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贤觉得荷包较轻,也就没在意,以为顾婉又给他缝了个荷包,美滋滋地将荷包揣在胸前。
“不去了,我娘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顾诚玉见状只得告辞,孙贤也没客套,将家里做的酱菜拿上两坛子给茗墨,把人送出了院门,看着马车远去,这才回了院子。
回了屋子,从怀里将荷包拿出来,细细摩挲了两下,怎么是淡紫色的?这个颜色,顾婉从来都没给他做过。有些疑惑,却还是准备将荷包放到枕头下,却突然发现荷包里好像有东西。
他将荷包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小小的玉环。玉环虽不大,可成色却看着不错。玉环的旁边好像还有一张纸,孙贤将纸打开,这竟然是一张银票,上面写了五十两。
孙贤顿时了然,这荷包怕不是绣给他的吧?他记得顾诚玉有一件这样的袍子。孙贤的肤色黑,这样显眼的颜色,顾婉不会给他做。
那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顾诚玉送的了,这是借顾婉的名头送的,为的是照顾他的面子,还怕他不肯接。
孙贤此刻心里是满满的感动,既然顾诚玉给了,他也不会还回去。还回去倒是伤了两人之间的情谊,只有把这份心意藏在心里了,等日后再找机会报答。
“呀!你咋让顾家老五走了?咋不留了吃饭?”孙母听到马车声,赶忙跑过来,她手上还挎着个篮子,她刚才就是去村儿里肉摊上割肉去了,还想着让顾家老五吃晌午饭呢!
“我和他还客套啥?你身子不好,他咋会留下吃饭?”
孙母放下手中的篮子,走得急,她这会儿还有些喘。
“贤哥儿,你说这顾家咋就看上咱家了?咱家日子过得清贫,可不是苦了人家姑娘?你看还总是来送东西,咱家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回礼,怪不好意思的。”
其实当初顾家露了口风要和孙家做亲家的时候,孙母真是惊讶万分。虽然她觉得自个儿儿子时天底下最好的儿郎,可是人家肯定不这么想啊!
顾家的这一举动让孙氏一族都摸不着头脑,一开始还还都不相信。后来顾家人来的勤,这才信了,也是纷纷感叹孙家走了什么狗屎运。
孙贤闻言,严肃了起来,“娘,你可别这么想,顾家是因为我和他家老五走得近,看上你儿子我的品性,再说我虽然比不上顾诚玉,可是好歹还考上了秀才,我也不差的。”
孙贤倒不是自吹自擂,他这么说是不想让孙母自卑,在心里留下了疙瘩,为的是日后顾婉嫁进来,婆媳之间不好相处。他早就发现了,孙母在面对顾家人的时候,姿态放得很低,总感觉低人一等,这可不成。
“那是!我儿可都是秀才了。可是人家总是送礼来,咱家就回些自个儿做的酱菜啥的,会不会太寒酸?”孙母做酱菜的手艺,那是一绝,孙贤每次都拿这些加上一些自个儿做的吃食做回礼。
“顾家也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家境,只要心意到了就好。”话虽是这么说,可是这些情谊都是到记在心里的,日后有机会他会还。
孙母让孙贤安慰了一番,才放开,准备将肉拿进灶间。却突然发现桌上还有一对礼品没放起来,这是顾家送来的吃食和布匹,都是实用的。
孙贤也看到礼品中有一个礼盒,他有些好奇,随手打开一看,却发现是一株小人参。
“这也太贵重了吧?”孙母凑过去一看,发现竟然是人参,这人参她在药铺也是见过的,给她看病的郎中还劝她要经常服用,孙贤手里宽裕的时候,会让郎中切上两片,可是这东西贵的很,她也是难得服用,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支。
孙贤深吸一口气,好吧!越欠越多了。
“茗砚!你明儿去淮河镇的大林村送帖子,请我大姑家十八那日来坐席。”顾诚玉望着越来越远的下桑村,对着茗砚吩咐道。
等茗砚应过之后,才又想起府城的院子,“茗砚,府城的宅院也要留意了,我回去修书一封,你明儿来镇上的时候,让余管事去府城,和牛掌柜一起找牙行看看,要是找到合适的,也可以买下了。”
顾诚玉默默算了自己的存银,这三个月府城的聚香楼挣地最多,起码有六千多两,不过那都是刚开张,大家都有新鲜感,过一段时日,生意肯定会比之前要淡一些。
再加上一品斋的利润,在府城买一栋三进的宅院,那是绰绰有余,三进的院子顶多只要二千多两银子。
孙贤如今也是秀才了,能免税八十亩,还能收到些小乡绅地主的礼,可那些日后都是要还的。有免税,却没田,那有什么用?孙贤也不是禀生,不能给人作保,所以也没了这项收入。
那银子和玉环是顾诚玉特意送的,顾婉可没那么细心。都是秀才了,以后花银子的地方很多。
再说那玉环,顾婉给孙贤已经做了几身衣裳,可是孙贤却没有配饰,送玉环只是让孙贤充一下场面,毕竟十八那日人多,可别被不长眼的人冲撞看不起,其实就是给顾婉做脸罢了!
马车回了村子,顾诚玉一进院门,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喧闹声。
“哎呀!长青家的,你们家真是苦尽甘来啦!家里日子过得宽裕,小宝还考上了秀才,这日子就是做神仙也不换呐!”
顾诚玉还没进内院,就听了一耳,这么大的嗓门,还这么亲切,可不就是王婶子吗?顾诚玉进了正屋,发现屋里可不止王婶子一人,还有村里的两个妇人,与顾家平日里也有些来往。
而他娘嘴里说着哪有这么好,脸上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顾诚玉笑了笑,打了招呼又回了自个儿屋里。他娘有两个说得来的也好,省得整日闷在炕上胡思乱想。
三人聊了会儿,那两个妇人就起身告辞了。
“哎呀!我要找婉丫头描个花样子呢!我都忘了,你们先走。”王婶子一拍大腿,仿佛这才想起过来顾家要做的事儿。
那两妇人对望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走了。
王婶子其实也只是找个借口罢了,她绣的花粗糙得很,哪需要什么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