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姨,如果那些人再找上门来,你就自己逃走吧,不要再救我了。"伤口被包扎好的伊娜,忽然抬起了头,对着古蓝说道。
古蓝正在给伊娜倒水,忽然就手上的动作一顿,"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蓝姨肯定能够带着你一起离开的。"
古蓝笑了起来,而在不经意间,伊娜看到了蓝姨手臂上隐约的一条狭长伤疤,这条伤疤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但她知道,这条伤疤是蓝姨前几天刚刚留下,只是蓝姨的恢复力惊人,所以只过了几天,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伊娜,我也不是单纯的想要救你,我跟那些人也有仇恨,杀他们只是顺带手的事情。"似乎是怕伊娜内疚,古蓝又加了一句。
伊娜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劝,只是暗暗的下定决定,如果真的到了那样危急的关头,她就自杀,也免得拖累蓝姨。
古蓝倒了满满一杯水,推到了伊娜的面前,伊娜捧着喝了一口,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
"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一些事情,其实,从我的外貌,你应该能够发现一些事情。"古蓝解开了自己的头纱,将自己的面目彻底的露出出来。
她的皮肤是枯黄之色的,像是树皮,还有一道道的纹理,看上去十分古怪。以前伊娜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病,但在古蓝完全解开头纱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
在古蓝的额头上,有好几个瘤状物,就像是树瘤一般,还有一圈圈的螺纹,如果单独的拍下这部分的照片,肯定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一个人的身体。
"你知道牧树人么?"古蓝重新的把头纱给系了起来,抬头看向了伊娜。碧绿色的眼眸之中,带着树木一般的生机。
伊娜摇了摇头,她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什么牧树人。
"也是,这些事情你们普通人是接触不到的。"古蓝笑了笑,"在遥远的森林之中,生活着一群人,他们长着树木一般的躯干,可以操控树木的增长。他们每个人都是最好的木系魔法师,也是最强的驭兽师、弓箭手以及刺客,他们是丛林中的守护者,他们守护着丛林,当然,丛林也在守护着他们。"古蓝的声音逐渐的低沉,伊娜听着对方的讲述,逐渐出了神。
她虽然被注射了进化药剂,但一直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这些对于她来说,就是神话。更何况,牧树人的存在,对于巫师来说都是很隐秘的知识,现代巫师都没有几个知道牧树人的存在。
实际上,几乎所有的超凡种族,都已经灭亡或者退化了,只有在图书馆最里层的一些书籍中,才能看到关于这些种族的介绍。
而后人就算是看到了介绍,也只会将这些知识当做是神话故事。
"我们家族就是牧树人的后代,大部分的族人都是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顶多是更容易修习相关巫术或者箭术上厉害一点,只有到了我这一代,我出现了血脉返祖,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古蓝抬起了自己的手,她手上密布着老茧,但如果仔细看去,那是一个个小小的瘤状物,根本就不是老茧。
血脉返祖,带给了她比普通人更强的力量,更加敏锐的视觉以及更强的元素感应能力。但同时,也把她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口中怪物。
而令古蓝最痛苦的却不是这个,而且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拥有更强的牧树人血脉,身上的皮肤更像木质,而且身上的瘤状物已经长出了枝叶分叉,出生的时候,就能无意识操控树木,天生的木系巫师。
但是,见多了普通人歧视和恐惧目光的古蓝,却不愿意让女儿经受这样的生活。
现在的时代不同了,拥有一身木系巫术和超强的力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在这样一个以正常人为主导的社会中,一个人一旦被打上了怪物的标签,就意味着边缘和游离。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是痛苦的,因为现在已经没有牧树人这个种族了,哪怕她的族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这是大势,她的族人接受着正常人的教育,审美和思想已经被正常人同化。
为了给女儿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她带着女儿去求一个朋友,希望那个朋友能够帮助她女儿变成正常人。
那个朋友答应了,然后就把她的女儿带到了一个实验室,只是短短的几天,她女儿身上的异状就开始消失,瘤状物的增长开始减缓,皮肤也开始趋于正常化。
对于这一变化,古蓝自然十分高兴,并且对于她的这个朋友也更多了几分感激。
"但是,后来我发现,他在频繁的抽我女儿的血,还切掉了她的十几颗肉瘤。"说到这里,古蓝的语气变得冰冷和怨毒了起来。
从她的语气之中,伊娜能够听出她的滔天恨意。
"牧树人的肉瘤上密布着大量的神经,切割一刀就足以让其陷入昏厥。最可怕的是,肉瘤十分的坚固,哪怕使用电动切割刀都需要切割五分钟以上..."古蓝一想到自己女儿所遭受的痛苦,都觉得战栗不已。
而伊娜也是被吓到了,她很难想象其中的痛苦,但她知道,那绝对比最可怕的刑法都要恐怖。
"我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那个人也坦然地承认了,并且说这是为了全人类的事业,希望我支持他。"古蓝咬紧牙关,一想到当初发生的事情,她就抑制不住自己的仇恨。
伊娜感同身受,因为她就是受害者之一,她是进化药剂的试验者,那些研究员也一直在跟她强调,这是为了全人类的事业。
"去他的全人类事业,他怎么不用他自己的女儿做实验!"伊娜很愤怒的说道。
但是在她这句话说完之后,古蓝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悲哀,压抑和沉郁。
"怎么了..."伊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对方。
"吉莉,就是他的女儿。"古蓝想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轻轻靠在了阁楼的墙壁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