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陈元按例早起，在宿舍内做完“功课”之后，换好衣服出门。
今天是周日，行程安排和昨天大致相同。
早上在“天阶修炼室”巩固修为，修炼完上食堂吃个午饭，而后约上刘虚一同前往“1号训练场”。
相比昨日的拘谨，今天二人看起来都老练许多。
自己到装备室换上“飞行装备”，准时来到绿茵场上集合。
球场之上，两排队员站姿笔直，队容整肃。
费云洲身穿蓝白球衣，站在队列前方。
见陈元二人走来，向他们微一点头。
转向众人，洪声道：“在过去两周的训练中，大家的技术水平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但在‘战术’层面上，仍然存在不少的问题。”
“为了弥补各位在战术执行上的短板，今天的集训，球队特意请到了临大校队助理教练席玉笙老师，为大家讲解‘空中足球大赛’中常见的几套战术打法，大家务必认真学习，争取在正式比赛开始前，全面提升球队的技战术水平，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好充足的准备。”
他话音刚落，在场队员不禁议论纷纷。
刘虚站在副队长邓云身后，听费云洲说完，不禁倍感好奇。
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开口问道：“邓队，这个‘席玉笙’到底是什么来头，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邓云是个面容刻板的短发男生。
听见刘虚问话，缓缓转头，面无表情道：“席玉笙是‘南广灵泉队’的退役球员，也是临大校队高薪聘请来的助理教练。”
“灵泉队，这么牛掰，”刘虚一下兴奋起来。
“是挺厉害，”陈元也暗暗赞叹。
“南广灵泉队”是南广第一财团“灵泉集团”旗下的职业空中足球队。
实力常年稳居华夏前三，是华夏空足界当之无愧的“顶级豪门”。
在刚刚结束的“华夏空足超级联赛”中，南广灵泉队力压燕京k神队、沪海鲲鹏队，连续三年蝉联冠军。
席玉笙能为这样的球队效力，自身实力可见一斑。
想到这里，陈元心生好奇，问道：“一个‘助理教练’都这么有来头，校队的‘主教练’岂不是更厉害？”
“你想多了，”邓云冷冷道，“校队的主教练是由体育部的一名领导挂职，队内的大小事务统统由助理教练说了算。”
“这样也行？”陈元失笑道。
“为什么不行？”另一名副队长张川回过头来，挑眉笑道，“学校花了这么多钱请他过来，自然要让他多干点活，至于‘主教练’和‘助理教练’，只不过是称呼上的差别。”
“挂‘助教’之名，行‘主帅’之实，权力还真不小。”陈元暗暗咂舌。
正准备和二人讨论几句，忽然听见队列中传来一阵呼喊。
一名队员转过身子，指着“1号训练场”入口，高声喊道：“快看，他们来了！”
陈元转头一看，只见训练场南边的网状铁门外，缓步走进来六个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男一女。
女的二十四五岁，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身上裹着一套深灰色紧身运
动服，正是“玄班队”教练方娉婷。
男的三十五六岁，身高一米八左右。
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身材有些发福走样，腹部微微凸出。
略显稀疏的头发上打了过量的定型水，僵硬的倒向右侧，臃肿的脸颊上，长着两道粗短的眉毛，两只小眼睛中间，挂着一个硕大的蒜头鼻，搭配着肥厚的嘴唇，整张脸看上去毫无美感。
他一边信步向前，一边满脸堆笑的和方娉婷说着什么，眼角余光时不时瞄向对方的纤腰翘臀，模样说不出的猥琐。
方娉婷秀眉紧蹙，显然被对方叨扰得不胜其烦。
但碍于脸面，只得强忍住心头的厌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对方聊着，脸上的笑容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在二人身后，跟着四名身着黑金球衣的年轻男子，身高都在一米八五以上，体型健硕，神情倨傲，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
陈元见一帮人缓步靠近，已将各人的身份猜了个大概。
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方娉婷身边的猥琐男身上，失笑道：“‘南广灵泉队’的退役球员就这逼样，我也算长见识了……”
一行人来到队列前方，费云洲快步迎上前去。
来到“猥琐男”面前，礼貌的鞠了一躬，笑道：“欢迎席教练和各位校队学长莅临指导！”
除了陈元、刘虚、冯人敌、阙病四人之外，其余的队员都微微躬身，似乎对对方甚为忌惮。
席玉笙正在对方娉婷大献殷勤，被费云洲等人打断，不禁有些不耐烦。
向队列中瞟了一眼，敷衍的“嗯”了一句，又转了回去。
方娉婷实在忍无可忍，俏脸一黑，冷声道：“席教练，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给我的队员指导战术的，不相关的事能不能以后再说？”
她说这句话，原本是想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听在席玉笙耳中，却成了赤果果的暗示。
短眉一扬，猥琐笑道：“好好好，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咳嗽两声，转向费云洲，倨傲道：“人都来齐没有？”
费云洲仍然弓着身子。
一听对方发问，立刻答道，“‘古武玄班队’应到二十人，实到二十人，请席教练清点！”
“不必了，”席玉笙随口应了一句。
转头望向队列，见其他人都微微躬身，只有陈元四人站得笔直，眼中不禁泛起一抹戏谑之色，问道：“这四个人，也是‘玄班队’的队员？”
费云洲见他“明知故问”，心头不禁升起一种不祥预感。
碍于对方身份，只得硬着头皮道：“报告席教练，他们是大一‘玄甲班’的新生。”
席玉笙轻蔑一笑，“怪不得没规没矩，原来是一帮刚入学的‘菜鸟’。”
他自恃在“足坛豪门”镀过金，向来眼高于顶。
执掌校队之后，带队拿了几个地区赛的奖项，为人更为骄纵。
在临大校内，除了学校领导和一些老教授之外，谁也不放在眼里。
如今女神在侧，居然被四个初出茅庐的新生拂了面子，不禁有些气恼，立刻就要找回场子。
再看陈元四人，却跟没事儿人似的站在那儿，既不弯腰，也不解释，面色更加阴沉。
席玉笙身为校队助理教练，自不会公然“以大欺小”。
双眼一眯，看向费云洲，冷声问道，“这支‘玄班队’的队员是谁负责选拔的？”
“……是我。”费云洲低声道。
“你自己看看，都选了一堆什么样的货色，”
席玉笙冷笑一声，指着陈元四人道，“一个傻大个，一个病秧子，一个二百斤的胖子，还有一个看起来稍微正常点，但目无师长、态度恶劣，将这种低素质的队员选进队里，你这个队长到底是怎么当的？”
他此言一出，不只是费云洲和方娉婷，就连队列中的其他队员，脸色都陡然一变。
方娉婷双眸一冷，正色道：“席教练，我再重申一遍，我请你过来，是让你给我的队员讲解战术的，并没有让你对他们颐指气使，指手画脚。”
看了陈元四人一眼，接着道，“他们四个都是我亲自招入队里，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跟我说。”
席玉笙原本想在方娉婷面前耍耍威风，没想到却把她惹恼了。
陪着笑脸道：“娉婷，我之所以指出问题，也是为了‘玄班队’好，距离‘空足大赛’只剩两周了，将这样的队员留在队里，不但对球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反而会搞得整支球队乌烟瘴气，影响其他球员正常训练，我建议……”
话刚说一半，阵列中忽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席教练，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素质不行’，我想问问，你的评判依据是什么？”
席玉笙面色一沉，立刻转过身去。
见说话的是四人中那名“稍微正常点”的男生，嘴角一勾，冷笑道：“凭我是校队的教练，够不够？”
“够，当然够，”
陈元戏谑笑道，“席教练在校队只手遮天，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空足球员比的是技术、能力和战术，而不是比谁腰弯的更低。我们四个只不过没向你弯腰鞠躬，你就断言我们‘素质不行’，会不会有点太儿戏了？”
“哟嚯？”席玉笙气极反笑道，“你还有理了是吧？”
说着，指向身边那几名身材魁梧、仪表堂堂的校队队员，大声道：“看好了，这才是‘空足队员’该有的样子，你们几个歪瓜裂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料，还有脸在这跟我争辩？”
陈元也气笑了，摇头道：“席教练，你怕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吧？”
“评判一名空足队员‘行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场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你弄一堆绣花枕头在我面前，我怎么知道里面装的是棉花还是杂草？”
他话音刚落，那几名趾高气昂的校队队员登时怒了，立刻冲上前去，对着陈元破口大骂。
“小子，你特么的有种再说一遍？”
“自己素质差还敢质疑席教练的判断，是不是智障？”
“装什么装，老子一只脚都能踢赢你。”
席玉笙拼命按捺住心中不断升起的邪火，抬头望向陈元，一字一顿道：“听你的意思，想和我手下的队员过过招？”
“切磋罢了，”陈元坏笑道，“听闻席教练出自‘南广灵泉队’，难得今天有机会，正好见识见识‘豪门名帅’门下弟子的真实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