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彤身侧,一直在观察着这边两人的琴娘,沉默了好半刻,眨了眨眼眸,娇笑道,“别以为你打败过剑魔,就敢欺负我家彤丫头,要是让琴娘发现,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既然你送了彤丫头一件礼物,当姐姐的,倒也应该回个礼。”
说着,琴娘玉手一翻,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塞进天彤手中,微笑道,“太玄增元丹,可助玄元境武者,没有任何副作用,突破三重修为。”
望着手中的东西,天彤俏脸再次一红,微微侧目,对着琴娘翻了翻白眼,这才转过头,美眸微眨着,盯着青年的脸庞少许后,轻声道,“华羲...这个给你。”
说着,天彤便将手中的玉瓶,轻轻放在了桌上,然后拿起酒壶,继续斟酒。
华羲自然也是听到了琴娘的话语,这太玄增元丹,对现在的他而言,无疑是最好的东西,但他若是收下,也就等于承认了这门亲事,到时候再想拒绝,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可他若是不收,恐怕又会伤了少女的心,沉默了好片刻,对着琴娘拱了拱手,咧嘴一笑,便收好了玉瓶。
见华羲收下玉瓶,天彤浅浅一笑,倒也并未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斟着酒。
待他饮尽,她便斟满。
瞧得这郎情妾意的两人,琴娘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玩笑道,“唉...这就把姐姐忘了,那太玄增元丹,可是琴娘求了巫大师好久才得来的东西,现在...连酒都不知道给姐姐倒上一杯。”
听到琴娘这话,天彤俏脸红意更甚,好在是被面纱挡着,然后回过头来,白了一眼琴娘,嘟起红润的樱桃小嘴,似是极不情愿的替琴娘斟了一杯酒,轻声嘀咕道,“那丹药,分明是父亲从巫大师手中换来的,本来就是给......”
说着,天彤似是想到什么,再瞧得琴娘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恶狠狠的白了一眼后者,咬着一口银牙,忿忿道,“喏,你的酒。”
“本来就是给谁的呀?”毫不在意的娇笑了笑,琴娘大方的接过酒杯,打趣道。
微微一笑,毕竟是在巫族,天彤倒也有些拘谨,再次剐了一眼琴娘,这才转过身来,替华羲斟满酒樽。
见状,琴娘端起酒杯,轻嗅着淡淡的酒香,某一刻,眼眸深处,似是流露出一抹莫名之意,少许之后,轻笑了笑,便将那酒水饮尽。
夜色渐浓,月色皎洁,圆月当空,一丝忧愁,几缕悲凉。
......
这般喧闹,一直持续至深夜,巫族之内,方才逐渐变得安静,原本热闹的会客厅,也再度变得凄凉,三两道人影,摇摇晃晃,向外走去。
原本华羲打算同巫魁等人一起返回,却只得到了一个猥琐的挑眉,并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得最后,诺大的会客厅内,只剩两人,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内,兰色的倩影,再次替他斟满酒盅。
光线逐渐变暗,他苦笑不语。
望着桌上的酒樽,他迟疑少许,伸出的手,却是一顿。
有些话,总归要讲,早点说,或许会更好。
轻吐了一口酒气,他晃了晃有点发胀的脑袋,刚欲用真元驱散酒气,她伸手阻拦。
淡淡的兰香扑面,不似玫瑰浓郁,也不似雏菊清香,却使人感觉到舒心惬意,微微侧目,少女依旧穿着一套兰色长裙,不过明显经过精心打扮,披肩的黑发,用一根金色的丝带挽住,轻
薄的面纱下,似有烟雾轻笼,当真不似尘世之人。
深吸了一口凉气,华羲摇了摇头,端起酒樽,再次将其饮尽,轻声道,“走吧,出去转转。”
“嗯。”天彤轻应了一声,便放下酒壶,跟在青年身后。
缓缓行走在广场之上,华羲脚步逐渐放缓,待得天彤走近,轻声道,“还记得上次那句诗吗?”
她身体一僵,却是摇头微笑。
“诗名,越人歌。”似是没有察觉到天彤的变化,华羲微微抬头,轻声道,“有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天彤脚步一顿,盯着青年。
“天彤,我姑且这么叫吧。”华羲点了点头,轻声道,“你知道,我一定会离开魔神域,你也应该知道,我不能答应,也不能拒绝。”
“我知道。”天彤款步盈盈,行至青年身前,微笑道。
“那你的意思呢?”望着那道面带薄纱的倩影,华羲点了点头,轻声道。
“反正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就让父亲开心几年。”缓缓抬起玉手,天彤的美眸中,涌现一抹挣扎,少许之后,大大方方,揭下面纱。
借着月光,天彤左脸之上的青色印记,异常狰狞刺目,华羲心尖一颤,表面却是平静如常,某一刻,他忍不住抬起手臂,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略微有些异常的脸庞,一缕幽芒,不着痕迹的涌过。
感受着脸庞上传来的温度,天彤的身体,骤然紧绷起来,美眸紧紧盯着面前的青年,噙着一滴犹如珍珠般夺目的晶莹。
“你不害怕?”天彤美眸微眨,偏过头来,轻声道。
华羲眉头一皱,少许之后,替天彤带好面纱,微笑不语。
“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故事吗?”见华羲不语,天彤也就不再追问,但在她心底的那枚种子,却在此刻,悄然破土,生根发芽。
“以前的故事啊......”华羲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四处扫了扫,微笑道,“走吧,故事有点长,站在这里说,倒是不合适。”
说着,他手掌一翻,取出一件长衫,披在天彤身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草坪,温和一笑。
轻嗅着长衫上的气息,天彤眨了眨美眸,笑吟吟的点点头。
行至事先选好的草坪,华羲取出几块干净的碎布,轻轻铺在地上,拍了拍左臂,淡淡的白芒闪过,周围的甲虫,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连忙扑扇着翅膀飞向半空。
做完这些,华羲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的真元涌过,便在周围形成了一道漆黑的光幕,光幕之内,少了些许寒意,多了一丝温情。
瞧着华羲这般,天彤不由莞尔,坐在前者身侧,浅笑不语。
见天彤坐好,华羲咧嘴笑了笑,随手揪起一根野草,叼在嘴中,然后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缓缓躺下,轻声道,“我的故事啊,要从一个叫山海的地方说起,当初,他们说,我是龙的儿子......”
夜空之下,淡黑色的光幕内,他轻声讲着,她侧耳聆听,远处,成双的萤火虫,扑扇着翅膀飞过,伴随着阵阵悦耳的虫鸣鸟叫,天彤不由得闭上了眼眸,只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而这一刻,对她而言,就是永恒。
......
也不知讲了多久,也不知说了多少,躺在草坪上的青年,终于是不胜酒力,逐渐的打起了鼾,她看见,取下长
衫,轻轻盖在青年身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张坚毅的脸庞,某一刻,她摘下面纱,红润的嘴唇,轻轻点在青年的脸庞上,然后起身,便走出了光罩。
她记住了一个名字。
一个,让那躺在草坪上的青年,不惜一切代价,都要离开魔神域的名字。
她的名字,叫做红玲。
也就在也一刻,圣元界内的白涂,忽然从藤椅上站起,愣愣的望着那远去的倩影,垂在身侧的手掌忍不住的颤了颤,其眼中,布满着震惊之色。
“怎么可能...化境!”
......
翌日。
清晨的巫族,被一缕缕轻柔的白雾笼罩着,柔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是雀跃的动起了身子,将那一滴滴犹如珍珠般的朝露甩下了地面,然后逐渐渗入地面,被它的根茎吸收。
山坡上,芳草如茵,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着阳光,绽开了笑脸,花瓣上的露珠,顺着枝叶滑落,轻轻滴在青年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得他眼眸骤然睁开,几乎是下意识取出轩辕剑,失声道,“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喊叫声,也是让得周围采集露水的巫族族人一愣,旋即一道道疑惑的目光,便是齐刷刷的凝聚在了华羲身上,少许之后,捧腹大笑。
“唔......”
身体摇晃间,华羲也是看见了周围的巫族族人,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将得脑中最后一丝倦意直接甩了出去,记忆这才如潮水般涌来。
“丢人丢大发了。”华羲喃喃了一声,重重的拍了拍脑门,顺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深吸了几口冷气,微微垂头,瞧着周围巫族族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讪讪一笑,顺手捡起地上的长衫,却是没有看见意料之中的人影。
轻吐了一口气,淡淡的真元,迅速沿着经脉涌动,待将体内的酒气沿着皮肤的毛孔彻底排出后,连忙撤回光罩,落荒而逃。
“华羲兄弟,早啊。”
就当华羲对着不远处的房间疾步走行之时,身后熟悉的声音,却是让他不由得一顿,然后转过身来,苦笑道,“巫魁大哥...大祭司没找过我吧?”
“没有没有。”巫魁挑了挑眉头,一副我懂的表情,旋即撇了撇嘴,微笑道,“大祭司在会客厅。”
“呃......”瞧得巫魁这般,华羲愣了愣,沉吟片刻,似是有些尴尬的道,“咳...天家主呢?他们走了吧。”
点了点头,巫魁再次挑眉,胳膊轻轻碰了碰华羲的手臂,笑吟吟的道,“放心,除了天...哦对,应该是弟妹,嘿嘿,都走了。”
听到这话,华羲的眼角不由得颤了颤,喉咙微微一滚,心头一动,苦笑道,“你不要和我说,她住在我的房间?”
“不然呢?你们的亲事都定了,住一起,很合适啊?”巫魁愣了愣,白了一眼华羲,撇嘴道,“你小子就偷着乐吧,多少人追天彤小姐都没戏,结果被你小子追到手了。”
面色微微一变,华羲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解释什么,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轻声道,“那房间内,似乎就一张床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
“咳...那个,我今天还有修炼任务,我先走了。”话音落下,巫魁便是连忙转过身,然后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跑下了广场。
“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