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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一条张仁杰就是要求不能有吸鸦.片者。绿营兵中有大量的官兵吸食鸦.片,尽管自雍正皇帝时期就开始就禁《烟》,但却是越禁越多,究其原因,一是政府禁《烟》不力,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官员也吸食鸦.片,甚至连以武为主的军官也吸.毒。眼前这八十人,少说也有二十个是老《烟》枪,面黄肌瘦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抽大《烟》的。也难怪几十年前林则徐就被气的说“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
第二个不能容忍的就是赌博,军队中出现了这个,危害丝毫不亚于吸鸦.片。赌博会使士兵迅速的堕落,拉都拉不回来。想想就是二十一世纪也还有数不尽的赌徒飞蛾扑火的赌钱,最后倾家荡产的不计其数。可惜,管理步军统领的耆英就公然支持赌博。前两年浙江的一个千总赌博甚至压上自己的小妾,又输时,竟然带兵与对方决斗。
而赌博这个东西又引起了**业的兴起,军官赌博都喜欢**陪伴,指点参谋,或拿筹码。有的胆大的军官甚至把赌局开到了营内,先前看校场上士兵吆五喝六的赌钱,就知道他们在军中开赌已是家常便饭。张仁杰恰恰也担心这个,因此赌博的人是万不能留的。
第三条勒索百姓就不必说了,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留用的,百姓本就穷苦,还去骚扰,这样的兵不杀他已经是格外开恩。还有就是绿营兵里面打开始就有一些不能胜任当兵的人,取得了兵役后,又雇穷人入营代替他们办差,这在八旗兵里面最常见。社会上早就有了专门替人到兵营里当差的人群,就如同现在大桥下面等雇主的打短工者一样。这些也是需要剔除出去的。
有两颗人头再侧,绿营兵们也不敢存有侥幸心理,隔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才终于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走到了左边,随即越来越多。又过去五分钟,再也没有人走过去。清点一下人数,剩下的总共才六个人。符合以上四个条件的才六个人,连十分之一都没到。抽大《烟》、赌钱、勒索百姓还被被雇佣来当差的,占了九成多,这也真真让张仁杰开了眼界。
绿营招兵本来就不会像他招募团练营那样,左挑右选的,这里面读书人是几乎没有的,人家读书人不当兵。另外,很老实巴交的农民也不当兵,只要生活过得去,以种地为生的农民通常是不愿意当兵的。最后,工商手工业者也不当兵,这部分人都有自己的手艺,靠手艺吃饭,或者经商走南闯北,见过一些世面,脑袋活,也不愿意当兵。
因此绿营主要的兵源倒是成了游手好闲者、各行各业的破产者和已经退伍的人。他们把当兵作为谋生的手段,这部分人在管理松驰时,身上的恶习很容易发作起来,成为社会上的毒瘤。仁字营招兵的时候据严格了很多,将有恶习者全都剔除在外。当然其中也还有少部分人是游手好闲的,只是身体素质好才被招进去了。可张仁杰并不担心,他的军纪严格,整天严格的训练也没人敢犯军规。如果真发现有这样的陋习开始在军中滋生之时,他也一定会以雷霆手段将之清除,绝不手软。
“不错,至少还有六个人,其中还有个把总,难得!看你们先前的表现,本官还以为一个都剩不下呢!可以看得出来,你们六个也都是老实人,不过我就喜欢老实人。今后你们也就是我的部下了,过两天你们和我带来的弟兄一起训练,本官保证,很快你们就会脱胎换骨,成为一名合格的优秀的士兵。”张仁杰也不生气了,和下面这些人生气实在不值得。“其他七十四人,全都遣散回家不用再过来了!”
“大人,您这样不合规矩,咱们都是朝廷军兵,您没有权力遣散我们。再说,我们离开军营,吃什么喝什么,一家老小拿什么养活?!”先前领头说话的把总再次开口喊道。他可不愿意离开,好歹他也是个把总,大小是个七品武官,军饷拿的多,吃空额也有他的份,小日子悠哉着呢,怎么会舍得离开军营。
张仁杰笑了笑:“不离开也成,我回头彻查一下营务,若是查到有问题,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张仁杰也不再理他,继续对其他绿营士卒说道:“其他离开的,我会发给每个人十两银子的遣散费,给你们回去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但是我奉劝一句,不要拿去赌了,我是最讨厌赌博的!”
“哦,还有一条,遣散你们也不是就永久遣散了,你们的花名册都还在这里呢,本官也无权销毁的。要不了一两年,我调离安东之后,你们就可以回来了,毕竟下任都司可还是要用你们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一个个都别来碍我的眼。现在快点回去打包好你们的杂物,随后立即到这里来领银子滚蛋!”说完,张仁杰掉头就走,真的是不想再看到这帮子废材了。
下午的时间,张仁杰就仔细的巡视了军营,完了之后去都司衙门召见了衙门里的书吏、管理仓库的攒典,有才的,本分一些的留下,奸猾的,滚蛋。军队不比县衙府衙,那里面的文书种类繁多,需要大量的书吏书办帮忙处理,一应的事务都被他们把持。因为那些县太爷、府台一个个都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也不太懂里面门道。一个个都是念四书五经念傻了的,地方政务只得依奈这些书吏。
但是到任的官员一般都会自己聘请师爷,这些师爷就是向着自己的了,相当于幕僚,也可以抵制下面书吏使其不敢怎么样做手脚。而张仁杰刚到也没把营中的两个书办带来,更何况,自己现在也要储备人才,要死这些人当中有可用的,那就务必留下,以后队伍不断壮大,需要的人才多了去了。
有两名管队官的尸首在侧,这七十来个人也不再敢废话,老老实实的回去收拾行装。其实他们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军营里也没多少东西,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够收拾完。
对于离开军营,绝大部分人倒也没有表现的不舍。本来他们就是在混日子,平日里饷银也没几个,上面那陈都司好老是拖欠,还会克扣。不过这新来的都司一下子给了十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不赌不嫖的话够一般人家开销两年的了。但是这里面有几个是老实人?嫖、赌、抽三大样样样俱全的占了三分之一,占了前两样的就超过三分之二,一样不占的,呵呵,没有。
但是银子张仁杰已经给了,至于回头这些人怎么使,他管不着。只要这些人离开军营,不要碍他的眼就行。张仁杰已经派了一名战士回张家庄报信去了,先行过来两个连队伍,收拾收拾,最多三天就能赶到。
不过,为了不显得太张扬,张仁杰也命令,所有人分散成十拨分前后及不同路径出发,枪械粮草之类的则用船装载缓缓运来。好在淮安府水系发达,一条盐河连接清江浦以及安东,用船运货最为方便。
两个连三百号人马并不是从最近的清河县城这条路过来,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过去,保不齐人家还会以为你是攻城来的。清河县城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但是里面兵丁也还算不少的,就那个宗巡检手下就一百多号人,还有淮扬道道台辖下的城防守备三百人,另外清江浦码头还驻扎有五百多的运军,也就是保护漕运的军队,归属漕运总督衙门调遣。虽然漕运没落了,但是毕竟还没有裁撤。这么多的兵马,谁敢乱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