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知道,师叔和曹操的灵魂融合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自己只能做到指引的作用,虽然现在将两人的灵魂融合了,但根据阴阳诀记载,两人的性格可能会有冲突,一旦冲突起来必是头痛欲裂。
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种因素,师傅才会想到这个方法来强制减少师叔的杀戮之心,当然这个因素日后师叔亦会慢慢了解到的,但愿师傅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看着手中的倚天剑,也算是兑现的自己对师傅的一半承诺了,只是不知青釭剑现在何处。也罢此行目的既已达到,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第二天一早赵云便算还了房钱,离开了许都,而此时的鬼魁尚在调息阶段,试图控制两种不同的性格,已经无心过问抓捕赵云之事,他也清楚凭赵云此时的身手自己这些手下是抓不住他的,下令追杀赵云只会徒增伤亡罢了,何况以赵云的头脑绝不会毫无准备就来找自己的。
眼下赵云完全打开了自己的本神穴,再也无法封印曹操的灵魂,为今之计是赶紧调节好自己的两种性格,免得因性格不同导致灵魂再次分裂,那样自己必然走火入魔再难清醒过来。赵云离开许都,先回了吕布所在的小沛城,此时吕布张辽二人正和一人在将军府中议事,吕布但见赵云回来了,急忙起身问道:“师兄回来了,此行顺利否?”
赵云笑道:“有劳师弟挂心了,此行非常顺利。”赵云看着这厅中的陌生人问道:“这位是……”吕布赶忙介绍道:“师兄,这位是我的军师,陈宫,表字公台。公台兄,此人便是我时常与你提起的师兄,赵云,字子龙。”陈宫赶忙施礼道:“久闻赵将军大名,智勇双全天下无双,今日一见实慰平生啊!”
赵云赶忙还礼道:“公台兄谬赞了,云愧不敢当!”赵云问道:“不知公台兄之前在何处栖身?”陈宫道:“说来惭愧,某曾是曹操的旧友,只因那曹阿蛮不知为何性情大变,与之前性格大相径庭,俗话说道不同不足与之共谋。故而离他而去,早先听闻了上将军的事迹,心中甚为钦佩,一天下苍生为重,忍辱负重得除国贼董卓。由此可见上将军实为能屈能伸之大丈夫也!故而慕名前来投奔上将军。”
赵云点头道:“曹操眼下可谓一方诸侯,势力正盛,我师弟现在寄人篱下,公台兄能在此时投效我师弟帐下,诚心可比日月!云佩服之至。”赵云此话实是肺腑之言,现如今明显曹操势力要要要强于吕布,况且他所言曹操性情大变之事,赵云亦是知道的。至此赵云才打消了对陈宫的猜疑之心。
只是不知此人兵法谋略如何,故而赵云问道:“既然公台兄曾与曹操是旧友,可否将你眼中的曹操说来听听?”
陈宫道:“好,就从当初我和曹操相识开始说起吧。当年曹操也曾想要刺杀董卓,只是事情败露才逃出了洛阳城,此事上将军是知道的,后来朝廷发下海捕文书,然曹操偏偏撞到了我的手里,我对他刺杀董卓之事亦是钦佩万分,故而弃官不做,追随于他。一路之上我二人虽是在逃亡,然而孟德时常谈起他的雄心壮志,愿为天下苍生战至最后一刻!
他说他看惯了太多杀戮和妻离子散的惨状,他要一统天下取代这个腐朽的王朝,要让天下人安居乐业!他把‘以诚待人’作为自己的行事准则!当时我们逃亡虽是苦了些,然而现在回忆起来却是甘甜无比,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天下的英主!他能让我全身的血液沸腾!他能让我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追随于他!然而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一切竟然都随着一把剑改变了。
当时他想起七星刀献给了董卓常常饮恨不已,可偏偏此时我们遇到了一个人,自称是受了大贤良师之命将张角的一把宝剑交付与他,此人放下宝剑之后就离开了,我等反应过来之时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说来也怪,曹操拔出了那把宝剑,我清楚的记得上书‘倚天’二字,就在曹操拔出宝剑之后瞬间倒地不起,浑身抽搐不已,似乎中了邪一般,口中还在念叨着什么,最后单手压在后脑的位置大喝一声:‘封!’
之后便如同虚脱了一般倒地不起,我一连照料他数日,他才渐渐恢复了体力。可是他醒来之后,我明显觉得他变了,虽然相貌没有变,但他的言谈举止全变了。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觉得可能是他大病初愈的原因吧。一直到后来他竟然动手杀了接济我们的恩人全家,我才发现他变了。
杀人之后我问他为什么要错杀到底!他却说,他的命是用来拯救天下的!还说出‘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这样的话来,当时我就惊呆了!知道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从曹操拔出了那把剑,他就变了,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曹操了。本来我想杀了这个草菅人命的小人,然毕竟他的性命是我所救,如我再出手杀他岂不成了反复小人吗?
所以我独自离开了曹操,四海漂泊,直到有一天我听说董卓死在上将军手中,虽然很多人都认为上将军是反复之人,然我却知道上将军实为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就因为当初他投效董卓之时的唯一要求,上将军要求董卓免去并州三年的税赋!如若他是为了荣华富贵真心投效董卓又何故多此一举?想必定是为了日后能再次统领并州!
如此定然是忍辱负重除贼的迂回计策。此等智勇双全之英雄宫钦佩之至!故而投效上将军帐下,愿为一走卒,承蒙上将军厚爱,赐我军师一职,宫不胜惶恐。”
赵云点头道:“不知曹操对于排兵布阵以及谋略是否精通?”赵云心中自是知道曹操在这些方面颇有造诣,如此相问只是想看看陈宫观人看事是否全面。陈宫一脸正色道:“此人深通兵法,排兵布阵亦是有很高的造诣,加上他现在为人阴险狡诈,处事狠辣生性多疑,我等需小心应对才是。”
赵云不由的开始佩服起陈宫,看来此人亦是精通谋略之辈,只是不知他在阵法上是否一样精通。只是不好直接相问。只好转眼看向吕布,吕布自是深知赵云的心意,对二人道:“先前我曾对公台提起师兄排兵布阵只怕放眼天下少有敌手,今日何不露上一手同公台兄切磋一番如何?”
赵云转向公台问道:“不知公台兄意下如何?”陈宫笑道:“如蒙赵将军赐教一二,宫亦是荣幸之至!不知赵将军可有雅兴?”赵云笑道:“赐教不敢,如公台兄有此雅兴,云定当奉陪便是。”言罢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就坐。赵云对吕布道:“有劳师弟抛个引子,我和公台兄也好切磋。”
吕布思虑片刻道:“两军决战首选一马平川之地,抛却山川河流阻隔,有劳二位报出自家阵营所摆的阵法,之后再将御敌、破敌计策写在纸上,最后相互交换,如此胜负可见分晓。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二人点头称是,吕布对陈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公台兄比我师兄年长几岁,就由公台兄先来吧。”陈宫道:“献丑了,宫自摆‘巨鳌阵’安营扎寨!”言罢对赵云做了请的姿势。赵云还礼道:“云自摆‘北斗七星阵’安营扎寨。”
赵云心中暗忖,这巨鳌阵虽是水火不侵,刀兵难入,只是这一马平川并无山川河流,他又如何有水防御火攻?想必是以沙土替代水源,以防火攻,如此看来此人确实是极为精通排兵布阵的了,这巨鳌阵阵型如同传说中的巨鳌一般,阵中阵外皆是拒马(木制栅栏的一种,可防御骑兵冲杀)浑身是刺,虽是一马平川骑兵亦难施展开来,营寨之中定是弓箭手巡逻步兵劫营亦难讨到好处,看来这陈宫果真是精通阵法,想要找出破绽实属不易了,一马平川自是无水可取,看来只能围而不攻,断其粮草水源了。
主意已定便将自己的打法写在了纸上,又将自己阵法的防御计策写在了纸上,虽然自己并无把握能困死陈宫的“巨鳌阵”,毕竟战场之上战机瞬息万变,一旦陈宫死守一两日有援兵到来自己亦是难以困死陈宫的“巨鳌阵”,但是对于自己这套“北斗七星阵”能赢得了陈宫还是很有信心的。
陈宫却是不明白赵云摆出北斗七星阵的缘由,从刚才赵云试探着对自己的一番问话分析,赵云应当是一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察言观色亦可为是细致入微,加上之前吕布所言赵云献策除去董卓,最后又令李傕郭汜等人将仇恨转移到王允身上,确保吕布带着貂蝉和手下两万精兵,从长安全身而退转投徐州这些事情来看,赵云绝非泛泛之辈。
北斗七星阵与五行相生,在山水树木茂盛之地此阵才是上上之选,然而一马平川选择此阵几乎就是将自己阵营拱手让人的意思。这等常识赵云这样的人又岂会不知?如此看来自己当真看不透这赵云的心思了,眼下看赵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已经将自己看透了,此乃兵家大忌。
兵法有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如今自己对赵云的心思是一无所知,然而赵云似乎已经看透了自己,这气势上自己就输了一筹。陈宫苦思半天亦是不知赵云用意何在,更没有看出这北斗七星阵有何蹊跷之处,无奈之下只得摇头苦笑,下笔将自己阵中厉害写了出来,至于如何攻打赵云的营寨只是草草几笔了事。
看到二人都已书写完毕,吕布起身道:“二位都安排妥当了吗?”赵云陈宫相视一笑点点头,吕布将二人的纸张交换了一下,又交予二人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