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走后,诸葛亮对刘备道:“眼下有一事继续子龙前去办,还望主公应允。”刘备问道:“不知军师所言何事?”诸葛亮便将自己的想法跟刘备说了一遍。刘备便将目光看向赵云,赵云笑道:“此时云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军师安排江东的兵马行事了。”
诸葛亮闻言大喜道:“知我者子龙也!主公但请放心,只要此事一成,亮便可料定曹军必败,周瑜必然知道下一步要如何行事了。主公回去之后便可大量打造马车以便日后曹操兵败之时,主公便可大量收缴军械马匹,以免日后时间仓促来不及打造。”
刘备点头道:“回到江夏我便命人动手的打造即可,之时一旦曹操兵败军师性命堪忧啊,不知军师可有脱身良策?”诸葛亮笑道:“两月之后,子龙将军乘一叶扁舟再此等候亮即可,少则三日多则五日亮必来此随将军回夏口,主公回去之后急需大量打造战船摆于江面之上。除此之外便是日夜操练兵马。”
刘备问道:“操练兵马打造马车之事备已然明白先生的用意了,只是大战在即曹操的水军皆由江东牵制何须我等多此一举,如此一来岂不会将曹操的注意力吸引到我夏口来吗?”
诸葛亮笑道:“主公须知曹军一旦兵败便是江东和主公争抢入主荆州之时?届时主公有一支水军屯驻夏口江东便不敢轻举妄动了,届时主公再以刘琦公子之名收复荆州岂不是名真言顺且江东无可奈何尔?”刘备点头道:“先生此计软硬兼施,江东若要与我等争抢荆州一来名不正言不顺,二来看到我等早有准备势必会心有顾忌,妙!妙!妙哉!”
诸葛亮抱拳道:“诸事安排已毕,此地不宜久留,主公当速速离去。”刘备点头道:“军师一切小心在意,备在夏口等待军师。”言罢刘备便带着赵云和十余随从登船而去。
却说赵云前些时日出门所为何事?原来赵云知道曹操数十万大军远胜孙刘两家的军马,以寡胜多最有效的战术便是火攻。尤其是江面之上,且此时已是渐入寒冬,草木枯黄一点即着。然要想火攻必须具备三个条件,天时、地利、人和。眼下曹操大军沿江驻扎如此地利可谓对孙刘两家极为有利,江面船只和江岸多芦苇干枯易燃,此可谓占尽地利。
眼下独缺的便是人和与天时。所谓人和便是曹军之中必须有内应,将曹操的大小船只连贯在一起。如此一来大火起时曹操数十万大军的船只必然避无可避连续燃烧带着长江沿岸的军营一同化为飞灰。
所谓天时便是最为关键的因素,眼下渐入寒冬多为东北风,何来东南风?所谓火攻必要借助风势,风起火猛势不可挡,如此火烧曹操数十万大军的计策方可施行。赵云虽是不能起坛祭风但赵云却知道诸葛亮必定可以,因为诸葛亮没有习武,十余年来跟随师伯除了兵法、阵法、奇门遁甲和谋略之外必然习得不少道术。这一点赵云是肯定的,既然天时诸葛亮可以自己创造,那么他所缺的只剩下人和了。
如此赵云方才想起一个人——庞统,数月之前,庞统便捎信给赵云言明已完成赵云十年前所托之事。赵云便想起借助他的手来完成这一件事应当不成问题,便前去寻找庞统商议。是故眼下庞统已经投奔曹操去了。且说曹操在帐中看着地图思忖着眼下的大战,曹操知道自己一旦此战成功便可一举拿下江东,如此天下便再无人可与自己相抗衡,平定天下便指日可待了。
正思量间,门前校尉来报:“启禀丞相,凤雏先生求见。”曹操暗笑,似此等人眼看自己一统天下在即才来投奔自己,必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来,是故曹操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冷冷的道:“不见,就说本相正在商议军机大事便是。”校尉面露难色,曹操喝道:“说!”校尉答道:“他说他有破敌良策。”
曹操闻言心中暗忖,无知村夫焉敢大放厥词,不知死活,且看我羞辱他一番。原来曹操见庞统生的丑陋异常便对此人甚是厌恶,若非担心落下以貌取人的把柄,堵塞天下饱学之士的投效之路自己早就把他轰走了。没想到这庞统自己今日倒是要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来羞辱他。
想到这里曹操点头道:“请他进来。”校尉正欲转身,曹操喝道:“慢!去请蔡瑁将军一同到帐中议事。”校尉领命而去。少顷蔡瑁和庞统二人入得帐来。曹操示意二人坐下说话。
二人坐定,曹操问道:“听闻先生有破敌良策不知是何良策?说来听听。”庞统抱拳道:“听闻丞相帐下数十万兵马因不习水战是故战力大打折扣,且瘟疫横行,是故统特来献策。”曹操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不知是何良策。”
庞统道:“丞相帐下多为北方兵马不习舟船颠簸实属正常,如若能将大小船只以铁链相连固为一体则在江面之上亦可如同地面一般稳固,如此丞相手下兵马皆可在水上发挥战力。如此江东小儿又如何能敌得住丞相数十万兵马呢?”曹操并未答话而是看向蔡瑁。
曹操让蔡瑁过来就是想听听他和庞统的较量借此衡量二人的水战能力和忠心程度,毕竟蔡瑁和庞统都是投效曹操较晚的人,对他们的信任度自然不是太高,若不是曹操帐下无人能识水战曹操必然不会将水军大权交给蔡瑁的。蔡瑁闻言起身喝道:“丞相!此人心怀不轨,丞相当速速斩杀此人!”曹操摆手道:“将军勿急,坐下慢慢道来。”
蔡瑁道:“启禀丞相,水战者最忌火攻,是故我等需得提防江东小儿的火攻最为要紧,眼下此人却要丞相将我等战船连为一体,一旦江东水师以火攻之,敢问丞相我等水师岂不是要葬送在这无知村夫之手吗?此人之心甚是歹毒至极啊!”
曹操点头道:“蔡将军所言甚是,眼下我等兵力是孙刘二人的数倍不止,他们若要取胜首选必为火攻尔。”言罢曹操便将目光看向庞统,眼神之中杀机已现。
庞统闻言仰天大笑道:“哈哈……”曹操眉头紧皱问道:“不知先生何故发笑?”庞统摇头笑问道:“丞相可否恕统直言之罪?”曹操点头道:“我等在此商议破敌之策,自当是知无不言,先生但讲无妨。”
庞统道:“之前统一直不明白丞相手握雄兵百万之众,奈何至今都未曾南下灭了江东小儿。现在看来实是丞相太过信任他人尔。”曹操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庞统笑道:“敢问丞相,何时见过寒冬之时有东南风尔?”曹操闻言顿悟道:“先生所言极是,寒冬之时除沿海地带风向反常之外,其余各地皆为西北风,确无东南风。”
庞统点头道:“不错,丞相久经沙场定然知道所谓火攻势必要借助风势,所谓风起火猛所到之处皆化为飞灰。江东小儿若要火攻岂会借助西北风?难道他们要自掘坟墓不成,周瑜即便再愚蠢也不至于亲手葬送手下数万将士的性命吧?眼下要担心火攻的不是丞相而是他江东小儿周瑜!”曹操闻言点了点头。
庞统见曹操已然心动便将话锋一转对蔡瑁道:“敢问将军,我等战船之上可有硫磺烈酒抛石战车否?”蔡瑁怒目圆瞪道:“先生所言之物皆是易燃之物岂可放在船上?如此岂非自掘坟墓!”庞统不再与蔡瑁争辩转而对曹操道:“丞相久经沙场明察秋毫,定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统直言相告,并无挑拨之意,还望丞相莫被他人一时蒙蔽了才好。”
庞统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眼下寒冬时节的西北风可谓是对曹操极为有利的天时,火攻当为水军首选。而蔡瑁却迟迟不肯将火器运到船上定然是有意怠慢军机。至于其中原因,曹操心中自是十分清楚,定然是蔡瑁见自己未能信守承诺让刘琮继续掌管荆州心中对自己已经不是十分信任了,说不定自己秘密斩杀刘琮之事蔡瑁都已经知道了也说不定。
倘若果真如此,蔡瑁定然觉得一旦自己破了江东水师便是他蔡瑁的死期。是故才会在此延误军机,甚至他已经暗地里私通周瑜也说不定,毕竟乱世之中为了生存很多人什么事都是干得出来的,何况他蔡瑁本就为了活命才投降自己的。这样一个反复小人曹操心中岂会相信于他?不过曹操还是留了个心眼,毕竟蔡瑁和庞统都是最近才投效自己的。自己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曹操对蔡瑁问道:“不知将军觉得此计如何?”蔡瑁闻言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了,眼下曹操已经对自己不再信任了,自己再去争辩只会越抹越黑。此时的蔡瑁方才想起当时刘备在襄阳对自己的一番话,说曹操定然会将刘琮除之而后快,而自己定然会在没有利用价值之时被曹操找借口杀掉,毕竟自己掌握荆州军权多年,曹操生性多疑必然不肯留下自己埋下祸根。
想到这里蔡瑁已经对曹操恨得咬牙切齿,深悔当初未听刘备之言执意归降曹操。才招致今日两难的处境。倘若自己奋力助曹操破除江东水师,那破敌之时便是自己丧命之日。可自己如若此时想方设法延误军机只怕曹操亦不是省油的灯,定然还会将自己斩杀。眼下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想到这里蔡瑁对曹操道:“凤雏先生所言甚是,末将这就去办。”
曹操点点头道:“嗯,如此最好,你们都下去吧。”看到曹操同意了自己的观点,庞统暗忖,如此正中我计也!庞统随和蔡瑁出得帐来,但见蔡瑁脸色铁青。庞统暗自好笑。却不懂声色走到蔡瑁面前道:“不知蔡将军可否赏脸一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