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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呆立在当场。
霍绾君跺了跺足,怒道:“还不快去,愣在那里做什么?五皇子一定是因为想念母亲做的江米糕了,你告诉外面来接人的小黄门和家人子,就说绾君和母亲都要被人逼死了,去不了。”
“这可不能去!”东闾家主站起来,哆嗦着吩咐:“这可不能去,东闾家惹不起皇室。”
“你怎么还不去,是谁把你买来的?”东闾正怒了。
侍女瞧着像个狮子一般的东闾正,打了个哆嗦,只好颤抖着转过身离开。她实在有些害怕,这些老头子口口声声都能让当家主母去死,捏死自己还不就等同于捏死只蚂蚁。对着小黄门,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说。
老头子眯着眼睛,冷笑道:“你当我是吓大的?用这样的招数来哄人,你们别被他们骗了,从小就是个表面老实,内里藏奸的。”
其他老头子互相对视,神色也安定下来,这也来的太巧了点。
霍绾君也不理他,只是板着脸,张开双手,将母亲护的严严,就像个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样。
其实,霍绾君觉得母亲还不如她大呢。前世,她活的岁数还比母亲多了那么一丢丢,死后魂魄还在外飘荡了不少时日。
东闾娘子的眼泪差一点又掉下来,只用袖子塞进嘴里,强吞下涌上来的哽咽。
东闾家主有些惶恐地道:“大伯,我们还是走吧,堂妹和离之后,再嫁本就该由她自己决定,更何况,堂妹宁愿选择出族……”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头子更是激动,站起身来,指着东闾娘子便骂:“生了你这样的不孝女,留着又有何用,你这条命是我给的,自然我也能要的回去,出族?东闾家多少年都没有出过这样的丑闻了!”
一群老头子连忙在一旁哄劝,不外乎就是出族东闾家太没有面子,东闾娘子也没有什么便宜,不如就听前家主的话,和奉车都尉和合,日后两个孩子的前程也会好很多。
这是一群将人往死路上逼,还要说都是为你好的老东西们!
“怎么回事?”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深深的不满,“你们都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霍绾君在那里?皇后娘娘的懿旨在此,宣霍绾君进椒房殿陪伴五皇子!任何人不得阻拦,违令者斩。”
那些老鸭子们的脖子就像是被人齐齐扼住,断了声音。
霍绾君循声望去,就见到一个小黄门怒气冲冲地站在庭院里,朝这边望着。
原来这是真的?东闾家主看向霍绾君的眼神深幽,额头上的汗就流了下来。他连忙站起来身来,拜了下去。
老头子也闭上了嘴,院子里站了许多人,个个都穿着宫服,小黄门一脸的不耐烦。
这不是外孙女在扯大旗哄骗他们,是真的皇室里的人。
葡萄架下,加起来近千岁的老头子们全都伏下身去,花白的头发和胡子都在微微颤动,霍绾君想,这兴许是激动的。
“霍绾君?”小黄门尖细的声音继续在叫。
“大长秋大人和史皇孙也来了,你速速前来迎接,”小黄门继续道。
东闾家主的身子又矮了几分,今天太热了,他的背心都被汗打湿了,却又觉得凉飕飕的。
老头子太不服气了,凭什么这个贱胚子能够有这么大的靠山。
“我母亲要被逼死了,我抽不出来空迎接大长秋和史皇孙呀,”霍绾君依旧坚持,绝不挪动半步。
小黄门愣了一愣。
“胖头鱼,谁要逼死你母亲?本皇孙为你做主,”一个清亮的童声响了起来,这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萧杀。
“皇孙,您来了呀,我的外祖父逼着我母亲要嫁给我父亲,说东闾家的家规要求,东闾家没有归家妇,东闾家的女儿死也要死在别人家,我母亲要求出族,外祖父也不愿意,带了这一帮老祖宗前来逼我母亲上吊。”
“皇孙,您去给大长秋和皇后说一声,霍绾君出不了门。您给五皇子带个话,给他做好吃糕糕的是我的母亲,要被活活逼死了呀。”
霍绾君说的声泪俱下,个个老头子都垂下头,心里很不服气。
大长秋本不想来,只想派个小黄门前来宣旨,将霍娘子接到椒房殿,哄一哄哭的厉害的刘髆。
可是,今天恰好皇孙在这里,瞧着小叔哭的可怜,就说愿意亲自去一趟,把霍娘子接来,哄小叔高兴,还告诉小叔,一定会让霍娘子带许多的江米糕来。
刘髆一听立即止住了嚎啕大哭,改成了小声抽泣,要求皇孙一定要将胖姐姐带来。
大长秋觉得憋屈,椒房殿什么好吃的糕点没有,可五皇子偏偏将霍娘子留下的糕点当个宝贝一样,放不住了才吃,吃完了就闹,卫皇后才和皇帝改善了关系,怎么能让刘髆生病。
刘进在一旁说,小叔可能是想霍娘子了,小叔年纪小,说不清楚,只会哭泣,兴许也是想霍娘子家里的糕点了。
大长秋见皇孙为了五皇子都亲自去接了,她也得在皇后面前有所表示,只好就跟着来了。
没料到,一进门,这家就在闹。
皇孙还是个看热闹不嫌麻烦的。
“什么?太荒唐了,怎么有这样的事情?本皇孙一定要去告诉皇祖父,长安城内,天子脚下,奉车都尉竟然要逼婚,霍嬗呢?霍嬗表哥怎么不在这里?他叔叔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霍嬗知道吗?有这样的叔叔,是不是一定就有这样的侄儿,本皇孙不和这样的人玩,”皇孙一跺脚,大怒。
东闾正立即出来,对着皇孙施了大礼,道:“皇孙,臣是东闾正,在太子府内任职,皇孙若是要将此事告诉皇上,不如带上臣吧,他们要逼死的是臣的姐姐,臣的姐姐不善言辞,也从不记仇,臣可以将这件事情说个清楚。”
东闾家主快瘫在地上起不来了,这怎么一息的功夫,就变道要去告御状,上达天听了。
大伯说,堂妹没有依仗,最大的依仗也不过是冠军侯府,冠军侯府也姓霍,东闾族内的事情,他们插不了手。
眼下整个东闾家族里,最有钱的就是东闾正姐弟了。
大伯许了许多好处,若是堂妹和奉车都尉复合,族中可以得到多少好处,若是堂妹不愿意,被逼死了,分的那些嫁妆都要拉回来。
当了那么多年的东闾家主,大伯还是有一些手段和拥护者的,略加撩拨,就将族里上了年纪的几个老头子给哄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是又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事情,东闾娘子被逼死了,也不过是说明东闾家族的家规甚严罢了。做父亲的都这样对子女,他们这些外人还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族中的许多族规,有时候连官府都没有办法管理。
东闾家主就被哄抬的下不来,一步错,步步错。
大长秋此时再是个呆子也知道该怎么说了:“霍娘子,你带着你母亲随臣来吧,和臣一同去见皇后娘娘和五皇子。”
宣室内,刘彻正不耐烦,李姬生的两个孩子,燕王刘旦和广陵王刘胥不日即将押解进廷尉诏狱。
虽然,他们做下的事情十分让人生气,但毕竟这两个都是他的儿子。
刘彻的女人无数,但是给他生过孩子的并没有几个,李姬一口气生个两个,李夫人一跟着他就生了一个。
这两个女人都姓李,也都曾经很得宠爱。
太子刘据知道父亲的烦闷,虽然心中对两个弟弟有些不满,但还是决定做个好儿子,好哥哥,劝说父亲对两个弟弟从宽处理。
一向仁慈的刘据,这一阵子被两个儿子的争论弄得头昏脑胀。
大儿子刘进道:“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父亲对两个弟弟一向不薄,他们却这般心中怨愤,若是宽待,那么剩下的皇子一定会有样学样,皇祖父身体强壮,肯定还会有小叔叔生出来的,那些不满意父亲的小人们不断地在皇祖父的面前进谗言,即使睿智的人也会犯错。到那个时候,悔之晚矣。”
二儿子刘中道:“父亲本就仁孝,皇祖父的儿子本就不多,如今一下子两个儿子犯了过错,难道要逼着皇祖父失去两个儿子吗?”
刘据觉得大儿子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二儿子说的很合他的心。
一时之间就有些两难,今日在殿上求情的时候,不免就有些不像往日一般了。
这种不同,敏感多疑的刘彻便立即感觉了出来。
殿下突然变的乱糟糟地,这并不是小朝日,只有皇上的近侍和郎官们在一起议事,皇上和信任的人在一旁旁听。
这是皇上的一个小小的智囊团。
他们能够议论的事情非常的广泛,有强硬的皇帝在,丞相的权势会得到遏制,而这个智囊团的存在,就是对丞相权势遏制的一部分。
“殿下都是些什么人?”刘彻浓黑的眉毛抬了抬。
“是史皇孙,”中常侍回禀。
刘据的眉毛便微微地皱了皱。
霍嬗笑着道:“史皇孙不是去椒房殿看五皇子了吗?”
金大郎在一旁撇嘴,“五皇子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哭的厉害了,史皇孙许是陪他玩了。”
刘彻的眉毛微微展开,问:“皇孙有什么事?”
“皇孙说有一件父子之间的奇事,想请皇上断一断,”中常侍也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皇孙这是和太子打官司吗?但又不像,皇孙满脸的怒气,身边跟着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头,瞧着又不像是教皇孙读书的儒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