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自家少爷问给陶家带信的事儿, 丁全赶紧答道:“当日我们跟鲁家谈好后, 我就将少爷你的信递了出去。我估摸着陶大叔这两天也该来了。”
宗泽点头道:“嗯,这就好。鲁二哥很厚道, 非要帮着将肉铺带上路才走。可是要快点才好, 不然耽误久了可不好。”
被宗泽他们念着陶勇, 这时也正在收拾到西京的物事,陶大婶也在旁不停的添着东西。见她杂七杂八的装了一大包袱的, 陶勇骂道:“死婆子,我是去西京做事的, 又不是去玩的, 你装这么多没用的干嘛。”
陶大婶不甘示弱的骂回去:“贼汉子,我这是给宗泽他们的,又不是给你的。这么多话。你这次去西京不是坐车去么, 多带点东西怎么了。”听得是给宗泽他们带的, 陶勇不说话了。
宗泽正跟丁全说着话呢,周长安却是在外叫门了。宗泽赶紧起身将周长安迎了进来。
周长安一进来,大马金刀的坐下问宗泽道:“你这小子这几天在干嘛, 旬休那天也没见到你, 怎神出鬼没似的。感觉好几天没见你了, 就进来看看。”
宗泽笑道:“这几天我是有点忙。又跑外面的事,又忙读书的事。我自己都感觉除了上课, 都少有在书院里露面的。也不怪你惦记了。”
周长安一挑眉:“哦,你小子有事忙?有个什么事?可能说说?”
宗泽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这几天在外面看到有一端生意可做的,就跑了一下。总是这样坐吃山空的可不行。”
听说宗泽在跑生意。周长安瞬间来兴趣了:“你小子可真行。先前听你说在金洲时做了几端生意, 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现在在西京也来做生意了。可是什么生意?”
宗泽道:“我盘个肉铺……”宗泽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周长安已是笑出了眼泪:“哈哈,笑死我了,你去卖肉啊。”
宗泽气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就知道你们这些人酸,我才一直没说的。卖肉怎么了?那穷人家还寻常时节吃不起呢。这可是多有油水的买卖。”
周长安擦着眼泪笑道:“是是,你说的很是。这是个有油水的买卖。”
宗泽笑道:“你别好笑,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想着,如果肉铺生意做好了,日后也可以做做牲口生意不是,生猪、驴骡什么到时说不得也能做做。”
听到宗泽说这个,周长安倏得坐直了:“有道理,你说的有道理。这些个生意都相通,到时一通百通的,是可以做得的。要是再大点,马匹生意说不得也能做的。”
宗泽叹道,这周长安的心思也挺活络的,自己想到的,他马上就想到了。见周长安想了这么多,宗泽也就索性一股脑说了:“如果能这样就更好了。我跟你说,我还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的。”
听得宗泽真有这方面的打算,周长安叹道:“你可真是心思活,胆子大的。不过,要做这些个,恐怕不容易的吧。”
宗泽道:“是啊,肯定是不容易的。所以,到时真能做到那一步时,我可是想要借你的东风的。”
听到宗泽想要借自己东风?周长安心中一动:“你要借我的东风?你准备怎么借?”
宗泽道:“这要真是做起来了,要借的可是很多的。不过这事儿现在也还早,具体的只能到时再说了。现下也是跟你招呼一声儿的。”
周长安想了下道:“你这主意不错。行,到时要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宗泽赶紧谢过。于是,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东风就先定下要借了。
这事儿说完后,周长安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告辞离去。
见自家少爷不过一会儿,就将日后可能的生意伙伴谈好,丁全很是敬服。双眼发亮的对宗泽道:“少爷你可真太厉害了。这肉铺生意还没开始呢,你都先将日后的事儿定下了。”
宗泽轻轻一哼:“这叫未雨绸缪,懂吗?做事要谋定而后动。事情谋划好了再做,做起来才顺手不是。”
丁全赶紧奉承道:“是是,少爷说的很是。少爷一向是有智谋的。不过,少爷,看方才周公子那么痛快的答应了。你说我们这次对付那冯仕进的事,早知道,找周公子陈公子他们的,说不定一下就弄好了。不用费那么多周折的。”
宗泽听了,收起脸上的笑容,摇摇头道:“这不一样的。这次我能开口,那是因为对人无害,且也能让别人得利的。可对付冯仕进那事,怎能开口呢。冯仕进是跟我有过节,可对长安兄正深兄来说,冯仕进可是没有招惹他们的。他们二人跟我是同学,跟那冯仕进也是同窗。你说,我要是求他们帮忙对付冯仕进,你让他们怎样回答,是帮呢还是不帮呢?这不是让人为难吗?而且更重要是,我也会让他看低去,恐怕他们会认为我是那等卑劣小人,在背后对同窗下黑手。毕竟冯仕进对我做了什么,他们也只是听我说而已,谁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丁全听了,呆了一呆:“听少爷这么一说,幸得没跟他们讲。不过,少爷,其实我们可以不求他们直接对付冯仕进的,还是如这次我们自己做的一样,迂回一点。让周公子他们帮着惩处焦大、冯四他们不就好了么?”
宗泽轻轻一笑,摇摇头道:“你还是想的太少了。不错,对长安兄他们来说,对付区区一个焦大不,勾勾手指头都嫌多了,那简直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你想过没有,我这个同学的脸面可以这样用几次的呢。同窗情谊难得,可不能让他耗在这等小事上。这等事体,如非必要,是不能动用的,你可知晓。”
丁全懂了,同窗人脉是极为宝贵的,尤其是像周公子陈公子他们这样的,可不能被这些小事拖累了,这日后是要用在大事上的。
宗泽怕丁全不够理解,又特意道:“你记住,如非必要,日后我们就算有什么急难之处,你也不可随意透漏给青泉、思山他们的。”
丁全点头道:“少爷放心,我都记下了。要是真有事,透漏给他们还不如直接找上周公子陈公子他们,免得他们还以为我们惺惺作态的,反倒更不好了。”
见丁全明白自己的话,宗泽很是满意:“如此甚好,日后,你也当要如是才是。”
现在是九月,这个月是季月,考的史论。宗泽不敢怠慢,继续猛啃《资治通鉴》,前面几次都是走了后门的,这次是不可能再有这待遇的,也不好意思再用这个待遇的。
宗泽是全力以赴的去背,经过这几个月或紧或慢背诵,这本书宗泽已经背的差不多了,只余一点扫尾,后面再用几天时间串起来通背一遍即可。这个大事也算是去掉了一大半了,因此虽是临近季月考试了,宗泽还是抽出时间来,跟来到终南书院找他的陶勇,好好的商量了一番肉铺的事情。
对于这事儿,前期宗泽已经铺排好了,后面就是给些大方向建议,其它一些具体的事务,宗泽就让丁全带陶勇去西京城中,跟鲁二好好学学,还有人方面的安排也都由陶勇自己做主。
宗泽跟陶勇谈了好久,还是丁全进来叫,说到饭点了,宗泽才恍然告罪:“看我,一说就说忘了。陶大叔跟牛儿哥想是饿坏了吧。走,我们出去吃饭去。”
陶牛听了,赶紧笑道:“陈公子……哦,哦,宗泽,不用出去吃了,我们来时,我娘做了好些吃的让带过来的。我们就吃这就可以了。”陶牛一边说,一边要打开放在旁边的包袱。宗泽赶紧拦住笑道:“牛儿哥,这些可是婶子带给我的,可是不能让你们吃了去。走,我们出去吃去。”
见宗泽这反应,陶牛从心底里松了口气,当时他娘让带这些个东西,他是生怕宗泽嫌弃的。今日见宗泽这宝贝的样子,看来,他是真喜欢的。
一行人来到书院茶楼饱餐一顿,现在天色不早了,就在这附近找个客栈住下,明日一早再进城。
宗泽将陶勇父子安排好后,又掏出三百两银票给陶勇。陶勇原待是不要的,宗泽笑着解释道:“陶叔,这银子可是不能推的。你这次去西京是铺排的,这肉铺开头,处处都是要钱的,这银两是万不能少的,陶叔还是赶紧收下吧。”
陶勇一想,是这个理,万事开头难,银钱更是少不了的。遂不再推辞。宗泽又说了两句,问明了陶勇他们明天出发去西京的时辰,宗泽在辞出来前又说道:“陶叔,明日我让丁全送你们去西京,这几天就让丁全在西京那边帮你们几天。”
这样安排甚好,陶勇放心了不少,听得宗泽这样说,陶勇笑道:“这样好,我还正想说呢,到时要借你这书童一用的。行,那我们就明日卯时二刻走了。”
跟陶勇谈好后,宗泽带着丁全回书院。边走宗泽边跟丁全交待着这次去西京要注意的事。回到寝室,宗泽又拿了二百两银子给丁全,让他应急用。
丁全没有接,对宗泽说道:“少爷,估计你身上只有这么银子了,都给我了,你在书院要用可怎么好呢?”
宗泽一听,有道理,这丁全这段时间肯定不在自己身边的,这要是有个急难的,总不好问别人借的吧。宗泽收回了给银票的手,想了想,让丁全去将箱子打开。
丁全一边去开箱子,一边问宗泽道:“少爷,你可是让我将那青玉笔洗拿去当了。”
听得丁全这样问,宗泽颇是满意,这丁全跟着自己可是越来越默契了,宗泽点点头道:“是的,上次我们带去西京城,没有当,又带了回来。这次你去,瞅个空儿,将这个当了。这个我上次问过正深兄他们了,他们说少说也能当个二三百两的。”
丁全将青玉笔洗小心的装到匣子里,又叮嘱了宗泽几句日常事,自拿着笔洗回房了。
丁全自去忙生意的事儿,宗泽也忙着读书,忙着准备这次的季月考试。
这天,宗泽又来到藏找书,宗泽现在正在对《后周纪》,于是就来藏找找相关书籍来加深理解,贯通那些历史典故。可是找了半个时辰也没找到,宗泽真是累的不行,也气馁的不行。
宗泽靠在书架上边歇气,边发狠,等这次季月考试过后,自己一定得将这藏的藏书索引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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