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熊熊燃烧,浓烟滚滚升腾。
郭啸天站在破损的皇宫废墟里,目色眸光幽幽暗暗,淡灰色的眼瞳里如有亿万冤魂怨鬼,以及在他心里随着自己功力愈加深厚,如同融入自己心魔一般的不可名状的“阴影”在里面咆哮。
它们混合在了一起,想要拼命的挣脱他肉体的束缚,撕咬着他的血肉之躯,然后从他的身体里面以“郭啸天”的身份破壳而出。
一声混乱不堪的“宴会鼓声”在这里疯狂肆意,开封汴京深处,那万间精致宫阙瞬间都作了土。
'烟土飞荡之中,无数奇异、神秘、荒诞、血腥的图案,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有意识的挪动着,仅在刹那的时机就已经组成了一个硕大的诡异祭坛。
祭坛上下,像是被无数的乌黑浓厚的血液所填满,满是不可思议思议的森森阴影恶意。
而一根又一根的纹路像是“血管”以这祭坛为中心,悄然无声,又在以人眼难以察觉的速度中,将整个开封汴京,连同在这汴京城外浩荡战场,都尽数包裹进了这庞大无比的祭坛纹路里!
纹路在以肉眼难见的频率细微的震动着,每一次的震动都是有不能想象的战场污血被这些纹路吸纳,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被集中在了坐落在曾经开封皇城上的通天祭坛。
“杨校尉,这……”
战场上,一众人等目望着这一离奇诡异的一幕后,不由将视线投向了对此默然的杨铁心,似乎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什么讯息。
从一开始,他们跟着郭啸天走上这条道路以后,就已经有了一条路走到黑的觉悟。而他们也在很早前就知道郭将军不知为何,对于这位杨家的末代后人另眼相待。
真是时刻都把他带在身边刻意培养,很多的事情就根本没想过瞒着这位杨校尉。甚至连武林里秘而不传的绝世武功也是不保留的与杨校尉交流。
而杨校尉也没有辜负过将军对他的信任,许多事情也不需要郭将军动手,自然而然的就在替他扫清前途上的障碍了。
所以要说对他们那位堪称是一日七十变郭将军最了解的,无疑就是这位杨校尉了。
现在战场上情境诡秘,异象不断,要说杨校尉对这事一无所知,估计谁都不会相信。
不过……看看模样,杨校尉他也不准备对他们交代什么,几位士兵微微相视几眼,就准备找个话题岔开。
“诸位将士保持警戒,然后……然后杀光这群金人!”无数的纹路在战场蔓延,每一次血色苍穹般的光辉在细细闪烁时,都是在带有无数鲜血被吸干成干尸的金军尸体化成飞灰了瞬间。
杨铁心似冷铁,似乎压根不在意。
下一刻,就已从嘴里说出了这无比冷酷无情的一句:“这群异族蛮夷,占我华夏土地,辱我华夏之民,它们完全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也许它们会在我们强大的时候,卑微如弱犬,由此不断学习我华夏的文明,如软刀割肉般的慢慢放尽我华夏之民的鲜血。也许这些蛮夷的举动,会让人以为他们是真心仰慕我华夏九州的文化,想要成为其中一员,能够让某些人自诩自己教化了得,是当今圣人,是万民楷模。
但在这些异族蛮夷不断欺压我华夏之地,杀我华夏之民时所染的血的事实,却也被那些“圣人”们视而不见,只认为这是时代的阵痛,是可以轻易无视掉的小事。
但那些自诩“圣人”的白痴们根本就不知道,能够保护住我们华夏九州,炎黄之名源远流长一脉相承的,从来不是嘴上的口舌,而是手上的利剑!
只要我们稍微虚弱,这一群蛮夷就会抛弃掉他的伪装,在我们的身上狠狠地撕咬,甚至要再欺压在我们的身上作威作福。自从上古商朝有了蛮夷之辩开始,便死死纠缠在我九州的四周。
我杨家就是在这上面吃尽了大亏,每一次都在那些宋朝文臣的监军指挥下不能尽全功,最后斩草不尽,春风又生,生生被灭族身死,只余下了我一个人。
这一次我们在郭将军的带领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但我们绝对不能够学那些沽名钓誉,企图要教化蛮夷,要做“圣人”的文人。嘿嘿嘿……宋室皇朝成了那样一副鬼样子,他们起码要有五六成的责任!
自家的人民都吃不饱,又受尽了委屈痛楚,他们还一天到晚为了自己的名声想着给这些蛮夷来教化,简直放他娘的臭屁!!
将金国所有兵种,全部高层,完颜氏一脉斩尽,足以保我神州四十年的太平!所以杀!全杀!以他们金朝一国异族人口的京观,来重铸我九州炎黄之名!”
“喏!”一瞬,在场一位位皆是点头应道。
言语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丝毫的怀疑,反而是满满的赤血狂热!
本身,他们询问郭啸天和杨铁心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借口,亦或者是一个交代。
现在杨铁心,已经给了他们一个交代,自然一个个都是念头通达。
本来在这个军队里没有那些文臣太监们做监军;也没有他们随意适意妄为的指手画脚,以所谓的“圣贤之言”来限制他们的行动;也没有人在最紧要的时候,突然来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圣旨金牌,叫他们一切前功尽弃。
既然如此,那就杀吧!
就像是郭将军说的一样:“胡无人,汉道昌。”
只要杀尽了这一群群各式各样的异类蛮夷,自然不会再有谁来挡住我们汉人的脚步。
简单粗暴,直指问题的最核心,又不需要动什么脑子,简直就是他们军人的最爱!
下一刻,一柄柄早已饥渴难耐,却有充满了各种伤痕、断纹、豁口的杀戮兵器,就已经映照出了那些金人们惊恐欲绝的面容,一抹抹血色顷刻间覆盖大地,但在转眼间这些异族的血就被这倾覆于整个战场上的赤色纹路尽数吸纳!
诡异、残酷、无情!
但不知为何……又带动着丝许的怪异般的神圣!
“郭将军,你可要活着从那祭坛上上下来啊。如果一场灭族灭种的血祭都不足以取悦你的那位“道”的话,那……那、那....”
这一刻,杨铁心隐约感觉到一直被自己置放在胸口处,由郭将军亲自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一卷书籍里所蕴藏的如生灵般的滑腻与悸动,不知转动了多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