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的口罩,沈崇早在很久之前就准备好了,他就防着这一天呢。
装修新房是个长期活,小孩子好奇心又重,万一听到点风声,就很可能会闹着哭着要去看。
沈崇用高压政策或许能勉强压住,但他觉得没必要。
只要预防得当,可以带欣欣过去溜达一次。
但只能一次,不能再多。
这口罩也不简单,集通透性和极高的甲醛吸附率于一体,价值三百多一个,并且还是一次性的。
就连在上面画画的水彩也非凡品,沈崇专门挑选的无味无毒无弥散的可食用色素。
为了宝贝女儿,他将一切都做到万无一失,永远也不嫌麻烦。
这对别的孩子爹可能很难,谁能在脑子里记这么多事,就算记住了,谁又有这么强的行动力,说做就做,并且还能做好?
沈崇能!
并且很轻松。
“谢谢爸爸!来亲一个!”
欣欣嘴上戴着画了沈崇原创的卡通猫涂装的口罩,隔着口罩在沈崇脸上嘴了个。
梁仔看得羡慕,心里又开始起歪心思。
唉,我也想要一群小狗子围着我。
如果我能和哈莉修成正果,到时候一群最优秀的田园犬血统和二哈血统混血在一起的乖宝宝围拢着我……
我大概会死吧?
沈崇一手牵着欣欣,欣欣则牵着狗绳,直奔隔壁栋的新房。
到那边时装修队已经撤场,只剩下经理、包工头和刚刚赶来的设计师。
沈崇先只和众人简单招呼,然后带着兴冲冲的欣欣和梁仔在房子里溜达一圈。
对于最终装出来的效果,他很满意,几乎无可挑剔。
新绿公司的人不傻,没必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沈老板后面那事并非虚言,人家是真要搞牧场,那才是大生意。
沈崇看似走马观花,但其实都仗着超强记忆在心里全盘记下,并且在快速复盘。
等看完之后,沈崇带着还依依不舍的欣欣站到大门外,与新绿公司的经理交接。
“沈先生,您还满意吧?”
经理信心十足的问。
他当然有信心。
沈崇这套房的改造初步总投资接近三十万,再算上他支付给工人的加班工资,已经开出去三十几万好远。
但是,到目前为止,新绿公司几乎没赚到钱!
为了保质保量又高速的完成,所有工人都用的手艺最好的大工,甚至有的还是临时从别的工地调过来。
电气方面,沈崇用了最好的线材,就连走线的管道都比一般人的厚,做工更比一般的复杂。
这些都是砸进去的成本,体现在新绿公司头上,就是造价。
沈崇点头,“是不错,我相当满意,有劳贵公司诸位了。”
所有细节与他设计出来的图纸一模一样,他不满意别人的成果,就是否定自我。
沈崇当场拨款,将总工程款付到只剩最后百分之三十质保金。
“这样,后天下午,我约了蜀建事务所的人过来协助验收,到时候验收没问题,我当场结算质保金,你们看可以不?”
新绿公司经理点头,“行!沈老板爽快人!”
与房建或者安装工程不太一样,在装饰装修的行规里,是没有最后质押5%这个说法的,很多公司为了压低成本和价格,利润本就不高,这点质押金实在抠不出来。
除非总造价超过百万,不然连这点钱都要谈,也太丢份了。
谈定这事,沈崇便带欣欣和狗子回家。
欣欣当然舍不得走,嘴里还念叨着自己的粉红小卧室。
这事沈崇可不能依她,左哄右哄就是不松口。
“爸爸,再让我去看一下嘛,就一下下,好不好嘛?”
欣欣拽着沈崇的手指直摇晃,大眼睛简直会说话,可怜楚楚的样子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沈奶爸带了欣欣这么久,还很少遇到她如此难缠的时刻,倍感头大。
我老沈果然还是膨胀了,就不该轻易答应她过来。
误以为欣欣不是熊孩子就提不动刀,自己就飘起来了。
天底下的娃,哪个真可能随时随刻都那么听话。
一切新鲜的东西对小孩子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况乎爸爸的新家?
“欣欣,爸爸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真不能再进去啦。刚刚你都闻到味道了吧?那种臭臭的味道,要回头等爸爸变魔法把味道给变没了,才能再带你来的。”
欣欣挣扎好久,见沈崇确实不松口,绝望了。
她不再闹,嘟着嘴不说话,眼珠子里泛泪花,还抬手抓挠着自己的头发。
小孩子是世上最好的演员,演技都是天生的,浑然天成,无懈可击。
沈崇看得心窝里那个难受,痛并折磨着,他感觉自己快要顶不住了。
就在此时,他突然眼睛一亮,想起曾经看过的育儿经里特别经典的一句话。
“当小孩子对某件大人觉得不好的事产生强烈兴趣时,不要试图强行控制他们,更不要声色俱厉的呵斥。作为大人,应该找出另一件能引发小孩子兴趣的事情,巧妙的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沈崇蹲下来,抬手摸了摸欣欣的头发,“欣欣,爸爸发现你的头发有点乱喔,以前妈妈和蒋阿姨有没有给你扎过那种特别漂亮的艺术辫子?”
欣欣的注意力果然被分散了,眼泪去得比来得还快,“啊?特别漂亮的艺术……辫子?那是什么样的呀?”
沈崇掏出手机,果断搜索儿童编发教程,第一个就是超可爱花瓣头。
欣欣果然当时就看愣住了,“哇,好羡慕,好漂亮,妈妈和蒋阿姨从来没有给我编过这种!”
沈崇又道:“爸爸现在就带你回家去,爸爸给你编,好不好?”
欣欣小脑袋连点,“好的!快!我们快回家!”
她话没说完,就牵着狗子往电梯跑去了。
后面的沈崇得意捏拳,天才奶爸果然名不虚传!
他早就发现了。
第一次见欣欣时,她的确编了辫子,但只是那种很普通和常见的双马尾麻花辫。
后来几次也都差不多,蒋姐和老林都不是科班奶妈或者保姆,能编出整整齐齐的辫子已经很难为她们了。
尤其老林,就她那双手,签的字都价值上亿的,用来给欣欣编辫子,那多委屈?
但欣欣的同学里家境就没一个差的,不少人还专门请了经过职业培训的顶级保姆,月薪一两万那种。
老林虽然有钱,但她似乎不太信得过别人,没请。
可能她是怕不小心被某些人安插了眼线吧,反正蒋玉带得也不算太差,唯独扎辫子这事没能玩出花来而已。
但平时在学校或者小区里时,欣欣肯定没少羡慕,不然不至于自己一提她就中招。
狗子这会儿心里也是服。
咱老大有毒。
哄小主子时堪称大师级,哄大宝贝时就弱智得一匹。
不都是哄女人吗,本质上不都一样的吗?
咋的你发挥出来的水平天差地别呢?
等回到家,沈崇先让欣欣自个儿看电视,他则跑电脑前认认真真的从头到尾学教程。
就在这时候,沈崇电话响了,蒋玉打来的。
“沈崇你现在和欣欣在一起吗?”
“在的蒋姐,什么事呀?”
蒋玉稍稍犹豫,问道:“那个,明天你公司有事情吗?方便请假不?”
沈崇面色一喜,好事!
“蒋姐你就甭担心,你们放心的去吧……哦不,放心的出差,欣欣只管交给我!”
妈蛋差点把天聊死。
蒋玉白眼直翻,你这心机婊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
“唉,对,我们是要出差,最快也得明天晚上回。明天欣欣就交给你了,没问题?”
“没问题!”
“明天欣欣还有另一个事,得你带她一起去办了,去莫利亚私人医院,找三楼一号诊室的欧阳医生,我们从加拿大订购的进口疫苗到了,得给欣欣打疫苗。”
沈崇点头,“行,没问题,但我记得咱们国内孩子五岁没有疫苗吧?”
“所以我才说是进口的啊!八千多美金一支呢!”
“噗!喔喔。”
客厅里的欣欣听到沈崇在和人打电话,凑上前来,“爸爸,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吗?”
沈崇随口答道,“是你蒋阿姨。”
欣欣兴高采烈的喔喔一声,把嘴巴凑到话筒边,“蒋阿姨工作不要太辛苦啦!”
蒋玉心里那个美哟。
然后欣欣又道:“给妈妈说也不要太辛苦啦!我在爸爸这里很开心,不要担心我。”
旁边正偷听的林总心里也美起来了。
欣欣的话简直说不够,“爸爸说要给我扎辫子呢,特别特别好看的辫子,等爸爸扎好了,蒋阿姨你们想看吗?”
电话的另一头,隐约传来声噗嗤讥笑。
沈崇老脸一黑,闻到股熟悉的味道。
果然,三秒钟后就听实在绷不住的林知书调侃,“沈崇你这大老爷们也能扎辫子?你可别把欣欣扎成个刺猬头。”
沈崇深吸口气,“孩子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天天闯。我总这样打你脸,良心真的难安的。”
林知书呸他一声,“别逗我了,你可别小瞧了扎辫子,这事要的是心灵手巧,二者缺一不可。就你这缺心眼缺到欠费,又是个大老粗的大手掌,你就别折腾欣欣了。”
“得,咱们话可撂这儿,等我给欣欣扎好辫子拍照发给你,你自己想好输给我点什么!”
“行,行,等你好消息,就这样,我们忙,先挂了。”
挂断电话,沈崇直磨牙。
老林真的不长记性。
余生,我一定要好好的打你脸。
打完左脸打右脸,打完右脸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