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家中。小天听蓝蓝为他准备的礼物竟是榴莲,心叫糟糕,肯定让陆平误会了。蓝蓝笑道:“别担心,你真以为上次,我爸是榴莲中毒呀?怎么可能?这可是他的最爱。”小天勉强笑了,道:“有你这么一个体贴的女儿,太幸福了,以后我也生一个。”
蓝蓝鼻子轻巧的一哼,作不理睬状。陆平自二楼下来,目光远远的盯着小天背脊。小天肩头一缩,冷了些,回头笑道:“世伯,来打搅你了。”
陆平见蓝蓝小鸟依人的幸福模样,棒打鸳鸯似乎残忍了些,只好无奈一叹。蓝蓝知道陆平还在接受小天中,自作聪明的举起礼品,道:“爸,小天买了你最喜欢的榴莲。”
小天苦着脸,偷偷摇头,以示无辜。陆平一听榴莲二字,差点从楼梯滚下,忙扶着墙,怒视小天。小天知道解释不了的,只好道:“小小心意,最好是晚饭后,在房间里自个品尝,那就人间美事了。”陆平见小天给他留了后路,没有逼他在蓝蓝前吃这怪东西,神色才缓了下来。他也坐沙发上,嘴里道:“过门是客,喝茶吧。”想了一下,对蓝蓝说:“你看你,穿成什么样了?失礼人,回房换件裙子,我有话跟你男朋友说。”
蓝蓝见陆平严肃,不好多嘴了,只好对小天说:“我换了衣服就下来。”小天点头,待蓝蓝上了楼,就坐近了些,对陆平说:“看来你真反对我与蓝蓝交往,就因为我是个催眠师?没别的吗?”
陆平哼道:“还需要别的吗?催眠师就是一个死罪了,你敢说真心爱我的女儿?”小天恼怒,不作思考的说:“娶她又如何!”陆平一怔,看小天大有叫板的气势,不由哼道:“年轻人,懂什么爱情,娶一个人,真可以随便承诺的吗?”语声不满,但口气软了些。
小天反而沉默了,娶蓝蓝?他不曾起过这念头,现在说出,无端的有后悔之感,不由暗暗心惊。陆平叹道:“你也太厉害了,竟然查到毒蛾的存在!光头石要杀你,你该知道了吧。说不定出了我家门口,你就横尸街头。既然你说爱我女儿,该知道怎么才是对她好吧。”
小天心如乱麻,快刀也难以割断,最后缓缓道:“我没打算让蓝蓝伤心,我会解决毒蛾,没别的可能!”陆平目光黯淡了些,道:“其实,若你平凡些,我倒希望你作我的女婿。”小天眨眼,大力的嘿一声,打破这温情的气氛,惊得陆平靠着沙发。小天气呼呼的说:“陆老弟!你别说这种温柔的话,好像我就一去不返了,安慰英魂似的!”
陆平恶狠狠的说:“我就认定了,你斗不过毒蛾,预订棺材吧!”“哼,毒蛾也罢,蟑螂也罢,不过是两只昆虫,一掐就死了。”说着,小天露出狰狞的表情。陆平头痛般一揉脑门,道:“你懂不懂?那家伙神秘的难以置信,他是黑社会首脑,也可能就是我家的园丁,真逼急了他,谁也不想活!”
此时,蓝蓝换了一条长裙,来到小天背后,嬉笑道:“不如留下吃晚饭吧。”小天还在想着陆平的话,笑叹道:“我怕厨师炒什么蛾子做菜的,还是不留了。”蓝蓝一拍他肩头,嗔道:“开什么怪玩笑!”
陆平心里惊奇,这小天澎湃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无知者无畏?
一女仆走来,手上拿着电话子机,道:“陆先生,你的电话。”陆平没心情听,问:“什么人了?怎么打家里电话的?”女仆摇头道:“哦,他说自己是医生,姓周。”陆平顿即不自然,掠了小天一目,接过电话道:“我等一下回你电话。”道罢关机,递给女仆。
小天心叫有猫腻,只好装着不知情的到处张望一会。陆平起身道:“我回房间去,蓝蓝,你带他四处走走吧。”说着,上楼去了。蓝蓝咬唇一笑,扯着小天说:“你不是喜欢游泳池吗?走吧!”
波光之间,黄昏闪动,小天看着出神。蓝蓝幽幽舒气,松下肩头,道:“你好像有烦恼了。”“嗯!出大问题了。”“多大?”“有这个游泳池般大了。”
蓝蓝嗤笑一声,道:“傻瓜小天。”轻轻一推。偏小天脚底一滑,人就倒向游泳池,吓得蓝蓝惊叫。好一个小天,本能的发出怒喝,双臂车轮般狂舞,硬是保持与水面四十五度角,竟然掉不下去。
蓝蓝这才转惊为喜,拍手道:“加油!加油!”小天当然不希望砸进池子里了,落水狗可不是好看的,他双臂劲力爆发,猛向前划动,然而,偏偏是四十五度呀!重心在腰,引力与臂力持平,小天卡在似跌非跌的尴尬空间。
碧水如镜,映着一张咬牙切齿的扭曲的脸,小天哎呀呀的叫唤着,手臂慢镜头般悠悠划过,眼前朦胧间飞过一只展开翅膀,踏水无痕的水鸭,就是那一霎,意志崩溃,小天身子一软,收回双手,无痛无苦的一摇头,早看透红尘了!
砰,水花四溅!小天硬邦邦的如一根木棍,砸进池子了。他喷了口水,哗啦啦的立起,晦气的一拍水面,哼道:“早知道要掉下来,还浪费什么劲,蠢死了。”一摸天灵盖,嘿笑道:“幸保不失(湿)!”
“我来啦!”蓝蓝欢喜笑道。小天愕然抬头,半空中,白色的长裙,优雅飘荡,美丽的天使展开双臂,乘着霞光,如……恶狗般扑了过来。小天深深叹气,摇头说:“何苦呢?”
哗啦!两人直沉到池底,小天后脑撞了一下地面瓷砖,痛得嘴里喷出一大串水泡,忙一手搂着蓝蓝,一手支地,哗啦一声,又冒出水面了。
蓝蓝湿漉漉的,娇喘了几口气,这才嘻嘻的笑了。小天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蓝蓝嘴角娇媚,发丝撩人,真惹人怜爱,不由心头一动,紧紧抱紧她,用力一吻!蓝蓝小嘴呜的叫一声,捶了小天后背几下,就抓紧了衣裳,鼻子长长的嗯着。
波光缕缕,尽化柔情。小天忽想到,娶蓝蓝有什么问题了?这有什么好怕的?忽地,脑海里闪出一个女子的身影,转脸似怨似嗔的一笑。小天心头剧震,一睁目,立即推开蓝蓝。蓝蓝缓过气来,吃吃大笑,捶了小天胸膛,又向他身上泼水。
小天呆呆的,任由冷水拍打脸庞。蓝蓝见此,双手捧起池水,哈笑一声,就泼向小天嘴巴。小天惊醒,舔了舔嘴巴,傻傻的笑了。是灵灵!竟然是她!小天看着天真而欢乐的蓝蓝,心头涌上强烈内疚,干脆一头砸进水中,他相信,刚才的只是错觉,肯定是错觉!
二楼的窗口,立着陆平,他听着电话,但眼睛看着游泳池内这一对嬉闹的年轻人,不禁淡淡而笑。“你还笑吗?”电话里的男人,生气说:“陆老板,现在警方查得很紧,我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陆平嘴角一动,道:“他们大张旗鼓的,针对的不是你,你以为警方扫了化工厂和捅出医院禁药的事,是为了打击我们么?还不是为了逼出毒蛾?”那男人听着不是滋味,忽吃惊说:“难道,是你故意泄密的?”陆平冷笑道:“毒蛾引导催眠师协会调查我蓝川,我就干脆将计就计,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群人很厉害,已经顺利打击了毒蛾。”
“但是,毒蛾曝光了,我们跟他做交易的事,不就……”“你仔细想想,已经与毒蛾闹翻了,还能继续合作吗?我们不是制造毒品的人,花点钱打通关系,能出什么祸,总比丢了命强!”
对方无言,良久道:“化工厂没了,医院这块大肥肉也没了,毒蛾被逼急了,我真……不敢想象了!”陆平说:“只要能逼得毒蛾现形,一切都好办,也只能赌一场了,看那协会有没有这个能力!”
“要是,催眠师协会失败了呢?”“那就认命吧!毒蛾没了阻碍,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的。”
电话里头的人惊得颤抖,陆平也感觉到了,反而心里舒坦些,别人的恐惧总能减轻自己的。陆平睁目,关了电话,转过头来,是黄牛。陆平说:“这也算违规吗?”黄牛无表情,轻轻摇头,道:“这是催眠师协会查出的,但你也不作提防,这种做法算擦边了。我想,毒蛾也没料弄巧反拙,你竟然不对付催眠师协会,宁愿被人调查!”
陆平道:“我猜,那协会手上的证据,足够搞垮我蓝川,只是没找到毒蛾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而毒蛾也必须出手,令他们将我的罪证公告天下。”又盯着黄牛,道:“怎么样?催眠师协会的前副会长!担心自己的同伴吗?”
黄牛走近窗边,看着水池中的小天,道:“我早脱离那个协会了,与他们没感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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