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第二天升堂,第一件案子审的是颜查散的。
柳员外和冯君衡理所当然的被传唤到公堂。
看到公堂之上换了个人坐着,让两人颇有些心中没底。
说到底还是做贼心虚,若是之前的胡幼常还在,凭着自己送的那些钱,他当然可以跪的高枕无忧,可现在这个看着很严肃,而且还很黑……
柳员外看着包拯,总觉得这个官员很熟悉,倒不是面熟,而是另一种程度上的熟悉,似乎听过很多次他的面部描述似的……
面黑似铁,面沉如水,眉心还有个弯月牙……
等等,这个官员莫非是……?
柳员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吓得他面如土色。若真是他想的那位,那他和冯君衡这次简直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公孙策记录好开庭之前要写的东西,抬头看到柳员外的表现。身为一个人精中的人精,公孙策不要太简单猜到了柳员外心中所想。
他摸了摸胡须,微微一笑道:“包大人,学生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升堂了。”
包……包大人?柳员外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还有这个人的自称“学生”……他听闻,开封府的包大人面容漆黑,眉心有个弯弯的月牙,而他手下则有一位足智多谋的白面师爷,聪明才智不在包拯之下,平素总跟着包拯东奔西跑,莫非,这个是那位师爷公孙策?如果是的话,那该还有个人,皇上亲封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号称“御猫”的展昭也……
柳员外刚想到这里,看到一身大红官袍的人和一个穿着普通皂吏衣服的漂亮女人带着一个瘦的脱了相的犯人进来。
柳员外想,这个应当是传说中的展昭了。
展昭瞥了一眼柳员外,不过没说什么,只是跟包拯行了个礼道:“回大人,犯人颜查散已经带到。”
柳员外闻言一怔,下意识开口:“谁?”他当真是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囚犯是之前没多久才求上他门庭的那位青年。
颜查散和他本来不熟,只是那天匆匆见了一面而已。柳员外本瞧不起颜查散,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他,只记得是个很精神,看上去还挺有卖相的年轻人而已,现在这个虽然洗的很干净,可整个人已经瘦脱了相,不熟的人根本难以辨认。
颜查散闻言笑了笑,道:“柳员外,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果然是他!
今天的冲击太多,柳员外已经显得有些麻木了。他问:“你不是……已经判了死刑了吗?”而且,他给了胡县令不少钱,让他在牢里好好折腾折腾颜查散,最好是在他还没服刑之前把他弄死在牢里。可眼下他只是瘦了些,整个人整体的气质还是在的,看上去可比他脸色灰白的要精神多了。
那些钱呢?打了水漂了吗?
打死柳员外他也想不到,他这个穷酸的亲戚居然交了个土豪的朋友,肯为他一掷千金买平安,更想不到这个朋友居然还请来了开封府尹,来给他翻案。
正因为他想不到,所以他现在还当是这位包大人真的要给他们结案来了。胡大人做的案子是出了名的抹的平,上头不是没人来查过,不过无一例外的都被推搪过去了,这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岔子吧?
柳员外想着又看了一眼颜查散。不行他还有个双保险呢,颜查散自己都认罪了,算最后查出来不是他杀的人,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柳员外忐忑又心安的跪好,等着包拯问话。
包拯见人都到齐,一拍惊堂木:“升堂!”
“威~武~”
例行的程序走过后,包拯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柳员外磕了个头道:“草民柳洪,见过大人。不知大人传唤草民有何目的?”
旁边的冯君衡进来之后只顾着懵逼了,压根没自家姑父想的这么多,此时倒是也不傻,连忙随着柳员外一起磕头自报家门:“草民冯君衡,见过大人,同样不知道大人传唤草民要做什么。”
众人:“……”公堂之内一时有点冷。
颜查散咳了一声,道:“罪民颜查散,叩见青天包大人。”
昨晚白玉堂夜间又去了牢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同他说了一遍,还顺便给他带了些清洁的东西,才能让他今日较为体面的站在这个地方,不至于让害他的人看扁。也因为知道了那些事,颜查散现在才站的有底气,而不是会像之前一样为了柳金蝉而不得不咽下许多苦楚。
包拯先是冲着颜查散点了点头,然后才道:“尔等不知本官传唤有何目的?”
柳员外着实有点吃不准,他吃不准包拯到底是来给他个痛快还是不痛快,所以迟疑着道:“难道是……要让小人亲眼看着处决杀害小人府中仆役的凶徒?”
包拯道:“本官奉旨出巡,途经祥符县,发现本地县令不仅收受贿赂,更是草菅人命,不得已将其所有案件重审,其中第一件要审的,是你这柳府命案!”
柳员外一下子傻眼了。原本他还以为包拯此行只是按例巡查,实在是没想到,胡幼常居然已经倒台了!自己之前为了一劳永逸,还送了几百两让胡幼常尽快给颜查散判刑,这件事……包拯知道了吗?
一旁的冯君衡同样蒙了。这件事上不光柳员外送了礼,他也送了!现在要查,他一定跑不了。
不过冯君衡到底也还是没有真的把脑子全都和胎盘给换了,知道不能直接问出来,于是他拽了拽旁边柳员外的衣服,低声问道:“姑父,怎么办啊?”
柳员外差点气个仰倒。这话能在公堂上直接说吗?简直是送把柄给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鬼似的!
柳员外并没有压低声音,回答道:“你我问心无愧,不必担心此事!”
公堂这么大,即便他没有放大声音,众人也都听得到。
了解□□的三人组内心几乎同时冷笑起来。
问心无愧?这老头子还真是敢说。他若是问心无愧,那这案子还真是没有了问心有愧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