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华飞带着三十五名毒人特战队队员和郭通等十五名警卫连士兵,一起乘船入上海。稍作停留,拜访了史密斯,凯尔等人,顺道去太平洋银行和银河投资公司看了看,见一切运转正常,始才放下地乘船南下广州。
五月初的广州,已是春意盎然,气温宜人。作为远离清都的城市,这里的革命化浪潮比北方犹要强烈几分。街头的气象也比较晴朗活跃,和北地那种暮气沉沉的感觉,截然不一样。只是由于黄花岗事件刚刚平息,所以人气还比较冷清,似乎能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由于身有洋人和安徽巡抚的双重关防,所以他们这行人虽然看上去很特殊,但并未受到多少盘问。在广州城刚一住下,华飞就派人四处打探冯如的住所。作为新闻人物,打探冯如的住所非常容易。华飞也不唐突,而是按照礼节,递交了拜帖。
“华飞,这是何人?”冯如本抱着一腔报国之心,回到祖国。第一计划就是在广州城郊举行飞行表演,以期让更多的人对飞机事业感兴趣,并募集资金建造飞机。
但因黄花岗事件后,清廷对他这个国外回来的学子越来越不放心。不但取消了飞行计划,还派了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让冯如的满腔报国热血,顿时化为无数失望。
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陌生人却来求见,怎能不让冯如感到无限好奇。
“冯先生,在下庐州华飞,对先生大名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大慰仰慕之情,请受华飞一拜!”
只是这一见面,冯如就对华飞有了好感。因为华飞无论是衣着,还是言谈举止,都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一种古怪的魅力。即使听上去他说的都是客套话,但冯如就是相信他语气中的真诚。
“华先生客气了,冯如年轻轻轻,不敢承受华先生如此大礼!”冯如见华飞竟然行拜礼,连忙上前阻止道。
“不!”华飞一摆手,无比严肃地道,“冯先生受得。想我中华,积弊多年,饱受洋人欺凌。我们处处落后于人,只能被人挨打。然而正是冯先生,用你的飞机向世界证明,我们中国人,也是有人才,有力量的。冯先生如此令国人扬眉吐气之举,不仅受得了华飞一拜,还受的了千千万万的国人一拜!”
华飞说完,不顾冯如的一再阻拦,硬是庄重地给他行了一礼。
这让冯如那个感动啊。心中地烦闷一驱而散。天下什么最难求。是朋友。是知己!只有这个华飞明白自己地志向。只有他。才能懂得自己地理想。
只是一瞬间。两人地关系就无限拉近。仿佛多年不遇地老友。
几番交谈下来。气氛十分融洽。华飞有意无意地突然叹道。“如若我中华拥有千百架空中雄鹰。何惧那洋人地枪炮。何惧那洋人地战舰!”
华飞这句话完全说到冯如地心里。只是想起回国才几天。就如此地不顺利。冯如顿时唉声叹气不已。
“冯兄。不知你认为。未来地飞机会是何样?”
这个话题倒立即引起冯如地兴趣。只见他稍微思考下道。“飞机自出现以来。仅仅几年时间而已。然而西方各国。已经拥有了上千家飞机。”
“飞机不仅能飞临敌人上空,侦查敌情,散播传单。未来,更是可以投掷炸弹,成为一种无比犀利的军事武器。”
华飞用力地点了点头,附和道,“依小弟看,未来的战争,就是飞机的战争。飞机不但会越来越专业化,而且还会逐渐分类。将会有专门攻打敌机的战斗机,将会有专门轰炸的轰炸机。专门负责侦查的侦察机,专门负责运输的运输机,乃至输送平民的客机。可以说,未来的战争,制空权,很大程度上,将会决定战争的胜负!”
华飞一时激动,理念完全超前。不过这不但不使冯如感到怪异,反而觉得眼前一亮。所有这些他都模糊地想过,但从未想的如此细致透彻。尤其是华飞提出制空权的理念,更是让冯如赞佩不已。
“原来华弟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我看华弟你对飞机如此感兴趣,不如就留下做我的助手,我们一起制作飞机如何?”
见话题似乎有些歪了,华飞赶紧转上正题道,“其实我这次来拜访冯兄,是有事相求!”
“哦?华兄有何事,但说无妨?”
“我想和冯兄合作,开设一家飞机制造厂,生产大量的先进的飞机。另外我还想筹办一家飞行学院,不但培训飞机制造技师,还要培训飞行学员。所以,我需要冯兄的帮助!”
这时,冯如才注意到,华飞衣冠楚楚,身后还带着几名冰冷的护卫,一看就充满了军人的气质。这华飞,到底是何许人也?
冯如表情渐渐淡漠下来,但一想起刚才相谈甚欢,他并不相信华飞是对他故意隐瞒身份。当即勉强笑着道,“原来华先生竟然是朝廷中人,冯某失敬失敬!至于华先生所提飞机厂和飞行学院事宜,请容冯某考虑考虑!”
华飞奇怪冯如感情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之快,细想一下,恍然大悟,这可能与这些天来,他被官府半软禁有关。
“冯兄,其实华某并不是官府中人。至于华某所提,还请冯兄仔细考虑。弟有一忠言相告,冯兄乃国之瑰宝,于我民族复兴大业,息息相关。君之一身,重要非常,日后万不能亲身试飞。”
“另外,一人之力,毕竟有穷尽。所以吾欲开飞行学院,正是想要培养千千万万冯兄这样的大才,使得我中华飞行事业,源源不断,脉脉相承。这,比建造一百架,甚至一千架飞机,还要来的重要!”
“华某告辞,来日定当拜访。弟之一言,望冯兄可以深思啊!”
离开冯家,华飞不禁暗暗叹气,功亏一篑啊!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冯如此刻已经对朝廷产生了戒心和失望,而自己一开始,又没有清楚地表明身份。或者说,终归是自己太急躁了点吧。
“一号,你带领一班二班,驻守冯先生家附近。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冯先生。”
“是!”一名毒人特战队队员接命带着几人迅速离去。
华飞在叹气的同时,冯如也在家里不停地叹着气。不得不说,今天华飞的一席话,带给了他太大的震撼。战斗机,轰炸机,侦察机,运输机,乃至客机。这些清晰而功能明显的飞机,如同魔豆一般,在冯如的心中生根发芽,再也挥之不去。
尤其是华飞的制空权说法,乃至飞行学院的提议,无不一一打动冯如的心弦。只是这华飞到底是何身份,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冯兄,我觉得这位华先生所说的很有道理,冯兄心里难下决断,不若再约那华先生细细聊之如何?”冯如的好友兼助手司徒璧如站在冯如的身后,悄声道。
“唉,璧如啊,非我不知那华先生言之有理。只是……只是……唉。只是父母皆已年老,思我回国多年。如若我再北上,岂不令双亲又要思痛!”
说到这里,司徒璧如也沉默不言了。冯如十二岁随舅舅去了美国,这一去就是近二十年。如今回国不久,一家团圆,让他此时北上,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冯先生,冯先生!”冯如的助手朱竹泉急匆匆奔来,慌忙地道,“冯先生,那个华……华先生留下二十多人守在你家周围,他们说是奉了命令,在此保护冯先生的安全。冯先生你看这……”
“竹泉,你去找那华先生,就对他说。如果他同意我把父母带上北去,我就答应他,去为他办那飞机厂和飞行学院!”冯如的脸色几经变幻,似乎终于下了决定,咬了咬牙,坚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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