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得住吗?”花之容突然说了一句, 他声音沙哑到不像是他的,且带着浓厚的吃力,仿佛说这么一句简单的话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文景舒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了,他摇摇头:“没事。”
援军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来得快些, 但是另外三卫将军却迟迟没有到来,花之容和文景舒已经在这里战斗了超过了一个半小时,母虫的动作甚至都没有一丝的迟钝, 它没有疲惫,文景和花之容甚至还想过, 这玩意儿是不是感觉不到疲惫?
与精力充沛的母虫相反的是他们两个,母虫那超乎常人的动作他们能接下没有遗漏延续一个半小时候已经是奇迹了, 对应的, 是他们快速消耗的体力。
花之容头上全是汗,他呼吸都有困难, 连喘口气都嫌吃力,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还必须要摒弃精神到身体上的疲惫,快速反应、快速反击。
文景舒也好不哪里去,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大量的消耗共感力, 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 坚持这么久已经可以在个人履历被评个s等级了,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被评级的时候。
“嘶——”花之容睫毛承受不住一颗豆大的汗珠的重量,啪嗒一声落下,模糊了他的双眼, 朱翎颠簸了一下,他的手臂被攻击了,听声音估计凹下去好大一块。
“他们还没来吗?”文景舒知道花之容已经累到将不说话了,他皱着眉问联络阿瓦尔。
阿瓦尔已经急的准备自己上了,他好歹也是s级哨兵,接下母虫十招八招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别、胡闹。”花之容这句话说的很轻,也不知道是说给阿瓦尔听的还是自己的听的。
“我再催催。”阿瓦尔哪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敲击声,文景舒把联络器关了。
花之容驾驶着朱翎后退了一步,母虫立马就跟上来了,文景舒“啧”了一声,花之容趁着被动接下这一招的瞬间闭了闭眼:“对不起。”
文景舒愣了愣:“没事,去做吧。”他的语气是从所未有的轻松,甚至还带上了一丝笑意,压抑了这么久,就算是最后的反击也总比现在这种情况要来的舒服。
“嗯。”花之容也瞬间轻松了不少。
于是不远处的军士就看到一直处于下风的朱翎突然暴起,动作之快、之流畅跟之前判若两人。
母虫到底是有生命的,既然是有生命的,那自然都会感到疲惫,原来它的动作就慢了许多,只是和它战斗的花之容也同样面临这个状况,两方一同慢慢衰弱,自然让人感觉不出变化,而现在花之容和文景舒的突然暴起,彻底打乱了母虫早就缓下来的节奏。
它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一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难听的嘶吼,就被打退了十几米。
文景舒的大脑仿佛置于冰火之中,一方面共感力的大量消耗让他大脑又胀又痛几乎要爆炸,而另一方面精神上的愉悦感和畅快感让他在这种时候还不停的提高自己的共感力,他的这种感觉很快也传达给了花之容。
花之容瞄准母虫的眼睛狠狠击打下去,母虫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原来它真的有眼睛。文景舒“听”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出现这样的声音。
母虫被打瞎了一只眼后彻底疯了,它嘶吼着扑上来要和这两个可恶的人类一较高下。
花之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奇妙的世界,周遭的画面、声音全都消失了,安静到只剩下不应该存在的风声,那明显加速的母虫的动作也在他的眼里放慢了,刚才觉得难以下手的一招一式,这会儿全都是漏洞。
他睁大着眼,每一击都能将母虫击退,两人一虫打的超越了人类或者说所有智慧生物的极限。
要赢了。花之容的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样一句话。
等等,不太对劲。文景舒在他的脑内说道。
花之容猛地停下了,他们远离了战场,被母虫不知道引到了哪里。
它有智慧?花之容说道。
不知道。
这里离他们的军士很远了,但是距离这些恶心人的虫子仍旧很近,花之容和文景舒第一次这么深刻的了解了“虫潮”二字中的“潮”字。
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全是虫子,满满的都是,虫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总觉在母虫那瞎了的黑漆漆的眼里看到了怨恨。
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上,花之容和文景舒都不知道他们两个这种“无敌状态”能持续多久,好像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的将母虫杀死。
母虫有八条腿,而他们算上手都只有四条,或许还应该加上他和景舒的,那就正好八对八。
文景舒无奈的“听”着花之容的想法,不过这时候还有时间开小差,在某种意义上也算好事了。
小虫子越来越多了。文景舒突然说道,人的肉眼是数不清这些小虫子的数量的,但是共感力可以,文景舒强烈的感觉到,小虫子越来越多了。
不管了,拼一把。花之容带着最后一股的疯狂劲将朱翎身上所有的武器都亮了出来,“噼里啪啦”砸了母虫一通,砸完了趁着母虫还没反应过来,再拿冷兵器再敲个一通。
能量要不够了。文景舒看了眼能量槽,坚持不过三分钟了。
我知道。
朱翎的武器是一把锋利的剑,这会儿坎母虫都砍得有点坑了,文景舒知道花之容一直瞄准一出敲敲打打,这会儿应该有用了。
果然花之容猛地一发力,那把据说用了s级材质才做成的剑“刺啦”一声刺进了母虫的皮肉里,母虫瞬间爆发出一阵难以言喻的声音,距离他们很远的军士们都被影响了,无数的小虫子密密麻麻的朝这里爬来。
“最后一击了。”这回没有在精神世界里,花之容摊在了座位上。
能量还有三十秒就要消耗殆尽了。
花之容按下了“自爆”按钮,文景舒抓住了他的手,不知道下个世界是什么。
在自爆启动的倒数三秒,花之容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说道:“景舒,不会……”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就没了知觉。
文景舒站在这片纯白的空间里,愣愣的。
没有花花。
那怎么去下一个世界呢?难道这就是他任务失败的下场?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纯白的空间里?
文景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做不到,他留在这里了,那花之容呢?他死了,是不是换一个人攻略他?文景舒心里莫名的涌上来一阵又酸又涩的味道,心刺刺的疼,刺的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最后所有声音还是都消失在了喉咙间。
在这片空间里,他的脚永远落不到实处,就连蹲下来低下头这样简单的动作他都没法做到,他只能站着。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慢慢的滑落,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很想躺在地上,闭上眼,可是这也做不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文景舒呆呆的凝视着这一片的纯白色,听到了一声闷哼声。
他迅速的环绕了一圈四周。
没有人,也没有花花。
他低下头思考了两秒,脸上的表情一变,然后他睁开了眼。
周遭是一片花花绿绿,他眨了眨眼,转过头了头,花之容好像已经不是昏迷了,而是睡着了,他咂咂嘴,脸上露出一点傻乎乎的笑容。
文景舒定定的看了他几秒,不顾俩人还躺在大地上,侧了侧身,一只手捧住了花之容的脸,对准他的唇,亲了下去。
小笨蛋。
文景舒很少会吻得这样激烈,激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面前的花之容吞吃入腹,他吻的又凶又狠,偏偏神色又温柔的能滴出水来,事实上,他也确实滴水了,他的眼里涌出两颗泪珠。
花之容正在做“标记”了他家小向导的美梦,笑得又痴又傻的,就看到他家景舒突然阴测测的看着他,然后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靠,谋杀亲夫了!
花之容呼吸困难,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自己的向导手下了,这可能是联盟历史上第一起哨兵被自家已经标记了的向导杀掉的事例。
也不想想只要是被哨兵标记的向导会对哨兵有本能的服从,怎么可能会掐死自己的哨兵,他们根本做不到。
不过即使没有想到这一点,花之容也感受到不对劲了,不对啊,他家不是应该是向导来标记哨兵的吗?文景舒会这样毫不反抗的被他标记吗?
不会啊,这不对劲。花之容深沉的思考起来,在深度缺氧的情况,终于被憋醒了。
文景舒正好离开他的唇瓣,花之容被吻得缺氧,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可口极了,文景舒看了两眼,再次捧住他家小哨兵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去,他不管,他家小傲娇只能是他的,不会交给任何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呼~写过了战斗场面,天知道我写的整个人都在挠键盘
_(:ゝ∠)_
嗷嗷嗷,我好喜欢哭唧唧的攻呀,尤其是在亲亲的时候(*/╲*)
文景舒:滚,老子没哭
作者:(゜Д゜)舒舒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你变傲娇了
文景舒:……滚(8中文网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