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飞冲进通天塔之后,顺着楼梯很快就上了三五层。他丹田提气,将太乙先天功的已经突破的八层功法,在周身经脉之中匀速地运行了一遍,片刻之后,他的身子顿觉轻松了百倍。丹田中的真力,卸去了一部分体重,他的脚步更加得快了,转瞬间,就已经上了十几层塔。
这通天塔成八角状,每个角落都放置着一个红木烛台,上面点着残烛,苏飞抬眼望去,只见头顶上数不胜数的烛光,仿佛一直蔓延到天际。如果道长所言非虚,那只要取得那圣水,佳禾的毒也就有得解了。想到此处,他心内更是动力大增,一口气又登上了三十几层楼,可是这几层对于通天塔的高度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苏飞喘了口气,稍作歇息,透过塔中雕花的木窗,他只能看到窗外的云雾。这塔在山上,青尘山的海拔本来就已经有个几千米了,此时再加上这塔的高度,苏飞身在其中,只感觉到呼吸困难,氧气稀薄,身子越来越虚弱。
此时他的上面还有九万多层,如果自己单凭着脚力爬到那上面,不知要何年何月。可是此时,许佳禾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的信念又坚定了几分。这一次,不论如何,他都要取下圣水,给佳禾驱毒。哪怕就算自己累死在这塔中,他也要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
苏飞的骨子里有股韧劲,越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就越能激发他的潜能。他不断地用真力,化去自己多余的体重,使自己的双脚不必那么费力。这通天塔每层都有个屏风和一个不大的小空间,地上尘埃落定,似乎是很久没人打扫过一样。
一个人做事,一旦有了信念,就会无比顽强。
此时此刻,苏飞的心中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爬到顶层,拿到圣水,然后救人。
又过了差不多两三柱香的时间,苏飞转眼间就已经来到了塔的两百多层。这两百多层的塔,其实对于苏飞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可是奈何随着高度的增加,塔内的气压也在发生着变化,空气也越来越稀薄。苏飞呼吸急促,看了看窗外,发现窗外除了蓝天白云之外,连只飞鸟也没有。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这才两百层,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呼吸难受,倘若上了塔顶,岂不是会被憋死?”苏飞抬头仰望,喃喃自语道。
他思考了一会儿,索性直接停止了呼吸,开始按照练功的法门进行龟息。
“龟息”乃太乙先天功练至一定境界,所产生的呼吸之法。是谓呼吸调息如龟,不饮不食而能长生。以为龟睡时,气由耳入,自脐下三寸而出。摒弃了口鼻,模仿婴儿在胎中通过肚脐呼吸。这样的呼吸,也是使身体的各种器官进入休眠状态,心脏的跳动也会变得缓慢。此时,苏飞采用龟息之法,只想保存自己的体力,等到最后的时候,在发力冲刺,一举登到塔顶。
……
这一招极为奏效,他的肚脐代替了口鼻,呼吸绵软,犹如老龟,长此以往,苏飞渐渐地忘却了高度的低气压带给他的压力,在不停地爬塔过程中,经脉中的真气无时无刻不在涌动,只这一会儿,这真气就已经在周身运行了几圈。
“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飞自言自语道。他只感觉到,真气不停地在体内激荡,而且越往高处爬,他浑身的气血就越充盈。这种感觉,简直比之前练功时都要来得舒服。
又过了差不多了两盏茶的功夫,苏飞通过龟息之法,克服了呼吸上的困难,很轻松地就来到了第九百层。这期间,苏飞发现自己没过一百层之后,体中的真气就会有巨大的变化。
在前一百层的时候,他只感觉呼吸急促,跟常人运动时所产生的效果一样,他的心肺功能都在不停地运作。
但是当他到了第二百层的时候,他就开始感觉到真气会随着自己的运动在发生着变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体内多了一根绳子,在不停地牵扯着自己。
而当到了三四百层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等到第五百层往上的时候,他的真气已经开始按照特定的路线在体内循环了。
一直到九百层的时候,这种感觉才慢慢消失……
“这是什么情况?”苏飞一边想着,一边用意念引导了下真气,发现真气来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而且也更迅速了,基本是意到气即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天色渐渐地幽暗了起来,塔内的烛光也越来越开始摇摇曳曳,好像随时会熄灭一般。他继续向塔顶进发,终于在夜色完全降临的时候,他来到了通天塔的第一千层。
这一层与其他层的装饰完全不同,上到上面之后,苏飞来到了屏风的面前,扶着栏杆,向着下面大喊了一声,“啊!”
回声渐行渐远,直到很久才消散。他绕过屏风,发现后面有一面白墙,上面有字迹。但是由于时间太久,那字迹已经开始模糊了,不过还是勉强能看清。
苏飞借着昏暗的烛光,一字一句地看着那上面的字,“通天塔第一千层,能到此层者,定然是世间武者之最,身力皆佳。通天之法,会于此。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何为无涯?是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此后的字,由于实在是太过模糊,已经完全不能辨认了。
苏飞琢磨着这番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能来到这一千层,只能算体力较好,有点身手,一般练过武的人,爬个一千层应该问题不大。所以苏飞也没在意,正要起身继续上塔。
可就在他上了一级台阶的时候,猛然间发现在那几句话的旁边,还有一整副特别巨大的壁画。那壁画上的人摆着很多武功招式,穿着看起来应该就是个道士。那些招式看起来稀松平常,没有一点儿玄妙,不过在每个招式的下面,都有一小行关于这招式的调息之法。
苏飞看着第一幅图上的最开始的三个隶字,喃喃地说道:“无涯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