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随颜萱进了厨房,颜萱让他帮劈一劈柴禾,自己升火作饭。ken收藏*~~网
李元霸无法出声话,心里着急,因此一进入厨房,当即盘膝而坐,运气打通血脉。但觉浑身乏力,气脉全无反应,无法运气,心下大惊,急得出汗。
颜萱去天井打水淘米,回到厨房,见他满头大汗,忙问:“元霸兄弟,你怎么啦?”
见他满头大汗,一脸紫酱,样子很古怪。一着急,伸手去推他。不想这轻轻一推,忽然感到极大的力道,将她手臂反弹,不由倒退几步。
李元霸被颜萱推了一下,浑身猛地一颤,唔的一声,口中居然发出声音。颜萱倒吓了一跳,道:“你、你没事罢。”
李元霸不吱声,闭目深深呼吸,调养内息。颜萱见他气色已缓,略放了心,料想无碍。知他正在打坐用功,便不再去打搅他,也不叫他劈柴了,自去做饭。不时回头看他,见他盘坐地上,双掌环抱胸前,手捏指诀,有模有样的,如此过得半柱香功夫,忽地睁开了眼。
颜萱走过去,凑近李元霸跟前,悄声道:“元霸兄弟,你可别吓唬我。你在用功么?”
李元霸面露微笑,头,又深自呼吸,并不搭话。
颜萱道:“你适才的样子多吓人呢。怎么打坐了这会子自己又好了,外公没把你怎么罢?”
李元霸忽然开口道:“这事算不了什么,刚才不过想吓你一吓。”嘻嘻一笑,一跃而起,站起身来。其实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便能开口话了,也幸亏颜萱无意间一推,正借了一股外力,打通了穴道。只是好吹法螺的毛病难改,才解窘态,又吹上了。
颜萱忍不住想笑,叹道:“你别吹了罢,先在这里顺顺气,看你出一头的汗,真吓人呢。”
李元霸道:“姐姐放心,别看我话不正经,可是我跟师父学功三四年,也学到不少本事,这打通血脉的工夫不过事一桩。你如不信,我试几样你看。”话未完,噌的一下,纵身一跃,跳上了厨房的横梁。
颜萱惊得退开几步,李元霸转身一扑,一个倒挂金勾,两脚勾住梁,身首朝地,倒望着颜萱。
颜萱嗤的一声,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卖弄吓人,好出息么?我看你就会这些梁上君子的本事。”罢,想起他在念佛庵堂上忽然从天而降,模样狼狈之极,不觉微微一笑。
李元霸大感沮丧,颜萱见他如此,才道:“好了,好了,你本事大得很,我信了还不成?你好些没有,要是闲着便帮我劈劈柴罢。”
李元霸应声从梁跃下,见灶头旁边堆放几捆干柴,柴旁有一柄斧头。走过去拿起斧来,举手劈柴。颜萱一旁升火刷锅,准备煮菜。
李元霸执斧劈柴,手脚居然麻利。颜萱看在眼里,暗暗称奇。其实她不知,如此杂活累活,李元霸随师父在蜀山经常要做,因此劈起柴来,也是得心应手,不几下便将灶旁的干柴劈好了。
颜萱心有疑惑,望着李元霸,欲言又止。
李元霸笑道:“姐姐有何心思,是不是奇怪外公怎么会是个大隐士?”
颜萱摇了摇头,叹道:“外公当真是你的大隐士,我倒也不觉奇怪。只是为何外公总不跟我透风声儿,我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李元霸道:“姐姐莫多虑。你外公隐避二十年,仇家一直到处寻访他的踪迹,意图加害。他不对你出真相,也是无奈。“
颜萱听了,脸色微变,了头。李元霸又安慰道:“我猜时候到了,你外公自然会跟你出真相的。他也不是存心瞒你,姐姐别放在心上就是了。”
颜萱微微一笑,低声道:“外公不告诉我也罢了,不管怎样,外公还是原来的外公。唉,我倒不愿他是个什么大隐士大宗师的,东躲西藏的,又有何趣?做个寻常人多自在呢。”
李元霸心想:“她怎么只有个外公,父母兄弟怎么不见?”想开口又打住了,只怕触动她的伤心家事。
颜萱见他欲言又止,奇道:“你想什么?从不见你话这样扭捏的,有什么话便请”。
李元霸这才问道:“怎不见姐姐的爹娘?你还有兄弟姐妹么?”
颜萱叹了口气,道:“我就猜你要问这个。”转过身去,却不作答。
李元霸道:“我也是随便乱问的,姐姐不也罢,也莫见怪。”
颜萱道:“我哪里会怪你,只是我自己的身世自己也不清。我从懂事的时候始就没见过爹娘,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到这里,不禁哽咽。
李元霸忙道:“姐姐别伤心。我父母虽在,兄弟不少,可是我一个人早早被父亲赶出家门,又被逼着习武修行,苦不堪言,乐趣无多,这些年来就跟没爹没娘一个样。”又嘻嘻一笑,道:“我们同命相怜,姐姐却比我好。”
颜萱将眼泪拭去,奇道:“我又怎么比你好了?”
李元霸笑道:“你现下虽没了爹娘,可毕竟还有个外公在呢,可不比我好多么?姐姐切莫烦恼才好。”
颜萱破涕为笑,嗔道:“就你会好听的。外公有什么好,整天喝酒,又不常在家,一年到头跟我话也不到十句。这些年我随外公也不知转了多少地方,却不知原来东躲西藏的全为了躲避仇家。唉,以前每到一地只住个一年半载的,也没个长相识的邻里知己,连个话的人都没有,你可不知我有多闷呢。”
李元霸听了,不禁心中有感,道:“是呵,想来姐姐也吃了不少苦呢。所幸到了江南,如此清幽之地,姐姐和外公长住这里,也有七八年了罢。”
颜萱哼的一声,叹道:“原来我在念佛庵堂上向观音娘娘的话全让你听去了。”
李元霸笑嘻嘻的,一揖到地,道:“谁叫我和姐姐如此有缘呢。偏偏我躺在梁上,姐姐拜在梁下。姐姐对观音娘娘的话,我也没听见多少,就是听见了,也忘得差不多了。”
颜萱佯作生气,道:“只不许你嬉皮笑脸的。哼,你听到什么不打紧,只是全忘了最好。下次再让我听见你重提此事,三天不和你话。”
李元霸忍住笑,道:“姐姐放一百个心,我一定全忘了,现下就忘了一大半了。”
颜萱一边和他笑,一边在灶头转来转去,很快便把饭菜做好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问道:“对了,我总纳闷呢,你你师父逼你下山来寻我外公,却是为哪般?”
李元霸听见颜萱问,迟疑不答。
颜萱道:“有什么事儿不好,神神道道的。也罢,你若不想,我也懒怠听呢。”
李元霸道:“也没什么不好的。师父要我寻到姐姐外公,不过想要我无论如何拜他为师,学一门绝妙武功。”
颜萱摇摇头,格格一笑,道:“外公能有什么绝妙武功?难道将人弄成哑巴就叫绝妙武功么?我看他除了竹器编得比别人好些,又会弄些阴阳八卦外,其他也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呢。”
李元霸道:“大智若愚,大隐若常。姐姐外公可是当今武林中罕有的尖高人,厉害得紧。我也算得过高人传授的,可是你瞧他一伸手便把我弄哑了,这样的身手在江湖武林中也难找出几个的。不然,以我师父那样的世外高人,也不会逼我千里迢迢前来投师的。”
颜萱听了,似信非信,道:“果真这样,只怕你师父竟也了得,象我外公这样的大隐士行踪都躲不过他的料算呢。”
李元霸头道:“这个自然。我师父看上去就跟常人无异,但修为却深不可测。我跟他多年,都不能知他的来历。若到姐姐外公,据我师父来,却有几样是举世无匹的。”
颜萱睁大了眼睛,问道:“外公都有什么能耐?你快。”
李元霸微笑不答。颜萱见他买关子,嗔道:“你不也罢,我瞧你也不定知道呢,我自己去问外公就是啦。”作势走开。
李元霸忙道:“不可,姐姐外公既不愿,姐姐问也没用的。你若一问,他知道自己行迹已露,不定一怒之下便将我赶走的。”
颜萱故意气他,笑道:“我偏要去问,巴不得把你这油嘴滑舌的道士赶走才好,你等着好了。”转身将饭菜捧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