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十一年六月三十日星期五天气:放晴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杀人原来也可以这么干脆,这么利落,这么……简单。
肩膀上的八环砍刀还没有来得及抽出,一只白玉一般修长的手已经紧紧地压在了刀身之上,五指紧捏着刀身,黑衣女子居然就这么转过了身来。厚重的钢刀在她手中仿佛如同一张薄纸,随着她的转身而彻底弯曲到一个诡异的弧度,却令人惊讶的没有折断。被雨水打湿的丝紧紧地贴着脸颊,雨幕中的她眼神淡然的仿佛没有聚焦一样,对于肩膀上寸许深的伤口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那名重刀门的叛逃弟子恐怕从来都没有碰见过这样的对手,在他行走江湖的这么多年中,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轻蔑地无视他手中的刀,也肯定从来没有人能够有这样的实力将他手中的刀弯曲到这样的角度。
抬腿,出脚。
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恐惧,这名叛逃弟子的身躯已经随着滴下的雨水逆天而上,身子被高高地踢入空中,失神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面与人影,感觉自己的心脏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样,再也无法跳动……
窗外的雨还在下,窗内的人却已经默契的闭上了眼睛。
“砰!”尸体落下,鲜血蔓延,雨水勾勒,红色的昙花盛开,于新城湿漉漉的街道上。
“精彩!”妖妖吹了声口哨,望着雨幕中站立着的人影大声呼喊,掌声清晰地穿透淅沥的雨水声,回荡在空旷的街上。
黑衣女子抬头,现我和妖妖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她。这才满意地头,拔下肩膀上的刀,走进了客栈。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观看杀人,还是这么干净利落的杀人。静静地望着雨幕中那个沉睡于血泊之中的人影,我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丁的怜悯与同情,也没有震惊与恐惧,我镇定的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第一次看杀人?感觉怎么样?”妖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旁,睁着黑白分明的瞳仁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没什么感觉。”我耸了耸肩,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不认识他,所以……他是生是死,关我屁事!”
“那就好。”妖妖笑着,眼睛却眨也不眨地望着我,“你要记住,这就是江湖。死人,虽不天天都会生,但是它常见的就和月事来临一样。不过一般人第一次看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会恶心的睡不着觉,或者作噩梦惊醒。你这么镇定的表现还真是少见的很呢。”
我回头,挤出一丝微笑道:“看来我很适应江湖。”
妖妖看着我,良久之后笑着头:“是啊。很适合。”
“笃笃笃”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我们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转身坐回自己的作为。
“进来吧。”妖妖朗声道。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身黑衣的她再次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头也似乎没有擦过,还有那么一两缕贴在脸颊两旁,反衬的她白玉般的脸庞。
“嗯……你的本事我们刚才也看到了。总的来还是很让我们吃惊的。虽然具体不清楚你到底学的什么功夫,但是能如此干脆利落的杀人,已经能够证明你的实力了。所以,我们决定。正是聘请你为我们席佐治席少爷的私人老师,教授他自我保护的本事。当然,如果他想学习如何杀人的话,也请你不要藏私全教给他。现在,请一下你希望得到的薪水吧。如果我们都能接受的话,这个协议就可以生效了。”妖妖十指交叉,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微笑着道。
“三千两……一个月。”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疲倦,她似乎有些累了。
“三千两?”妖妖皱眉,扭头看着我,“你决定吧。反正是你的师傅。”
三千两!已经可以够我娶翠两次了!这样的天价若放在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是现在,我却一也不在意:“好!就三千两一个月!”看了一眼她肩上的伤口,我只想赶快结束这次对话,好让她下去好好休息休息。那么深的伤口,如果再不包扎治疗一下的话,可能会伤到根骨的。
妖妖有些肉疼地瞪了我一眼,本想出声阻止,想了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三千两就三千两吧。反正又不是我出钱。那么,既然你们双方都同意了。我们的协议也就生效了。你的责任就是教授他学会如何自保,除此以外还要保障他的人身安全。不过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到现在为止,我们对你还是一无所知呢。”
“张桠楠,杀手。”女子的回答干净利落,一如她杀人的手法。
杀手!?我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恐惧地看了她一眼。一旁的妖妖却无所谓地了头,仿佛一也不吃惊似地:“嗯,知道这些也就差不多了。大家还是不要太清楚对方比较好。天色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处理一下伤口。等天放晴了,我们就出。”
“好。”轻轻了头,张桠楠转身走出了房间。
“席少爷,现在师傅我也帮你请了,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的美人儿,你你该怎么谢我呢?”妖妖忽然倾过身子,手撑着下巴,微微眯缝着美丽的眼睛,隔着桌子望着我,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出清脆的“哒哒”声,杂乱而押韵。
“早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无缘无故张罗着给我请师傅,肯定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翻了翻白眼,我终于笑了起来,早在她提议给我找师傅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所图谋了,现如今事情搞定了,这个妖女也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无缘无故的这么热心帮我,是为了什么?”
“原来你早就察觉到了呀。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轻轻地舔了舔嘴唇,妖妖魅惑般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瞪视着我,敲打桌子的那只手忽然悄无声息地伸过来,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纤细的手指钻入我的掌心,轻轻地抠弄着。
掌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仿佛有一股令人浑身麻的电流,从她的指尖透过掌心,穿过了我的身体,酥酥麻麻的让人浑身无力。
“你……你想干什么?”咽了口唾沫,我迟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