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秀桃幼时经历了那场天准之乱,至今仍记着当年天准宫兵临京都时,母后抱着自己痛哭的场景。长大后怀秀桃便比寻常公主多几分骄傲,因为自己的几位皇兄都不事修行,怀秀桃五岁时便以女子之躯入武道,虽然怀家武道天赋绝伦,但武道修行一途,最没有捷径可走,一丝一毫的修为都得经过千锤百炼,没有人知道怀秀桃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但这也使怀秀桃成为与秋茶花齐名的天才少女,修行界里经常暗中拿她与剑仙苏轻的女儿秋茶花相比。
想到此节,本来不想让怀秀桃掺和此事的怀修止,心里一阵动摇,看到跪在地上抽泣的女儿,怀修止心中无比的苦涩。
陈庆之叹了口气,上前把怀秀桃扶了起来。
“老师......”
陈庆之摇头示意怀秀桃不要说话,对怀修止沉声道“陛下,修行一途如修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修行也是,总不能让殿下一直待在深宫。更何况,苏轻敢让秋茶花只身赴北地,殿下并不比秋茶花差,陛下为何不让殿下出去历练一番呢?”
陈庆之走到桌前,指着桌上的地图,道“陇西距京都不过一千六百里,沿途也没有什么危险,以殿下归一境的修为,足以应付。”
怀修止本就有些动摇,听到陈庆之的一番话,顿时泄了气,脸色愠怒道“去罢去罢,别给我惹出事就行了!”
听到怀修止的话,怀秀桃顿时破涕为笑,从地上站起来,跑到怀修止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父皇最好了!秀桃一定把那个人绑到京都!”
怀修止正色道“别瞎说,找到此人后不得盲目行事,先传信回京与朕和你老师商量”
“明白啦。”怀秀桃吐了吐舌头,煞是可爱。
陈庆之道“此人与殿下差不多大,身边应该有一中年刀客,算是殿下的师叔,见到他后不可少了礼数,好好说明来意。”
怀秀桃认真地点了点头,道“老师,我会注意的。”
怀修止稍稍放心,对陈庆之道“桃桃此行,不要让旁人知道,朕会下旨让桃桃去青蔚书院进修,庆之你也多费心。”
“那是自然。”
此时,梅园门口,值守的小太监正倚在廊柱打盹,一抹微不可查的黑影闪过。小太监眼皮微动,刚要醒过来,却又睡了过去。
秋天过了,便是冬天。
淮左郡向来多雪,如今已快要到冬至,整个淮左郡一片银装素裹。
滁州城外的官道上,一行马车行驶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长途跋涉,驾车的车夫昏昏欲睡的挥着鞭子,连拉车的马儿都有些垂头丧气。
虽说已经是八九点了,但天还是蒙蒙亮,叶源坐在车辕上打瞌睡。王世静喝住了车队,走到叶源身边,恭敬道“叶公子,滁州城到了。”
“嗯?”
叶源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见身前一脸恭敬的王世静,坐直身子,打了个哈欠道“滁州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