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白县虽是在秦地, 但更靠近蜀地, 地形与蜀地更像。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此话同样适用于宗泽此去西京之路。
此去要过秦岭, 路途之艰险比之蜀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刚开始时还能坐上短短一段的船跟马车, 后面就完全只能靠两条腿走路了。
现在虽是二月了, 但山中仍是皑皑白雪。太阳照射后更是泥泞不堪,甚是难走。
这日宗泽一行人走在山中, 一看天色不早了,林禄儿说道:“我们快些走吧, 天色不早了, 要是在天黑前还没找到住处,露宿这山中就麻烦了。”
几人就在山中急急的赶起路来,以期能遇到这山中的山民。可走了好久也没看到人烟, 林禄儿跟陈忠运道:“今天看来是找不到人家宿了, 我们赶紧找个背风的地方生上火将就一夜吧。”
陈忠运道:“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正在商量呢,突然丁全指着前面的山坡:“看,那儿有个庙, 我们去庙里住上一夜吧。”
丁全这一指, 大家都看到了。宗泽欣喜道:“天快黑了, 我们快些走吧,争取能在天黑前赶到那庙里。”如今春寒料峭的, 在外露宿一晚,就算是御寒之物准备的再充足,总是让人很难受了。
一行人紧赶慢赶的, 终于在天黑尽时到了庙里。
到得庙前,庙门已关上,众人正要叩门,这时门却从里开了。宗泽吓了一跳,还好,从里面出来的是个小沙弥。
那小沙弥看到他们,双手合什:“阿弥陀佛。施主来了,请进吧。”宗泽心中狐疑,听这小沙弥的意思是,好像知道他们要来?
那小沙弥将他们迎进去后,也不说话,自转去后堂了。
宗泽他们进来一看,这个山中小庙甚是小巧,总只有一殿,里面供了几尊弥勒佛跟观音菩萨的佛像,整个庙堂可谓是冷清的不得了。在供桌前有一个老僧正在闭目打坐。
宗泽赶紧对着堂上的菩萨拜了拜,又对着老僧合什问礼:“大师,我等在此叨扰一晚。如有扰到大师修行,还请大师见谅。”
那老僧闻言,睁开眼,清亮的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来了。老衲在山中已是等候多时了。”
宗泽惊住了:“大师知道我们要来?”
那老僧道:“老衲近日算到施主必是会到此处的。想着跟施主有缘,也就在此等候了。”
宗泽心道,莫非今天真的遇到高人了?
还没等宗泽猜测完,陈忠运却是恭敬的问道:“大师真是神机妙算。那还请大师帮忙算算,我儿这次求学可能成功。”
那老僧道:“令郎此去必定事成的,施主不必忧心。”
陈忠运一听,喜不自胜的谢过这老僧。老僧却是不再言语,而是跟宗泽说起了话来:“施主来历非凡,当是上天恩赐。施主更是要为善一方方能得成正果。”
宗泽一听此话,当即明白,看来,自己真是遇到得道高僧了。宗泽深揖道:“多谢大师教诲,学生一定铭记在心,不敢有违。”
那老僧接着道:“老衲自知有你,一直道是有违天道,今日观施主眼正心宽,却也能将此放下了。日后,施主定当要顺应天道民意,当要克制贪、嗔、痴、慢、疑五毒之心,方能造福天下,也不枉施主你特地来此一趟。”此话,宗泽虽是有点不解其中真意,不过,从这老僧口中可以听出都是告诫之忠言,必当听之才是。
那老僧见宗泽神情恭谨,目清神明的,看来此子只要有良师教导,日后也不必担心太过了。末了,这老僧将手中的念珠递给宗泽:“老衲与施主有缘,这串佛珠就赠予施主吧。另有四句谒语赠予施主,他日如有用到之处就说给有缘人听吧。”
宗泽晕晕乎乎的接过佛珠,谢过老僧,脑中回想着这四句谒语: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可不得记牢么,眼前这老僧能知自己来路,能晓自己去路,不由得人不认真以待。
宗泽接过这些东西,方才回过神来,老僧跟自己说了这么多,又是赠物又是赠言的,可是自己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呢,宗泽赶紧问道:“多谢大师。敢问大师法号?”
那老僧道了一声佛号:“法号老衲久是不用,都快忘却了,施主既已动问,老衲也就再行道出了,阿弥陀佛,老衲法号虚无。”
宗泽又是双手合什:“多谢法师了。”那老僧却是不再说话,闭目打坐了起来。
这时,那小沙弥端出了一盘馒头还有几碗粥出来,请宗泽他们吃。宗泽一行跑了一天的路了,还没吃到一顿像样的热食,看到这冒着热气的粥跟馒头,虽然普通,但也让人食指大动。
众人谢过小沙弥后,就大吃了起来。晚上也就铺开被褥在庙里歇了一晚。第二日起来,虚无法师跟那小沙弥却是不在。
众人临走时,宗泽很是惴惴的留了十两银子在香案上。看到虚无法师那高深的样子,留这银子真是有亵渎之感哪。不过,要是不留,更是让人心中不安。所以,还是留了的好。
这一路赶来,路上的景色也从单调的枯色慢慢变得有点绿色了,再走一阵子,虽还是有山,但路是平坦了很多,各种粉的、白的、红的桃花也竞相开放了。还有其它叫不上名儿的山花也是五颜六色养眼的很。
越往前行,人烟也渐渐多了起来,一打听,已是到了西京郊外的朱雀台了。
现在天气也渐渐暖和了起来,路上也不像之前的泥泞难走。而这朱雀台的景色也着实不错,河秀梁幽,煞是好看。
这日,宗泽他们一行颇是轻松的一边行来,一边看看风景。走到一个隘口处,忽然被军士拦住:“尔等是干什么的,赶紧走开。”
这儿就一条道,想绕也绕不了的。陈忠运赶紧说好话:“这位军爷,我们急着赶路呢。还请行个方便。”那军士只是不允。陈忠运还想说好话的,那军士很是不耐烦。
宗泽一看那些军士甲胄分明的样子,赶紧拉住他爹道:“爹,横竖离西京也不远了,这两天就能赶到的,我们不用太着急。这里肯定是有贵人在的,我们还是不要惊扰的好。”
陈忠运刚才是有点急,经宗泽这一提醒,还真是的,算了,横竖也没多远了,就转回一段路歇歇,等贵人走了再走吧。
几人正背了行李准备离开,忽听里面一阵惊呼,接着就听着杂乱的马蹄声脚步声往这边而来。宗泽正奇怪这呢,很快里面冲了一群人出来,原来后面紧随着好大一群马蜂。
宗泽来不及思考,赶紧扯开行李,抖开被子。陈忠运他们也看到了马蜂,山里人对这个有经验,遇到马蜂袭击不能狂跑,要赶紧趴在地上找东西遮住手脸才行。
宗泽他们是有经验,可是眼前正在狂跑的这一群人却是不懂的。眼看马蜂越逼越近,宗泽将跑到自己近前的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拦腰扑倒,然后用被子盖住了二人。
那被宗泽扑倒在地的少年,被宗泽胳膊压着,很是挣扎了几下,呵斥道:“你干什么?还不快快放开我。”
宗泽将人扑倒在地,被子盖住身上后,知道安全了,才有心注意别的。听到耳边这声音清脆不说,宗泽还发现自己扑倒在地的人馨香扑鼻,而且肌骨是异于男子的柔软。
宗泽心中咯噔了一下,惨了,不会是个姑娘吧。不过是个姑娘现在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所谓的男女之大防,而将人推出去;或者是自己大无畏的跑出去被马蜂叮吧。
宗泽赶紧松开自己的胳膊,小声道:“我放开可以。可你可不能掀开被子。等外面的蜂鸣声没了再出去,知道不?”边说宗泽边小心的放开那少年。怕那少年不听自己的,宗泽是随时准备再将他压下去。还好,估计那少年也知道马蜂蜇人的厉害劲儿,并没有动。
慢慢的宗泽的忐忑也平静了,这时代对女子多有禁锢,刚才那一行人看装扮什么的明显是在打猎,这时代的女子,尤其是贵族女子更是养在深闺中的,想来家中之人也不会允她们出来的。所以,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过了一阵儿,听得外面已经没有蜂鸣声,宗泽才慢慢的掀开被子看了下,还好,外面果然没有马蜂了。宗泽连忙掀开被子,爬起来,转而对被子下的少年道:“可以出来了,马蜂都飞走了。”边说边拉起这少年。
拉起了这少年,宗泽仔细看了下,愣了下神,这少年长的也太好看了,真是冰肌玉骨,整个人都是粉嫩粉嫩的。莫非真是女子?
宗泽边想边再仔细看看,这少年虽是有点男生女像,但是整个人看起了还是挺英气的,也没有其它什么明显的女子特征,现在很多有钱人家都兴将自家小儿郎养的粉妆玉琢的,看来,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宗泽在打量别人,那少年也在打量他。心道,这少年长的可真好。两道剑眉入鬓角,一双眼睛清亮极了,真真是目如点漆;还有那挺秀的鼻子,还有他那棱角分明的嘴巴,真正是无一处不好看。那少年看宗泽一时看的有点呆了。
宗泽见他傻呆呆的看着自己,还以为他吓坏了。宗泽担心的问道:“这位公子,刚才吓坏了吧,没事了,你可有受伤”那少年却道:“你长的真好看。比我家那侄子还好看。咯咯,看我回去不笑笑他。”
宗泽......宗泽愣了下笑道:“你长的也好看。”那少年咯咯一笑,正要说话,这时,一群人跑过来大叫:“少爷,少爷,你还好吧?”看着最前面的小厮都快哭出声来的样儿,宗泽好心安抚道:“没事,你家少爷没有被马蜂蜇到。”
那小厮听了没有谢宗泽,反倒瞪了他一眼,带着哭腔问他家少爷。
那少年见状,对宗泽歉意一笑:“家奴无礼,还请这位公子莫怪!”
宗泽连连摇手道:“没事,没事,他也是担心心切,我怎么会见怪。”
宗泽边说边收拾起地上的行李来,可得整理好,这路上还要用它呢。
见宗泽收拾地上的被子,着被子跟着宗泽他们风餐露宿了两个月了,当然是不大干净的。那小厮一见,大惊指责道:“你,你刚才就是用这个遮我家......我家少爷的你这人好生无礼,竟然用如此脏物给我家少爷盖,真是大逆不道。”
这小厮先前无礼,宗泽还当他是忧主心切。但见他竟然一而再的对自己无礼,饶是大度如宗泽也有点怒了:“这位小哥也忒无礼了。我救了你家少爷,你不说感谢,还屡次口出恶言。救人事急从权,哪还管的了那么多。莫非看到一个人有危难了,还得看看东西干不干净再决定要不要做不成?”
见到宗泽发怒,那少年连忙喝止了小厮:“侍剑休得无礼。”喝止完小厮,又连忙向宗泽道歉:“都是我管教无方,还请公子千万恕罪。方才公子的救命之恩,我是没齿难忘的。还未请教公子的尊姓大名?”
宗泽摇摇手道:“些许小事,当不得什么恩不恩的。在下姓陈,名宗泽。这位公子,我还有事,急着赶路,先告辞了。”说着,宗泽一拱手准备转身而去。
那位公子却是不放,对宗泽道:“这位陈公子是要去哪里?我看你做书生打扮,此去又是西京方向,莫非你是要去西京求学?”
想不到这少年竟然如此敏锐,宗泽心中暗叹,只得住了脚步答道:“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力,我这次去就是终南书院求学的。”
那少年一听,微微一笑道:“陈公子,既然如此,你就不必赶着走了。我们是同路,一起走吧。”
说完,那少年也不管宗泽同不同意,让人将宗泽一行行李绑到马背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又邀请宗泽也上马去。
宗泽从未骑过马,看到这高头大马都有点头晕,赶紧摆手拒绝。那少年也不生气,竟也跳下马来跟要跟宗泽一起步行:“那我也走走吧。不过,也走不了多远的,走过前面那个隘口,就有一段平路了,我家有马车在那儿,到时坐马车也可以的。”
这少年边说边言笑盈盈的问宗泽的话,知道宗泽是从金洲过来的,咋舌道:“那你是走了好久了吧,从金洲过来路很不好走的呢。不过现在好了,这儿离西京不过五六十里路的。不过,今天是走不到了,今天就先去我家的庄子上歇一晚,明日再去吧。”
“哦,对了。你刚才将名字告诉我了。怎不见你问我的名字呢。”那少年一路兴致勃勃的说着。
听得这句问话,宗泽笑了。自己也一直想问来着的,可一看这少年从人如此众多,且个个光鲜亮丽,其中有几个,就是宗泽这种外行也是看得出来,这可都是练家子呢;看来,眼前这少年真是来历不凡;所以不好问。
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这其二是什么,那是因为这一路一直是这少年叽叽喳喳在说,自己可真没多少开口的机会。现在听得这少年如此问话,宗泽从善如流的笑问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那少年看到宗泽灿烂的笑容,咯咯笑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古板,没想到竟也有如此促狭的一面。你真问了?我还当你会说:在下怎敢问公子大名的。咯咯……我叫……我叫黄如真。”
黄如真说完,还不待宗泽说话,又说道:“唉,我总觉得,我们俩公子来公子去的叫,太过无趣了些。不如,我俩序齿一下如何?我今年十二,你呢?”
宗泽心中腹诽道,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能说不吗,你都报了,我能不报年岁么?于是宗泽颇是有点无奈的说道:“我今天十四。”
黄如真一听,拊掌一笑:“咯咯,这样好啊。日后我就叫你陈兄了。以后,你就叫我……叫我如真好了。”宗泽听了,心道,就你这身份背景的,我哪敢叫你的名字。算了,反正过了这两日,日后也见不着,管你想怎么叫呢。宗泽胡乱点头应着。
出了山隘,果然有几辆马车停在那儿。宗泽虽不大懂马车制式什么的,但看这几辆马车都是华丽至极,一看都是非上品不能用的。
宗泽还正看呢,黄如真却邀请宗泽上自己的马车,这次不待宗泽拒绝,马车旁站着的老嬷嬷都委婉的拒绝了。
看来黄如真还挺有点怵这老嬷嬷的,听的老嬷嬷不答应,只得自己上车去了。
宗泽大松口气,娘耶,耳朵都有点发麻了,总算可以清静下了。宗泽严重怀疑,这少年平日你是不是没多少人可说话的,逮着个人就说个不停。
马车队刚到黄家的庄子,远远的,宗泽就看到好大一片房子,真可称的上是恢弘了,这哪是庄子,这分明是一个大庄园。
走到近前,竟然还有一条护城河,宗泽暗叹,这黄家可真豪富。
进去也是层层叠叠的房屋院落,丫头婆子川流不息的。只把自诩见过世面的宗泽看得咋舌不已,真是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宗泽一行被安排到了客院,晚饭也颇是丰盛.宗泽先还在担心,那黄如真要过来一起吃饭可怎么对待的好。不过,还好是宗泽多想了,晚饭只来个自称姓黄的管家,陪着筛了三盅酒就让宗泽他们自便了。
宗泽一行大松一口气,这样好啊,不然,吃饭都不自在。宗泽更是心头放松,幸好那黄如真没来,要不然,自己可真还不知道如何跟这个雌雄莫辩的少年相处。
第二日,天上三星刚起,宗泽一行就辞去了。黄管家亲自来送的,并备了厚厚的礼给到宗泽他们,说是以谢宗泽救了他家小主子的情。
宗泽初始坚辞不受,但黄管家却是一副非送出去不可的模样。宗泽见状,心中猜到,别人也是想一次了了这事儿,自己如果还推,恐怕引起人家的不愉,遂,也就收了下来。
黄家做事很周全,知道在这乡野庄子中,想要找到马车进城也不方便,遂,还善解人意的将宗泽他们送到了西京城中。
来到西京城,还没进城,只是来到北城门。宗泽就被眼前看到的这恢弘雄伟的城墙镇住了,这城墙城门就是放在现代也足以让人惊叹的,何况是在现在这个时代。
宗泽惊叹不已,陈忠运他们更是看得嘴都合不拢,直道:“我的天爷,我的天爷!”
见到陈忠运他们如此惊叹,黄家下人笑着解释道:“这还是北门,不是正门呢。正门可更雄伟呢。”
陈忠运只咋舌道:“我的乖乖,这北门都如此惊人了,不知这正门更是何等了得了。”
马车一路行进,陈忠运他们一路赞叹不已。在啧啧称奇中,黄家下人帮宗泽他们找好了住处,才行回去复命。
看到宗泽他们是黄家的人送来的,古雁客栈的掌柜殷勤无比的迎将过来,一迭声的吩咐小二备水备饭,好让客人赶紧吃好歇好。
洗嗽过后,宗泽都感觉一身都轻了好多。小二也很上道,刚出来,饭食也都备好了。宗泽他们都不用等的,坐下就开吃。
吃饱喝足后,宗泽又跟掌柜的打听终南书院的事儿。听得宗泽是去终南书院求学的,冯掌柜更是热情,极尽溢美之辞的夸过宗泽后,就对他们说道:“终南书院离西京城不远的,出城南面也就二三十里地儿,方便的很。陈公子,你们路途辛苦了,在这儿好生歇上一歇,明日我帮你们叫好车就去。众位放心歇下即可。”
连日赶路,人身上的乏真是乏到骨髓里去了。宗泽也不管现在还是大白天的,真个回房去黑甜一觉;醒来,已是日头偏西。
其实身上还是很乏的,可他不敢再睡,免得走了困,晚上失眠了可就不好了。今晚必得歇好,明日一定给老师一个好映像才是,要知科举是讲究身、言、书、制的,这“身”可是排在最前面的。
宗泽爬起来,洗了把冷水脸让自己清醒起来。这些天光顾着赶路,都没多少时间读书的。今天赶紧将四书五经重点的地方拎出来温习一二,还有《史记》也要再多多加强。
时间有限,不能面面俱到,只能大概的温习一下。不过,因着平日的工夫下的足,宗泽也不怵。
书本大致的温习了一下后,宗泽又将自己这次带过来的,平日里做的得意的诗词和文章整理了一遍。这才放心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宗泽一行人就坐车往终南书院进发。马车行的不满,不到一个时辰,宗泽他们来到终南书院门口。
看到这个书院,宗泽叹道,这真不愧是中原大地上的灵秀之所,所有的建筑讲究的就是恢弘大气。只见这个书院一片红墙绿瓦,雕梁画栋,很是堂皇庄重。
宗泽先自感叹一下,更是坚定了在这儿读书的决心。今天,自己必须要堂堂正正的留在这个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