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石中剑怎么断的
虽然娜塔莎掩饰得很快，但七夜还是发现了她在自己动手时一瞬间的吃惊。
七夜当然知道自己刚才连话都不让吉尔·德·雷说完就杀了对方的行动有点微妙。哪怕娜塔莎在刚才那种场合恐怕下手比他还快，但毕竟他这不是披着亚瑟王的马甲嘛，大部分人心中对亚瑟王都有些美化，别人有点震惊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七夜是觉得自己做的其实还好啦……
旧剑背刺沙条爱歌是因为他一开始执念过深，为了赢圣杯战争默许了爱歌的一些操作，后来才觉得她和圣杯都太疯狂了，不阻止不行，为了避免误伤只能近距离从背后刺杀自己的御主，这行为还能用拯救世界来解释。
阿尔托莉雅的话，游戏后期好感度没刷高，言峰绮礼说你杀了你御主我就给你圣杯，她就砍了卫宫士郎……呃……
有这两位做参照，七夜自忖还是没拉低亚瑟王平均道德水平的。不懂变通还怎么做王！
而且他选择那个时机动手的原因其实比较复杂。
一方面是吉尔·德·雷不知悔改的话语，让他想起了自己去调查时看到的那些被虐杀的幼童尸体，替天行道念头有点不想克制，一方面是……他是个冒牌英灵，没有续航，打起来还真不一定能打赢御主还活着的吉尔·德·雷。
综合考虑的话，刚才真的是个非常好的时机了，吉尔·德·雷根本来不及反抗，也就不会把战场扩大到害死更多无辜人的程度，除了自己的形象有所损害以外，没有任何其他问题。
就算这个决定会让原本已经相信自己的人们再度开始怀疑他，七夜也完全不觉得后悔，吉尔·德·雷死有余辜，他永远不会为了自己杀死一个这样的疯子而感到后悔。
虽然披着英灵的皮，但七夜并不会为了维持形象而压下自己的真实想法。想做什么就先做，怎么圆回来，是做完之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影帝七夜对自己即兴演出的能力充满信任，并且已经兴致勃勃地在脑海中排练起了接下来的剧本。
没一会儿基地那边就主动联络了他，不过听托尼的语气好像还挺轻松的，仿佛完全没受影响：“你要去见那个召唤吉尔·德·雷的人吗？”
“要。”七夜果断答应了下来。
他必须知道这货到底是怎么召唤的吉尔·德·雷，最好能解除隐患，不然要是再有人得到这个方法，召唤点什么危险角色出来，他岂不是要经常跑这个世界？
“娜塔莎和你一起，你们在原地等神盾局的人接吧，他们马上到。”
关掉话筒，托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嘿，你们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不就是解决得快了点吗？”
“这不是快不快的事……”鹰眼吐槽，“如果是我，我会在他刚要开始逼逼的时候就杀了他，亚瑟王已经很有耐心了，但……”
亚瑟王又不是特工，他不是骑士吗！
听得出鹰眼言外之意的托尼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他应该在动手之前，先像你看的电影里一样，从‘记住，将要杀死你的人是尤瑟王之子亚瑟’开始？”
看了不少亚瑟王电影的鹰眼：“……”
——不！我没有这样想！古代也就算了，现代还这么干的人，不是中二病就是傻逼吧！
托尼摊了摊手：“难道你不知道石中剑是怎么断的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早就把亚瑟王传说给查了个底朝天了好吗。
亚瑟王在与伯林诺王决斗的时候，前两次平手，第三次落败，于是不甘心的亚瑟王违反了骑士精神，拔出石中剑与再三强调不愿比试剑术的伯林诺王继续战斗，最后以石中剑被伯林诺王斩断结束。
虽然传说不一定完全真实，但从亚瑟王自己讲的部分来看，基本都只是细节对不上，这种大事件应该不会出入太大……
………………
这么一想，亚瑟王好像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循规蹈矩的人啊！他也会冲动，也会热血上头做点不妙的事……到底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对方是个无比正直不会耍手段的人呢？！何况他杀的又不是什么无辜人士，是个用恶魔形容都嫌轻的敌人。
只在最开始吓一跳，但并没有往心里去的班纳博士想了想：“果然是气质问题……？”
亚瑟王总是给人一种光辉凛然的感觉，仿佛毫无阴霾的光明，莫名让人想不出耍手段的样子。
在过于耀眼的人格魅力笼罩下，让人会下意识忽略他身上的一些不完美的地方。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吸引那么多出众的骑士加入他的麾下吧。
鹰眼若有所思地反省：“不能因为他是传说中的英雄，就以为我们已经很了解他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必然是复杂的。”
唉，没想到他一个资深特工居然也犯了先入为主这种低级错误。
主要是以前也没机会让他研究一个历史人物啊！别的先入为主顶多就有个模糊判断，亚瑟王这个，如果是英国人就是从小开始全方位渗透，他虽然不是英国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亚瑟王的出名程度超乎常人想象，简直是避不开的印象植入，受影响是难免的。
鹰眼反思结束发现美国队长居然还在沉默，以为他钻牛角尖了，不禁试探了声：“队长？”
“嗯？”一直沉思的史蒂夫·罗杰斯抬头，奇怪地问，“怎么了？”
鹰眼静静地看着美国队长，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队长，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战争是为了达到严肃的目的而采取的严肃的手段。”复仇者里看似最正直古板的美国队长思考了一下，突然说起了明显不是临时构思的话语，“由仁慈而产生的错误思想是最为有害的。不顾一切、不惜流血地使用暴力的一方，在对方不同样做的同时，必然会取得优势。”
“卡尔·冯·克劳塞维茨《战争论》。”鹰眼嘴角抽搐着说，“好吧，战争。”
亚瑟王和吉尔·德·雷要真打起来的话，照纽约时那个破坏力度，的确没办法普通地用打斗来形容……
看样子这里最没有多想的就是美国队长了，作为一个优秀的战术师和战场指挥官，队长大概很理解亚瑟王？
所以只有他这个不小心看多了电影的亚瑟王角色粉在大惊小怪吗！？
于是当七夜在神盾局的地盘上跟复仇者们汇合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这群人貌似已经自说自话地擅自帮他丰富了人设，他准备了一路的剧本全废了，这里根本没有他能发挥的余地。
七夜：？？？
你们也太自觉了吧！？之前的警惕心都离家出走了吗？！
唉，算了，毕竟最不容易暴露的假象，就是自己脑补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