进船舱,还将舱门关上,忍不住哈哈大笑。wWw.keNweN.coM这甜酒娘入口甘甜,酒味醇厚,他虽只喝了五六杯,却不觉已有了五六分醉意。也不去管王蝉躲到哪里,自己倒酒自饮。又饮几杯下肚后,顿觉浑身发热。这时湖上凉风吹来,丝丝拂面,令他大感畅快,不禁喊道:“快哉风!”
抬头望月,见夜空繁星,星月齐辉,令人悠然神往,不觉站起身来。忽听船舱里传来王蝉的惊叫之声:“我的娘耶!元霸,你快进来!怎的舱里全是老、老鼠......”不时传来鞋子用力踩踏船板的声音。
李元霸乍闻之际,以为又有甚么刺客跟踪上了船,着实吃了一惊,后来听见王蝉儿嚷叫有老鼠,虚惊一场,才松了口气。嘿的一声,心道:“原来女孩子都怕那些鼠辈。”忽然想起褒姒也怕老鼠,觉得她善解可人,与颜萱竟属同类,不似王蝉儿这鬼丫头,身上半女儿家温柔都无。如此一想,竟懒得去理她。
负手立于船头,自在赏月,突然身后船舱门被拉开,王蝉儿奔了出来,直往自己身后躲去。
李元霸回头看时,只见一群老鼠黑压压的跟在王蝉儿后面,也从舱门蹿出,争先恐后,四散而逃。王蝉儿花容失色,躲在他身后,手牵他衣袖,跺脚道:“你、你快替我赶走那些毛绒绒的东西……”竟连“老鼠”这个字眼都不敢了。
“哈哈,我师妹,怎么几个老鼠便把你吓成这样了?”
话未完,只见舱内突然又蹿出几只大如兔子的老鼠,只往李王二人脚下乱钻,王蝉儿一见之下,大叫一声,蹦的跳起,双手一把搂住李元霸脖子,全身悬空,吊在他身上。双足离地,高高翘起,生怕被老鼠碰着咬着,口中不住哇哇大叫。
李元霸被王蝉儿突然这样搂住,几乎摔倒,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见她如此惊慌失措,扑在自己身上躲避老鼠,伸手抱紧她,笑道:“师妹,你这一招叫做甚么?我一个不留神,几乎被你扳倒。”
王蝉儿跳到他身上,只顾左右张皇船上群鼠的动向,哪里顾得上去搭理他。这时见群鼠四散而去,纷纷跳入湖中,船板上虽已不见老鼠踪影,仍心有余悸,似还怕舱内有老鼠跑出,不肯从李元霸身上下来。
李元霸被她死死搂着,头脸埋在她怀里,几乎窒息,急忙喊道:“师妹,快松开手,我、我要被你闷死了。”
王蝉儿听见他喊,略定了定神,双手才放松了些,让他露出脸来,全身仍吊他身上,嗔道:“喂,臭子,你快进舱去将老鼠赶跑了,我、我才下来。”
李元霸道:“你不放手,我怎么进去赶老鼠?”
王蝉儿想想也是,这才松手下来,可仍躲在李元霸身后,不时张望舱门,惟恐又有老鼠突然跑出。
李元霸见她神色紧张,成心想吓她,突然手指她身后,喊道:“哇,你脚下有只好大老鼠。”
王蝉儿猛然听见,也不回头,惊叫一声,纵身一跃,又跳上了李元霸身上,双手死死搂住他的头,几乎骑到他肩上。
李元霸猝不及防,脚下站立不稳,往后倒退几步,一个趔趄,连着王蝉儿一齐倒在船板上。他人未落地,忍不住张口大笑。
谁知才笑出几声,脸上便挨了一个巴掌,痛哼一声,伸手去摸脸。只见王蝉儿趴在自己身上,对他怒道:“好哇,臭子,你、你敢吓我!”
李元霸见她脸色煞白,虽被吓得魂飞魄散,犹知伸手打人,叹道:“师妹,便是你生气打人,也不必下手太重。”
“呸,我既生气打人,自然要打得重些。”
“哼,别以为我不会还手,见你是师妹,我才让你几分......”
"谁要你让了,你想还手你还呀,看你敢打我不敢?"着伸出右手又要打他,李元霸早有防备,不等她手到,右手抓住了她右手。王蝉儿见右手被抓,左手又跟着打来,李元霸左手也抓住了她左手。
王蝉儿无法用脚,双手挣脱不开,居然张口来咬。李元霸见她满口细碎白牙,不禁吓了一跳,忙松开她手,翻身跳起来,远远躲开,笑道:“罢了,罢了。师妹快住手!好男不跟女斗,我不和闹了。我怕你了还不成么?”
王蝉儿见他退避,心中得意,鄙夷道:“哼,臭子,你知怕我就好。别以为你会使什么疯魔杖法就了不得,若论拳脚,你哪里是本姑娘对手,算你识相。”
李元霸笑道:“你的拳脚我倒不甚怕,怕只怕你的尖牙利爪......”
王蝉儿忽听他怕自己牙齿,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咬唇道:“臭子!算你躲的快,不然我非咬你鼻子下来不可,谁叫你先咬我手指来着,这笔帐我可记下啦。”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师妹,我们患难之交,侥幸活到今日也不容易,两个既同在一条船上,何必再你咬我、我咬你的,不如趁此良辰美景,坐下喝酒赏月,岂不大好?”
王蝉儿轻哼一声,道:“谁还有心思和你喝酒赏月,本来好好的心情全让你搅了。我自己喝酒,不要你陪。”着转身坐到船头桌旁,自己拿起酒囊,倒酒自饮。
李元霸见她气犹未消,笑道:“也罢。师妹,你既不要我陪,那么你就自己喝几杯压惊罢。我一边守看舱门,看还有没有老鼠跑出来。”走过去拿起酒囊,倒满一杯酒拿了,走到舱门左侧坐下。
王蝉儿自酌自饮,一声不吭,一连喝了三杯。喝到第四杯时,恰好风吹船动,船身摇晃几下,她手中颤抖,酒杯竟脱手滑落,掉在船板上,又骨碌碌滚至船边,转眼掉入湖中。
王蝉儿低头寻找,忽不见了酒杯,不禁哑然失笑,道:“你、你这酒杯,连你也不肯陪我喝酒,要离我而去么?”话之间,舌头打结,似有醉意。
李元霸见了,笑嘻嘻过去,在她对面坐下,见她忽然倒头伏在桌上,以为她醉了。正要调侃几句,谁知她肩头不时耸起,原来在抽泣,呜咽有声,才到嘴边的话便缩回去了。
一时不知所措,听她哭了一阵,似意犹未尽,忍不住过去拍拍她肩背,笑道:“师妹,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王蝉儿抬起头来,泪流满面,一把将他推开,哭道:“臭子,你巴不得人家哭死了你才称心呢,不要你假惺惺的来劝我。我哭我的,不关你事。”
见他手中拿着酒杯,一把夺过来,又倒上一杯,仰脖一干而尽。酒囊之酒已被喝去大半。
李元霸被她抢白一顿,自觉没趣,讪讪道:“好罢,要喝要哭也由得你,我困了,要睡去了。”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便要往船舱走去。
谁知王蝉儿在后喊道:“喂,你站住,不许你去睡!”
李元霸讶道:“这、这倒奇了。我陪你喝酒,你又不要,我去睡觉,你又不许。师妹,你可讲不讲理?”
王蝉儿眼瞪着他,突然咯咯一笑,醉眼迷离,道:“我偏不讲理,你待怎的?”着又倒一杯酒,往口里倒,口中喃喃:“臭子,我知你这人最没良心,铁石心肠、忘恩负义,你枉自要做我师哥,可是你却处处欺负我、惹我生气,我今夜便喝醉你看.....”
李元霸本想回舱里睡觉,听王蝉儿要喝醉,忽然想到她已有八分醉意,再喝下去,一失足掉进湖里,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担当不起。
忙过去要夺她酒杯,王蝉儿眼见得快,一个转身,将酒杯收回,背对李元霸,手拿酒杯只往嘴里灌。可是酒灌到一半,已拿不稳酒杯,酒水洒出,溅湿了衣襟。
王蝉儿几乎挨在李元霸怀里,身子几乎坐不稳,李元霸只得用手扶住她。
这时她回眸看他,波光流转,口中道:“臭子,叫你别挨近我,告诉你,我、我全身上下都有迷香毒药,你可心儿,你若去睡了,我不毒死你也要熏死你,你怕不怕,嘻嘻......”
李元霸听她提到毒药二字,忽然想起她身上藏有两粒解药,自己和她喝酒,本要灌醉了她,好将她身上解药偷来,便笑道:“哈哈,毒药我却不怕呢。反正你已逼我吃了一颗毒药,又不肯给我解药,我早打算死了。不过,你身上有迷香正好,你便熏我一回玩玩罢,与其被你毒死,不如让你迷香熏死。”着,拉过她的衣袖,道:“你的**天香在哪里?让我闻闻,今夜我便死在你的**香下罢了。”
王蝉儿见他一边,一边涎皮赖脸的凑过来,要闻自己衣袖,她虽然醉了,仍知害羞,慌得举手想推开他,可是举手之际,却无半力气,竟被李元霸扯过衣袖拿到鼻下左闻右闻。她本能的收回手去,他也跟着挨过来,几乎便钻入她怀里。
见李元霸贴在自己身上,忽觉痒痒,咯咯而笑,伸手去扭他的耳朵,道:“喂,臭子,你、你当真要闻我迷香么?好罢,我便成全你。”着将伸手往怀里摸去,摸了几下,却不见横笛,惊道:“哎哟,我的横笛不见啦?”却忘了自己把横笛放在桌子上。
李元霸听她横笛不见了,笑嘻嘻的抬起头来,一瞥眼看见横笛赫然放在桌上,顺手拿了起来,学着王蝉儿的样子,便往笛口吹去。
王蝉儿见了,大惊失色,一把夺了过来,急道:“臭子,你、你敢乱吹,难道你想把我也迷倒了么?”着反手将横笛藏到身后。
李元霸一手环抱住她,一手来夺横笛,她却死死不放手,身子在李元霸怀中扭来扭去。李元霸只顾抢横笛了,却不防王蝉儿早看准了他的肩头之肉,趁他不注意,张口便往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李元霸痛得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伸手捂住右肩,拉开衣袍一看,借着月光,只见两排细碎的印痕,气极反笑,叹道:“师妹,你、你怎么咬我,这又是你的什么独门绝技?”
王蝉儿见李元霸被自己咬痛了,咯咯笑个不停,拍手道:“看你还敢抢我笛子没有,叫你尝尝本姑娘红唇白齿的利害,嘻嘻,你先咬我手指,我咬回你肩头,这样谁也不吃亏,两不相欠。”
李元霸看她嬉笑打闹,已显醉态,自己被她咬了一口,痛的酒醒了一半,心念一动,心道:“这鬼丫头已有九分醉了,她再喝上两口,定然倒了,到时我再取解药不迟。”
口中却道:“也好。师妹,你我萍水相逢,虽然我是你白羽派的闭门弟子,可是你却不肯认了我这个师兄,反而处处为难于我,喂我毒药,打我咬我,种种荼毒,不一而足,这些我也不来与你计较算了。刚才你既我们两不相欠,正好作个了断,明日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走各的道,你看如何?”
“甚么,你、你要走,明日不、不是约好与黑木剑客比武么,难道你想扔我一个在这里被他们杀了吗?”
“你不是比武之约,不过缓兵之计么。再啦,黑木剑客乃天下第一杀手,我们几次从他剑下脱身,也不过侥幸而已,我实在没有把握打败他。与其去送死,不如早些走人了事。”
“哼,我、我就知你子迟早要打退堂鼓。你、你总想赶去洛阳,胡送什么信,我猜呢,多、多半心急火燎想去会情人……”这时王蝉话,已然上句不接下句。
“哈哈,本来我便不想和黑木剑客比武,是你自己擅自约定。明日你要去比武,你自己去好了。只是,我去洛阳是不是会情人,却不关你的事哦。”
“呸,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们不是好了么,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难道你、你想自己一走了之?”
“师妹,我有师命在身,明日无论如何,我须赶往洛阳去了。”
王蝉儿大声道:“臭子,气死我啦。你、你居然想扔下我不管.....”将手中酒杯砸向李元霸,见李元霸躲开了,她拿起酒囊,摇摇晃晃跑过去,往李元霸身上淋。
李元霸知她醉了,伸手夺过,笑道:“师妹,你喝多了,总是胡闹。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可生气了。”
王蝉儿咯咯而笑,昵声道:“好呀,你生气了么,你生呀,我偏要你生气,然后我才开心呢。”着,居然伸出双臂,圈住李元霸的脖子。
面带娇俏,右脚却突然抬起,踢向李元霸。不料李元霸早有防备,微一侧身,抢先出手,了她两腿内侧两处穴道,她的双腿顿时酸麻无力,几乎站立不稳。
她双手紧紧勾住李元霸的脖子,吃吃而笑,用嘴轻咬他耳朵道:“喂,坏子,你为甚么摸人家的腿,你想干么?”竟是娇声柔腻,媚眼如丝。
李元霸蓦然听见,心神一荡,一时热血沸腾,几乎把持不住。忽然念头一闪,想起当初见她对付九个蒙面人时,也是如此施展媚术,诱使对方神魂颠倒,麻痹大意,然后突施杀手。如此一想,顿时惊醒,欲将王蝉儿推开,去扳开她手臂,却哪里能够。
王蝉儿身子便如胶糖一般黏在他身上,他慌乱之际,脚下一滑,往后一仰,两个一起摔倒在船板上。
王蝉儿摔跌下来,伏在李元霸身上,两人面对面,不到两寸距离,彼此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李元霸见王蝉儿近在咫尺,面如姣月,肤如凝脂,更兼娇喘吁吁,媚眼勾魂,心中大动,忽然哈哈大笑,道:“师妹,你快离我远,你再这样过得一时半会儿,心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娘子啦。”
王蝉儿本想以媚术迷惑李元霸,然后下手将他制服,谁知他早有防备,不受迷惑,还让他抢先下手。忽听他如此大嚷大叫,才从媚术中醒来,顿时羞红了脸,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坐起身来。气喘吁吁道:“呸,臭子,你、你想得美!谁又肯做你娘子,你那么丑,别是我,便是世间丑笨女子,宁肯嫁给癞蛤蟆也不会嫁给你。”
“哈哈,师妹,你肯嫁给癞蛤蟆作娘子也由得你,可是,你若做了癞蛤蟆娘子,大师兄可怎么办呢?”
王蝉儿轻啐一口,道:“他怎么办,又与我何干?我……”忽醒悟他又在取笑自己,顿时恼羞成怒,又扑过去,伸手抓他嘴巴,道:“臭子,你、你再提什么大、大师兄,瞧我不撕烂你的臭嘴。”
李元霸转头避开她的手,哈哈大笑。王蝉儿更加生气,顺手拿起掉在船板上的酒囊,一边往李元霸口中灌去,一边恨道:“叫你笑!你不是要喝酒么,我让你喝个够……”李元霸不及躲避,居然被她灌了几口酒,浑身上下都被溅出的酒水淋湿了。
他喝了几口,夺过酒囊,笑道:“要喝也要一起喝.....”也往王蝉儿口中灌去。王蝉儿想转身逃走,可是双脚被了穴道,居然走不动,被李元霸捏住鼻子,嘴被逼张开,也被反灌了几大口酒。她本来已有九分醉,又被灌了几口,那里还有还手之力,嘤咛一声,仰头倒下。
李元霸见她转眼倒下,烂醉如泥,自己浑身上下也已湿透。
他手拿酒囊,笑道:“师妹,快起来喝酒呀。你不是要喝酒赏月么,现下月上中天,正好赏、赏月呢。”可是王蝉儿已沉醉不醒,哪里还听见他什么。
他笑得几声,忽然也觉头晕眼乏,转身摇摇晃晃进了船舱,想上chuang睡去。走到床前,正要躺下睡去,忽想起王蝉儿在外面,忙又转出来,晃晃悠悠走到王蝉儿身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往船舱里走去。他想将王蝉儿放到床上去睡,可是将到床前,脚下一个落空,身子一歪,两个一起摔倒。王禅儿身子先着船板,被李元霸重重压在下面,她被压疼了,一时迷迷糊糊醒来,忽见自己被李元霸压在身下,大吃一惊,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另一只手又想打来,可是才到半途,手已无力,软软垂下,浑身乏力,双眼干涩,又歪头睡去。
李元霸也已昏醉,倒地不起,忽被王蝉儿一巴掌打醒,晃悠悠的站起,把王蝉儿抱起,走近床榻,将她往床上一扔,自己也转身一仰,才一挨床,便已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