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名叫:江元逸,是碧海城城主之子,在碧海城类似于皇子般的存在。
但是江元逸并没有过上皇子的生活,而是每天都被教他读书写字的太博洗脑。
这里面的情况有些复杂,需要从头道来。
碧海城位于熊猫宗东北方向,有近十万公里之远,属于碧苍涧的势力范围内。
那是一座水城,水路交通四通八达,贸易上就特别便利。
这个水城,就是曾经林煜还想去看看的那个水城,只不过当时忽然遇到高成礼,打乱了他的计划。
且说碧海城,因为贸易方便,是一座很富有的城市,基本上什么都不缺。
如此一个有钱的地方,自然供奉也不少,连元清境的供奉都有两名。
要知道坎丰国那样的一个国家都只有太清境的供奉,而碧海城却有元清境供奉,这差距一眼就明。
可以说他一城的财富就比得上两三个坎丰国,富得流油。
主要还是他们城主够聪明,会为碧海城谋财。
之后江元逸出生了。
他刚出生不久,城主就让供奉为他检测修炼资质,发现竟然是万中无一的上佳之姿。
这种资质在熊猫宗都能轻松被纳为真传,在碧海城绝对是千年、万年一出。
城主顿时大喜过望,心中也活络了起来。
为了碧海城能长盛不衰,必须要找一个仙门靠山,而江元逸的出现就是一个契机。
于是城主将自己关了起来,盘算了三天三夜,最终有了决定。
“此子一定要送入大仙门,这样才能保障我碧海城的繁荣昌盛。”这是城主的信念。
为了避免江元逸入了仙门忘了家,第一条要做的事,就是给他洗脑,让他永远对碧海城有情。
这样一来,碧海城出现变故,江元逸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可是仙门的抉择也是一个大问题,只能让供奉时刻关注东胜州各大仙门。
就近抉择的话,只有碧苍涧。
可碧苍涧就一个碧苍叟,他门下弟子都没有一个带名气的,很明显不是一个好选择。
在选择仙门的时候,江元逸一直呆在城中,不让他外出,由一个先生整日教导,让他对碧海城有强烈的归属感。
除此之外,还有将他藏拙起来的意思,不能让路过的仙长发现了他。
城主还下了一道残酷的律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去看望江元逸,他终究是要入仙门的孩子,分别的时候总有不舍,我不想看到有人哭哭啼啼的。”
如此,江元逸的前半生接触最多的就是他的老师,对他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几乎没有丝毫的感情。
如果不是老师教导他百善孝为先,他说不定还会痛恨自己的父母。
他没有欢乐的童年,见过的人少之又少,说句难听的,他甚至不清楚什么样的父母才是好父母。
所以他面对贵妇时,既不积极也不排斥,只当做是一个熟人。
这次到熊猫宗,还是他第一次走出那个学习的大院,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尽管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去接触,可他毕竟是跟着先生学了十几年的人,行为礼仪根深蒂固,没有丝毫的失态。
十几年来,一直没有迈出过城主府,常年都在一个院子中生活。
没有玩伴,没有娱乐,不知道自己还有几个兄弟姐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城主府外会有如此多的人。
在旁人看来他实在是太可怜了,简直比闺中少女还要惨。
但是江元逸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的,在他看来,这世上的人都会一直呆在家里,直到时机到了才会走出家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不知道别人的生活,自然会觉得他的生活是正常的。
“时机就是仙门招收弟子吗?”江元逸晃着折扇,感觉自己又懂了不少东西。
看着比他年纪小很多的孩子,他还是有些羡慕的,毕竟每天学习从不实践,没有生活的调味料是很枯燥的,没人喜欢枯燥乏味的生活。
“也不知道入了这宗门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希望这里的师父不要管那么严才好。”江元逸用折扇轻拍手心,带着微笑的想着。
没出城主府还好,自来到熊猫宗,江元逸就特别想到处去逛逛,这里的一切他都想了解一番。
碧海城没有高山,没有仙鹤,没有云海,没有千奇百怪的动物,就连树木和房屋的建筑都与这里完全不一样。
在他看来,外面的世界全都与水城不同。
“入仙道会还要多久才开始啊?这里又冷,又没有地方可歇息,简直就是折磨人嘛。”贵妇再一次埋怨起来。
管家急忙回道:“娘娘稍安勿躁,小的看过时辰了,应该很快就会开始。”
“好吧,本宫再忍忍。”
贵妇看了眼江元逸,她其实很想回去了,一点都不愿意呆在这满身臭汗的平民堆里。
虽然是送自己亲儿子来入仙门,可毕竟没多少感情,心中也没有多么不舍。
不管是平常见不到,还是以后见不到,都是一个样。
亲儿子而已,她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爱咋滴咋滴,她不想伺候了。
等了一会儿。
林煜一行人走出了大殿,随后腾空而起飘然上了高台。
紧接着好几只仙鹤跟着飞了过来,围着他们几人盘旋了几圈,最后停在高台后方的山石上。
低头搓羽,仰头轻鸣,展翅踮脚,组成一处美轮美奂的画卷。
凡人见了惊呼此景只因仙山有。
刘长老站在最前方背着手看向台下的人群,面露微笑,给人一种春风拂面之感。
他就那么静静一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入仙道会是我熊猫宗招新的日子,对我们来说是喜事,但也是你们与自己孩子离别的日子,仙凡有别,此乃上天定下的规则,为了给自己的孩子谋个好前程,该舍的还是要舍,相信你们来到此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刘长老的声音不大,可以说很轻柔,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犹如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般。
开场白一如既往的很长很长,有些孩子的脚都站麻了,他都还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