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回到营寨,张飞问道:“大哥!此行如何?”刘备只是摇头叹息,关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发告诉了张飞,张飞大怒道:“大哥,曹贼既是如此下看大哥!我等何不投他处安身,天下之大何愁没有我三人容身之处,何必屈居曹贼之下受他那腌臜气!”
刘备还是沉默不语,关羽对张飞道:“三弟切勿胡言乱语,大哥自有计较。”刘备对关羽、张飞二人道:“你们回去准备一下,两日后随我一同去兖州面见朝廷!”张飞虽是一万个不愿意,然亦是不再言语,张飞正欲转身离开,刘备叫住张飞道:“三弟切记!到兖州之后曹操耳目众多,万万不可胡言乱语坏了大事!”
张飞闻言,对刘备道:“大哥放心,到了兖州,大哥怎么说,弟就怎么做!绝不给大哥添乱!”刘备点点头道:“去吧。”关张二人拜别刘备回去准备去了。曹操独自一人坐在吕布的上将军府中思索着什么,这是曹仁进来道:“启禀主公,徐州全境已尽数拿下,各城守将听闻吕布的死讯皆望风而降,只是……”
曹操淡然道:“只是至今还未发现粮草的踪迹。”曹操闭上了眼睛沉默着,这个结果他早就意料到了,自从自己率兵来到徐州,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顺利的总有些让他不安,就如同这一切都是某个人安排好了一般,难道这会是赵云的安排吗?
那他安排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好端端的一个徐州为何要拱手让与自己,还有就是即便赵云安排了这一切,又怎么可能置吕布于死地而不顾呢?大战在即,赵云又怎会让吕布醉酒呢?何况从头至尾自己都没有看到赵云的踪影!要说赵云一人凭空消失不足为奇,凭他的身手这点不算什么,可赵云怎么可能会带着这几十万担的粮草一同消失了呢?
曹仁见曹操沉默不语,自己亦是不敢出声,忽然曹仁想到了什么,对曹操道:“主公!……”曹操一摆手打断了曹仁道:“你是想说张辽?”曹仁点头道:“不错,唤张辽前来一问便知,如若此人言谈举止只见遮遮掩掩则此人必定是诈降!如若他是真心归降,相信从他身上一定能找到粮草的线索。”
曹操道:“传张辽!”曹仁领命而出。不消片刻,张辽到了。曹操示意张辽就坐,张辽谢座。曹操问道:“文远可知我唤你来所为何事?”张辽道:“末将不知。”曹操问道:“你认为徐州眼下应当有多少粮草?”张辽道:“至少七十万担。”曹操冷笑道:“不错!可是我翻遍了整个徐州地界却没见到我期望的粮草。”
张辽闻言方才知道曹操的用意,张辽道:“末将确实不知,粮草之事吕布一向都交给赵云管理,即便是我等攻下小沛之时,赵云亦曾派人将小沛粮草尽数带走。”曹操问道:“何时带走的?”张辽道:“我等攻下小沛的当夜!”
曹操闻言心中的疑云愈加浓烈了,看此情形赵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所以才那么着急转移粮草。曹操又问道:“你可识得赵云转运粮草时率领的军士吗?”张辽道:“末将不认识,末将斗胆猜测赵云所用之人绝非徐州将士,徐州将士虽辽不能一一熟知,然自百夫长至八骁骑,辽都认得,却未在赵云手下众人中找到一位眼熟之人。”
曹操暗忖,看来即便从徐州将士口中亦难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曹操想不明白,如此多的粮草怎么可能会在自己十万大军眼皮子底下消失!甚至连徐州数万将士都不知其踪迹!虽然曹操有些想不通,但赵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曹操倒并不感到十分意外。看来决战所需粮草之事只得另寻方法解决了。
曹操对张辽道:“说说你对赵云的了解和看法。”张辽道:“是!末将和赵云相遇是在九年前,当年末将被人追杀,恰逢赵云和吕布相救,方才保住性命,七年前吕布投奔末将,之后虽然末将和吕布形影不离,然一直都没有赵云的消息,直到四年前我和吕布诈降董卓之时,赵云方才来找吕布,至此赵云便一直暗中相助吕布。谋略上末将从未见过赵云败给过任何人!包括当年濮阳一战,我等得以战胜主公亦是拜赵云所赐!”
曹操问道:“你说当年濮阳一战,赵云身在濮阳?”张辽道:“确实如此,否则末将断言仅凭陈宫一人实难抗拒丞相十余万大军。”
曹操点头道:“这就对上了。”曹操一直在想当初濮阳之战赵云究竟在刘备之侧还是在吕布身边,现在看来赵云还是与吕布最为亲近的,自己所担心的赵云会辅佐刘备或许只是杞人忧天罢了。曹操摆手道:“说下去。”
张辽继续道:“赵云实为文武双全之将才!虽然末将并未与其交过手,然此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甚至……”曹操看着张辽支吾不语,点点头道:“文远勿需顾虑,但讲无妨。”
张辽道:“甚至亲身潜入丞相府盗走了一把宝剑,此事亦是末将听闻吕布提起,如此看来此人武艺应该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吕布一向傲气十足,然唯独对赵云一人礼敬有佳,虽然吕布年长赵云几岁,然一直尊称他为师兄,末将料想,此人武艺甚至不在吕布之下。故而末将斗胆猜测,赵云极有可能左右天下大势的走向,主公不得不防啊!”
曹操当然比张辽更加了解赵云,他有此一问只想看看张辽对自己有多少忠诚度罢了,现在看来张辽所言并无不妥之处。曹操又问道:“说说你对刘备的看法。”张辽道:“刘备者,虽有大志,然实难成为一代霸主。”曹操笑问:“却是为何?”
张辽道:“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他口中的‘宁可天下人负我休叫我负天下人’,现如今天下大乱人心沦丧,以此为行事准则之人实难立足于群雄之间,丢失徐州便是最好的证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为不智也!眼下大汉衰微,亡国只在早晚,明知此时匡扶汉室实为螳臂当车,却还要一意孤行,此为愚者所为也。”
曹操问道:“那依文远之见,我有当如何与刘备相处呢?”张辽道:“眼下主公头号大敌乃是袁绍,除此之外万万不可节外生枝。此时袁绍强,主公弱,万不可再因小失大。”曹操笑问:“方才文远说赵云对你也有救命之恩,如若日后你们战场相见又当如何?”
张辽道:“虽然战场相见实是各为其主,然辽却万万不与两人厮杀。”曹操笑道:“赵云和云长,是否?”张辽抱拳道:“主公洞察秋毫,辽钦佩之至,还望主公见谅。”曹操笑道:“吾素知文远忠义,断然不会忘恩负义,故而随口一问尔,文远不必放在心上。”曹操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不会背叛自己,毕竟人无完人。
张辽对曹操的问话对答如流,且曹操仔细分析之后认为张辽并无故意隐瞒之处,自此曹操对张辽自此便多了几分信任。曹操此时方才进入正题,问道:“文远可知吕布有三宝乎?”张辽问道:“不知主公所言哪三宝?”
曹操笑道:“胯下赤兔宝马,美妻貂蝉,手中盘龙方天画戟!”张辽答道:“此言非虚,确可称为三宝。”曹操问道:“眼下吕布的盘龙方天画戟已落入我手,只是不知这其余两宝现在何处?”张辽低头道:“主公恕罪!辽实不知貂蝉与赤兔马的去向,末将只知道当年濮阳大战之后,赵云便已将貂蝉接走,至今杳无音讯。至于赤兔宝马,末将最后一次是见到此马在赵云身边。”
曹操问道:“何时所见?”张辽道:“就在我等攻破小沛的当夜,赵云前来转运粮草之时,末将看到赵云乘骑着雪骓,身边还跟着赤兔宝马。”曹操问道:“既是转运粮草,何须赤兔宝马跟随?”张辽道:“末将亦是想不明白,现在看来……”
曹操道:“现在看来或许赵云早就料到徐州即将发生的一切,故而早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是吧?”张辽道:“确实如此,除此之外末将确实想不通会有其他什么缘由。”曹操闻言心中不免一阵失落,只是摇头苦笑,心中暗忖,本想着此次平定徐州定然收获不小,未曾想却是这般结果,莫说数十万担粮草了,就连一匹宝马,一个女人自己都没得到,而造就这一切的仅仅是因为一个人——赵云。
想到这里曹操对张辽道:“你退下吧。”张辽告退。曹操转身问道:“你认为数十万担粮草会在什么地方?”此时从内屋转出一人来,不是旁人,正是郭嘉。郭嘉道:“依嘉看来,照料所言句句属实,并无欺瞒主公之意。”曹操点头道:“不错,只是这粮草……”
郭嘉道:“嘉料定粮草一定还在徐州,数十万担粮草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呢?一旦大批量的转运粮草我们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何况这乱世之中粮草无论转运到哪里,都会引起各路诸侯的注意,这一点赵云不会不知道,何况赵云转运粮草并无大量将士护送,如此岂不成了诸侯眼中的肥肉?故而粮草一定没有运出徐州。”
曹操点头道:“奉孝所言有理,只是你觉得赵云会将粮草藏在哪里呢?”郭嘉摇头苦笑道:“这却是难说了,看此情形赵云早有准备,徐州如此之大,我等要掘地三尺尽数搜上一遍只怕亦需数年之久啊。”听闻此言曹操知道眼下是找不到这粮草了,只得摆手道:“不提此事了,准备动身返回许都吧。”郭嘉会意,告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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