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秘书长,你说得太好了。”鲍蕾道。
我发现她的眼神中有一种异样的东西。这种眼神我似乎有些熟悉。
“书上看来的。我是学农的,以前害怕别人说我太土,于是就去背了许多这样的句子。”许达非笑着说。
“那是为了去骗女孩子吧?”鲍蕾笑着问。
许达非“哈哈”大笑:“是啊。我老婆就是这样被我骗到手的。”
我们都笑。
“凌县长,昨天鲍老师一夜没休息,她为了你们的那个设计熬了一个通宵。”雷院长告诉我说。
“是吗?太辛苦了。虽然这件事情比较急,但是也不能这么熬夜啊?女人熬夜可不好,女人熬夜可不是熬的时间,熬掉的可是美丽啊。”我笑道,心里却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没什么,我开始只是试着去做一下,哪知道这一做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笑着说。
“我得谢谢你,鲍老师。不过最好还是不要熬夜的好。我以一个曾经的妇产科医生身份劝告你。”我端起杯子对她说。
“看来你真是一位妇产科医生了。这下我相信啦。”她与我碰了杯后笑着说。
“为什么?”我问道,“你一直都不相信的嘛,怎么这下相信了?”
她笑了:“因为刚才你说话的样子像一个真正的医生。不过我觉得一个大男人去干那样的工作挺奇怪的。”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
我不禁苦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不过我在工作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性别。”这样的解释对我来说已经不止一次了。
“能够做到吗?”许达非在问我。
“许秘书长,您在家里的时候还会觉得自己是秘书长吗?呵呵!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在不同的情况和环境下,他会很自然地进入自己在那个环境或者情况下自己所处的角色。这不需要刻意地去想或者注意。”
“有道理。”许达非点头道。
“看来我今后得改变自己以前的某些想法了。”鲍蕾也在点头。
“怎么说到这个问题啦?来,我们喝酒。”我急忙道,因为我觉得鲍蕾刚才的那句话带有一种特殊的意思,很容易让在座的男人们产生浮想。
“什么时候回丰华啊?”从酒店出来后我问许达非道。
“明天。因为后天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他回答道。
“过几天我就来。那件事情麻烦你了。”我去与他握手。
“今后我有空也到丰华来看看。”鲍蕾过来对他说。
“欢迎啊。”许达非笑道。
我去与雷院长他们握手,“谢谢你们的午餐。雷院长,你们的设计方案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
“一周吧。一周后鲍老师到三江来向你们汇报初步方案。”他回答道。
我很高兴:“太好了!”
一直到我离开,鲍蕾和许达非都一直在那里交谈着。
“许秘,我先走了。”我朝他打招呼。
“我也得走了。我们丰华见。”他随即也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明天浩打来的。
“怎么样?”他只问了我三个字。我很不好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他问我的究竟是什么。
“江南大学的进展很顺利。国土局那边也商谈得很不错。医院的事情没什么问题。”我说道,都是报喜。
“那个闵成钢怎么搞的?怎么出那样的事情?”他问道。
我紧张地思考着说:“就喝了一点酒。国土局的秦处长,还有皮总。皮总请我们吃饭。可是酒并没有喝多少啊?我回去洗澡后就睡觉了。谁知道他会去干那样的事情呢?幸好我刑警队有一个朋友,不然他现在都还在里面呢。”
“对了,最关键的问题是他在那些警察面前态度还很不好。不然也就是罚点款的事情。”我随即补充道。
“丢人啊。这个人在我们三江跋扈惯了,真是让我们三江出丑了。看来我今后得加强干部的教育了。真混账!”他气愤地道。
“明书记,闵成钢的事情就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我们三江大部分干部的素质还是很不错的。我本来觉得他很能干,希望他能够在招商工作中做出一些成绩来,但是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事情。这也怪我,要是我和他们一同到省城、将斯小冉安排去与他一起住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可是江南大学的那位鲍老师非得坐我的车,他们先到省城后却已经安排好了房间。哎!谁想得到呢?”我叹息着说。
“这样的事情管是管不住的。他自己要干坏事,谁都拦不住他。算了,不说这件事情了。你尽快办完了事情就回来吧。”他说道。
“我还得到丰华去一趟。我必须得去与发改委交流、交流。我们的这两个项目都得那里审批呢。”我说。
“是啊。事情倒是简单,但是程序太复杂了。辛苦你啦。”
“闵成钢今天回来了。这件事情在三江还很少有人知道吧?我看狠狠批评他一下就得了。本来我今天准备带他一起到省国土局去的,但是我后来又觉得不大合适。因为我不知道您的态度呢。”
“你这件事情做得有些粗糙。”他忽然说道。我的心里顿时一惊。
“出了事情你就应该立即给我打电话的。你为什么不立即向我报告呢?”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批评的味道。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明书记,我是不敢给您打电话啊。不过我可是及时地给车县长打了电话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以前他对我有过不礼貌,这次他又与我一起到省城,我担心车县长认为是我有意报复他呢。明书记,我……”我解释道。我心想自己必须得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有的事情越是说得明白别人反而还不会怀疑了。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了,车铭肯定在心里怀疑我,就是这位正在与我通电话的人,他也极可能正在对我产生着怀疑。不然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我认为他这是一种试探。
“是啊。但是你无论如何都应该首先告诉我的。凌县长啊,看来你对我还是不很信任啊。”他说道。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急忙地道:“明书记,是我没想到。我当时就是害怕车县长对我有意见,我不想把那件事情扩大。因为我当时没有想到事情有那么严重。明书记,您批评得对,我今后一定注意。”
“过了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你今后注意就是了。”他温言地说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我怔怔地想了许久。
回过神后我猛然间想到了自己在处理那件事情的当中有一个极大的漏洞……
我忽然想起了皮云龙和明天浩现在的关系。万一某一天明天浩问起皮云龙的话他极有可能说漏嘴!还有秦连富,不过他的可能性要小一些。我可以肯定明天浩会问皮云龙的,一是因为他极可能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二是因为他从骨子里面并不信任我。
一个人对别人产生了怀疑以后只要有一丝疑问都会去搞明白的,身处官场上的领导者更是如此。明天浩对我的不信任却主要来自于我与许达非的关系。
我越想就越觉得有些紧张。我不希望这件事情被任何的人知道。因为自己的那个行为会被大多数人认为是一种卑鄙。
急忙给皮云龙打电话。
“给你说一件事情。”电话接通后我对他说。
“晚上真的不空?”他问我。
“是啊。”我回答。
“我正在你住的宾馆楼下呢,你在吗?”他问我。
“那你上来吧。”我说。
皮云龙来了,斯小冉和他一起。
“斯院长,麻烦你去休息吧,我和皮总谈点私事。”我对斯小冉说道。我没有什么顾忌,因为医院的那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不会有什么私下交易。
“晚上是不是钟书记要找你谈话?”皮云龙坐下后问我道。
我有些诧异:“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秦处长告诉我的。”他笑道,“凌大哥,你不要怪他。我和他已经多次地谈到你和钟书记的关系的问题了。秦处长说他不方便与你多讲,因为他觉得你不一定会听得进去他的话。”
我不语。
“凌大哥,我一直觉得你这人很讲情义,个人品德也很好。不过我认为你有时候太喜欢较真了。凌大哥,我虽然是一个生意人,但是有一点和官场上的人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都得随时地去审时度势。就拿我们家族和某些领导的关系来说吧,当我们认为他在位的时候我们是绝对不会去得罪他的,因为即使他们不会帮到我们什么忙,但是他们却可能随时地让我们陷于灾难之中。在我们国家,我们生意人永远都是弱者。比如那个王波,他不是很会做生意吗?他不是自认为很有钱吗?但是一旦他触及到了某些权贵人物的利益的时候他就会即刻变得一无所有。为什么会这样呢?那是因为我们国家的很多东西并不完善,我们很多的收益都是来源于不平等的竞争。如果某一天国家真的要彻查任何一家公司的话,我可以这样说,没有哪一家企业没问题!官场上面的事情也是如此。你和钟书记在以前有矛盾,我认为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你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钟书记也对你已经既往不咎。这样的形势不是很好吗?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对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凌大哥,你说呢?”他继续地对我说道。
我仍然没有说话。其实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一个人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就必须得有一定的权力,或者必须得有足够的金钱。”他继续地说道,“这就必须得在某些事情上做一些让步。凌大哥,我就说觉得你有时候太执着了,甚至还有些钻牛角尖。呵呵!也许是我说得不对,其实应该是你太看重面子了。不过现在好啦,钟书记那么大的领导都放下了架子、给足了你面子,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固执呢?”
我顿时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了。不是吗?钟野云确实已经给足了我面子,我该报复的也报复了,甚至自己还与颜晓发生了那种关系。虽然那件事情只有我和颜晓知道,但是我的心里应该觉得平衡了啊?
可是我为什么还总是感到自己心中有着一种愤愤地情绪呢?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面子的问题。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