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诚玉开口,她接着又道:“如此,还请顾大人查明真相,洗刷薛氏冤屈,并还梁大人清白!”
“姑娘倒是好口才!”顾诚玉双眼中精光闪烁,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让柳素儿有些拿不准了。
照之前他们查到的消息,这顾大人比她还小上一岁。可是对方却像在官场浸n许久的老人,让人探不清虚实。
顾诚玉起身,一把拉开了门栓,抬脚就跨了出去。
柳素儿不由一惊,“顾大人?”
顾诚玉头也未回,“你只在此处待着便是,有事本官自会派人来寻你!”
望着拿到纤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柳素儿不禁狠狠松了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她知道,顾诚玉这便是答应了的。
等候在院中的张扬等人见顾诚玉出了屋子,连忙恭敬地候在一旁。
张扬眼角偷瞄了顾诚玉一眼,又看向坐上地上,泫然欲泣的柳素儿,不由神情有些古怪。
“大人,小人刚才看到了万千少爷!”茗砚见到自家主子,连忙上前禀报。
虽说这是小事,但大人说过,别小看这些旁枝末节,有时候这些小事也会成为成败的关键。
“哦!万千就住在南城,在此处见着他,倒也并不奇怪。”
刚说完,顾诚玉便抬头看了看天际。此刻约是卯时初,这么早就出门?
不管是作坊,还是铺子,此刻都还未开门,万千这么早是要去何处?
“他可是独身一人?你见着他时,他可有什么异常之处?”顾诚玉怕是铺子或作坊出了什么问题,因此才多嘴一问。
“万千少爷身边并无旁人,他走得极快,小人刚准备喊他,他便闪入西边一条巷子中,随即就不见了踪影。”
茗砚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可随后他想了想,又十分肯定,此人应该就是万千少爷。
顾万千常去顾府,因此茗砚对他十分熟悉。只看背影就能认出来,因此绝不可能认错。
“不过小人还有一点不解,万千少爷穿得十分素净。”茗砚想起顾万千那一身细棉布对襟长衫,不由觉得奇怪。
主子待万千少爷可不薄,如今顾万千一年的俸禄不下三百两银子。逢年过节有赏赐不说,就是平日里,大人也时常接济的。
顾万千已经有三四年未穿得如此素净了,是以茗砚才会如此好奇。
顾诚玉也十分疑惑,“素净?怎么说?”
茗砚摸了摸头,突然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穿得是墨色棉布衫子,刚才小人匆忙看了一眼,也不知有没有看错。”
顾诚玉皱眉,若是看错,倒也十分正常。毕竟此刻天色还有些昏暗,肯定有些分辨不清,再加上顾万千离开的速度太快,看错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先不管衣裳如何,但这么早顾万千就出现在这里,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这里与作坊和铺子可不是一个方向。
“搜查得如何了?另外两边可有什么动静?”顾诚玉暂时先将顾万千的事压在心底,问起了当前搜查之事。
从两个时辰之前搜查到现在,竟还是一无所获。
“还未查出什么动静来,另外两边刚才传来消息,暂时还未有任何异常。大人,这一片就快要搜查完毕,只剩下了最南边,大人准备派谁去?”
既然这里没搜出个结果来,那帮人多数是藏身在那里了。只是那边鱼龙混杂,若是这些人分开藏匿,那搜查起来难度不小。
之前虽然已经派了人在那边巡查,但到现在也没任何异常消息传来。
“派了别人去我不放心,咱们即刻前去吧!咱们已经打草惊蛇,可那边依旧没有动静,看来那些人还挺沉得住气。这里就留给这些官差吧!约莫是查不出什么了。刚才那人是个什么来历?可是与刺客一事有关?”
顾诚玉沉吟一番,觉得还是亲自前去较为稳妥。至于那名男子,他嘴上是这般问,但心里却已然明白,约是与刺客关系不大的。
“回大人,此人却是一名山贼。之前一直在问天府作案,前段时日问天府的知府派人清剿山寨,此人作为山贼头目,武功不弱,在这次的清剿中逃脱出来,一路辗转来到了京城。据他交代,手上有不少人命。”
茗砚觉得此人其实只有些蛮力,论武功,就是和他比都有些差距,更别说是大人了。
只就这样的,问天府的官府也未能将其捉住。不过他们的功夫可是大人传授了武功秘籍的,自然比他们不过。
“你可有问他来京城是何目的?”顾诚玉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茗砚询问道。
“问了,他说当时被清剿之时,有些慌不择路。可来了京城之后,他又觉得京城的百姓富庶,富商巨贾不少。若是能花些时日,再拉拢些手下,绑了那些个富商,铁定能榨出不少钱财来。”
说到这里,茗砚也觉得此人脑子有些坑。
要说富庶,江南那边比起京城可是不遑多让。京城乃是天子脚下,京中世家云集,文武百官齐聚,想在这里犯案,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若是碰上了那后台硬的,等那些世家们派出家族死士来,那人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想来京城继续做那营生?”顾诚玉微微皱眉,随即冷笑一声。
“你让茗墨仔细查查此人的底细,派人去问天府求证。既然是逃犯,那边的官府肯定有此人的画像和名字。将此人在问天府的动向都报来与我,越快越好!”
顾诚玉觉得此人刚才的交代绝不属实,不过对方山贼的身份应该做不得假。只是来京城到底是干什么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茗砚顿时神情一肃,“是!”
顾万千闪过一条巷子,随后转了好几个弯,隐晦地观察了身后,确定无人跟踪,这才疾步往南奔去。
看着前方破烂的屋檐,和拿着破碗一涌而出的小乞丐,他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不敢坐马车,到得此地坐马车实在太过醒目。
那些小乞丐见迎面走来一人衣着朴素,一身皱巴巴的交领长衫,一看就是个穷书生。于是也没上前讨要银钱,都快速往此人来时的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