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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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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智惊咦一声,“师傅,你才刚来A市就有认识的小姑娘啦?”

陈木提了提手上的手套,朝着伊濛微微颔首,眼神似有若无地滑过苏志远,没有理会上官智的问话,继续检查着烂尾楼二楼。

地上血迹呈大片流淌状,鲜血洇染着土地都变成暗红色,从血迹分布来看,死者身体并没有进行大幅度移动,陈木瞥了眼勾画的死者死前身体形状图,尸体姿势平躺,他手指捏起一片瓜子皮,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杨洁说道:“这次之所以这么快确定死者身份,多亏市局小周,孙小红前段时间报过案,说是强jian未遂,那次接待孙小红的刚好是小周,所以第一时间认出了死者。”

“强jian未遂的男性样貌特征有描述吗?”

在中国,有很多女性遇到强jian或者猥亵后会选择不了了之,毕竟能否抓住强jian犯是一方面,所产生的后果又是另外一方面。

有很多人自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键盘是他们的武器,手指轻轻敲打键盘,伤人于无形。女性走夜路被强jian,轻飘飘一句正经女生大晚上都不出门;被强jian的女性衣着稍微清凉些,直接攻击穿的那么暴露就是让人上的。

还有一种可气的说法,那么多女的人家不去强jian,为什么偏偏强jian你?

警方鼓励人民群众维护自身合法权益,并尽力保护被强jian女性的隐私,但仍旧有许多担心名誉受损,麻烦的女性,不会主动报案。

一旦报案,警方必定将作案人绳之以法。

具体样貌描述杨洁记不大清,只记得有一条是光头,有胡子。

针对“向日葵案”凶手,不止市局有凶手肖像侧写,特案组也有,光头和有胡子这两条,和特案组成员给出的侧写不大一致。

“你来这里做什么?”

伊濛解释着:“那个,我丢了个对我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来这里找一找。”

苏志远神色平静,“找到了吗?”

“找到了。”

低头寻找线索的上官智听到此处,极其自然地接了句:“既然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就不要随身带着了,更容易丢。”

对于这位看着年纪比自己小的警官说的话,伊濛只能应和。

二楼空间很大,可利用空间不多,若真是那位连环杀人魔手笔,案发现场应当不会遗留任何线索,苏志远个人认为,凶手反侦察意识不弱,有可能当过兵,或者喜欢看这方面的书籍。

凡事皆有可能,或许这次凶手不小心留下什么线索,哪怕一丁点线索,都有可能是破案关键,丝毫不能马虎大意。

长时间低着头,脖子容易酸,上官智仰头揉着自己脖颈,偏头说道:“师傅,我觉得做直播的那个主播有很大嫌疑,看到命案第一时间居然让粉丝去报警,利用粉丝言论引爆社会舆论,连证人都找好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您不是教过我吗,杀人凶手心理状态不能以常理推论,事出反常必有妖,妖风四起,必有狼人~”

什么狼人不狼人的,苏志远不允许把命案这么严肃的事情当作游戏,斥责道:“上官,以后少玩狼人杀。”

上官智却不以为然,《狼人杀》是益智类游戏,也沾点推理的边儿,不同的是命案找凶手,游戏刀狼。

况且,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喜欢玩游戏,只有像苏志远这样的老古董才会不喜欢。

“噢。”上官智嘴上应着,实际却往师傅陈木身边凑。

太阳似是咸蛋黄一般挂在天空中,阳光借由原本该是窗户的方格折射在地上,一阵风吹过,外面树叶飒飒作响。

伊濛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正想着该如何离开此处比较好,谁知又被苏志远盯上了。

苏志远问:“你和你大学同学,还有联系吗?”

她不明所以,想了想回答道:“大部分都没有了。”

“也就是说某位大学同学发生什么事,你是有可能知道的对吗?”苏志远步步紧逼。

上官智看了眼苏志远和伊濛的方位,小声询问着陈木,“怎么感觉苏志远对这个小姑娘态度怪怪的,不会是又把人小姑娘当作犯罪嫌疑人了吧?”

陈木提醒道:“她就是那个主播。”

上官智作恍然大悟状。

这时,独立搜查的杨洁提高声调说道:“苏组长,这里有发现。”

苏志远连忙走了过去,看到角落里藏匿着一把水果刀刀套,藏匿地点极为隐蔽,若不是仔细搜查绝不会注意,其他人应声也赶了过来。

杨洁小心取出刀套,装入透明袋中,这种刀套通常和水果刀搭配,出现在烂尾楼里,想来大概率是凶手所使用那把水果刀。

依照刀套长度,水果刀长度应该在13公分左右,宽度3公分左右。不过这种水果刀过于常见,几乎每个超市都有卖。

伊濛看着已经被放入透明袋中的水果刀刀套,绿色刀套,挺眼熟,好像她家里也有一把这样的水果刀。

因着找到一个证物的关系,大家在接下来寻找的过程中特别认真,蹲在地上的上官智突然大声说:“各位,我找到一根头发。”虽然表面上是头发,实际上这可是最重要的证据,通过头发,可以获取DNA,甚至都可以直接锁定凶手了啊!

一旁站着的伊濛轻咳一声:“这根头发,是我的吧……”她最近脱发问题有点儿严重,再说,这么长的头发,想来是她头发的可能性比较大。

上官智捏着那根长发,问道:“那我需要还给你吗?”

陈木递给了上官智一个透明袋,“带回去检验。”

师傅发话,上官智乖乖把头发放入透明袋里。

由于没找到合适机会离开,再加上特案组的人,尤其是苏志远,每当伊濛有离开想法时,就会找她聊两句,搞得她站得腰都酸了,看着警官们找到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证据。有些所谓证据,伊濛觉得没有啥用处,譬如说上官智视若珍宝的那根头发。

每次发现新证据,苏志远总会适时关注下伊濛,在审讯室听到可以回家时眼底深处的惊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离开警局居然跑到烂尾楼里,更是他意料之外,嘴上说没有人愿意看到死人,却往死过人的地方去。

如此反常举动,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注意。

然而苏志远并没有看到他想看的表情,若非伊濛真的无辜,那就是擅于隐藏内心所思所想,这与审讯室的她大相径庭,饶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苏志远,也有一瞬间错愕。

二楼搜寻完毕,陈木带着上官智上三楼待了会儿,没过多久便走了下来,显然是一无所获。

整理完找到的证据,一行人准备下楼,伊濛跟在众人身后,走到二楼台阶处,一幕场景浮现在她脑海,昨天晚上,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

直觉告诉她,那个人是客观存在的,绝不是幻觉。

伊濛沉默良久,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特案组。

没想到苏志远听完,第一反应不是询问那人体貌特征,居然是反问了句:“这些话刚才在审讯室你怎么没有说?”

她怔了怔,“你们也没问啊。”何况,她这不是刚想起来嘛。

“昨天晚上你是在哪个位置,大概什么时候看到那个人的,那人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还记得吗?”苏志远问道。

哪个位置伊濛记得非常清晰,一楼楼梯拐角,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至于什么时候看到……明确看到包裹严实黑衣人之前,就曾听到过人的脚步声,伊濛表示,直播中有提过人的脚步声,不信的话可以看直播回放。

因为黑衣人带着口罩,没有看清长相,伊濛肯定地说:“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带着黑帽子黑色口罩,包裹异常严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

上官智吐槽了句,“姐姐,你这说的完全等于没说啊。”

伊濛神情不自在地反驳,“我没说完呢,黑衣人身高178左右。”话音未落又接着道:“我跟黑衣人有过一个对视,如果再次看到他,我或许能认出来。”本来她想说一定的,想着严谨一些说了或许。

“中国13亿人口,中年男性差不多有两三个亿,姐姐你是打算一个一个去辨认吗?”陈木给了上官智一个眼神,上官智立刻闭紧嘴巴,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

被连番吐槽的伊濛嘴唇翕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憋着一口气没有作声。

陈木说:“如果有一天需要你帮忙辨认,我们会主动联系你的。”

伊濛轻声嗯了声。

一楼没有什么值得带回去的东西,离开时,伊濛浅笑地望着苏志远陈木他们,要多温婉有多温婉,连带着刚才说主播伊濛有可能是杀人凶手的上官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热情地挥了挥手,“姐姐再见。”

她巴不得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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