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重新取出一张宣纸,平铺在桌面上,开始书写了起来。
赵文写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对美洲的规划。
虽然现在还没有能力大规模的移民美洲,但是也应该提前做好规划。
在赵文的规划中,先在郑一官占据的地方建立几个城池。这几个城池就是以后郑一官的根据地,随着往美洲的移民增多,然后再以这几座城池进行扩建。
将规划写完之后,赵文又让人将孙元化找了过来。
孙元化是工部尚书,掌管工程建造。而宋应星是研究院总管事以及工业尚书。
虽然工部和工业只差一个字,但是这两者之间却天差地别。
孙元化来到了御书房里,和刘文众他们一样,也被赵文赐座,坐在了赵文的面前。
赵文看着孙元化,说道:“陕西四川那里的地形勘察的怎么样了?还有多长时间能够动工修建铁路?”
“回陛下,今年年底之后,陕西的地形就能彻底的勘察完毕。但是四川的地形最起码还要两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勘察完毕!”孙元化一脸凝重的道。
四川不比陕西,四川地形复杂,山川多水流多平原少,除过成都平原之外,其他的地方大多都是山区。
在山区勘察地形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这是一件非常费时间的事情。
也幸亏勘探的地方都是四川的主要城市,要是勘探四川所有的城市,估计没有四五年的时间,是根本完成不了的。
陕西北部虽然是黄土高原,可是那里的人口数量少,而且黄土高原的地形相对单一,勘探起来也要比四川快。
关中是一片平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唯一费时间的就是陕南一代,但是陕南的面积要比四川小。
“看来短时间内想要将铁路修到四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目前还有多长时间能开始修建通往陕西的铁路?”赵文看着孙元化。
孙元化道:“陛下,现在正在做准备工作,修建铁路的东西已经开始往庆阳府修建。等到年后,就差不多了。年后开春,就可以开始修建了。
我们打算从庆阳府西部开始修建,直接往潼关修建。过了潼关,先是往渭南府修建,再从渭南府往西安府修建。这是陕西铁路的一期工程,我们估计的时间在一年左右。
但是,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孙元化说到最后,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西安府渭南府地处关中,地势平缓,修建铁路比较简单。但是,从平阳府往潼关修建的时候,却要跨过黄河。
想要跨过黄河,就必须要修建桥梁。这个时代的桥梁根本就支撑不了火车,所以必须使用钢构桥。
如今的孙元化已经组织了大量的人手,研究黄河跨河大桥的修建。
只不过,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孙元化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困难。
“什么麻烦?说出来听听!”赵文问道。
孙元化组织了一下语言,“陛下,最大的困难就是连接黄河两岸的跨河大桥。我们没有修建过跨越黄河这种大河的先例,所以我们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修建。
虽然陛下在大学的课本上提出过钢铁桥的概念,可是我们依旧有些弄不清楚。”
孙元化愁容满面,一想起跨河大桥,孙元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河不是其他河流能比较的,修建跨河大桥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你们目前对黄河两岸的勘探进行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选出来几个合适修建的地方?”赵文问道。
“倒是找到了几个地方,这些地方的详细数据已经送到了工部。臣正领着人对这几处地方进行研究,过几天,臣还打算去一趟,实地考察一下。”孙元化道。
“这样吧,你考察回来之后,将详细的数据拿给朕,朕好好研究研究。”赵文道。
虽然赵文不是桥梁专业的学生,可是赵文对桥梁也有所涉猎。谁让后世的祖国是享誉海外的基建狂魔呢?
赵文可能设计不出那些高大的高架桥,但是满足铁路运行的桥梁却是能设计出来的。
只不过缺少后世的工具,修建的速度可能会慢上不少。
对于赵文的本事,孙元化深有了解。如今宣镇的这个样子,几乎是赵文一手扶持起来的。
孙元化一听赵文要接手此事,心里松了一口气。
“臣下无能,还要劳烦陛下!”孙元化一脸歉意。
“无妨,人力有时尽,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赵文摆摆手,接着道:“如今能不能从工部挤出来一些勘探的人手?朕打算送到美洲去!”
这是赵文找孙元化最大的目的。
“可以,差不多能挤出来五十人左右。”孙元化如实回答。
“五十人虽然有些少,可是也好过没有。”赵文念叨了几声,“这样吧,将这些人都集中起来,让他们去找郑一官。”
“臣领旨!”孙元化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好了,爱卿先退下去吧!”赵文冲着孙元化摆摆手。
孙元化退出去之后,赵文让陈东来将自己的规划带着,送给郑一官。
做完这一切之后,赵文换上了一身常服,来到了钢铁厂里面。
如今宣镇的钢铁厂已经实现了一天十二时辰不停产的能力,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钢铁出产。
钢铁厂中生产出来的这些钢铁主要是用来制造铁轨,蒸汽机车以及车厢,发电机组,烧柴汽车,钢筋等等这些东西。
在工业化的初期阶段,对于钢铁的需求量是巨大的。也幸亏赵文之前积攒了不少家底,不然这么折腾,赵文还真的折腾不起。
历史上的工业化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几乎没几个国家能完成工业化。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家底太薄,支持不了工业化初期的消耗。搅屎棍之所以能率先完成工业化改革,就是因为搅屎棍在全世界掠夺财富。
要不是这个原因,光是搅屎棍那点地方,别想完成工业化。
这片土地上几千年来淤积下来的金银铜数量多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大明朝廷虽然没钱,但是民间的钱可不少。
光是之前赵文在晋商那里都弄了不少钱,更别说那些藩王了。
赵文弄出来的那些银币,就是想将民间的财富挖掘出来,用在工业上。
赵文在钢铁厂中转悠着,机械轰鸣声响彻不停,钢铁厂中巨大的烟囱往外面冒着黑烟。
赵文站在钢铁厂中的一片空地上,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满是笑容。
“这是工业化的气息,这是钢铁的气息!”赵文闭上眼睛,闻着空气中的各种味道。
这些味道在别人看来,难闻的厉害,可是对于赵文,却别有一番滋味。
“钢铁厂虽然出产的钢铁数量多,但是脚下的土地实在是太大,光是一个钢铁厂还是远远不够的。以后还要接着加盖钢铁厂,除过宣镇之外,其他地方也要建设,规模越大越好。”
赵文睁开眼睛,走在钢铁厂中,心里不停的想着。
在钢铁厂视察了一番后,赵文又来到了汽车制造厂。
汽车制造厂已经完成了主体建设,目前只剩下安装剩余的加工设备。
因为有了电力,所以汽车制造厂中的加工设备都是用点力驱动的。
赵文视察完之后,在街头吃了夜市。
回到御书房,赵文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将大明地图拿了出来,铺在御书房的地面上。
赵文脱掉鞋子,走在大明地图上。
如今,大明只剩下京城、南直隶、广西、江西、浙江以及西南的这些地方还没有被赵文拿下。
虽然福建那边赵文并没有派兵攻打,可是因为海商协会的存在,所以福建暗地里已经成了赵文的领土,就剩下官员还没有更换。
“在治理疫病的这几个月中,四川的兵马大体上都已经回来了。四川湖广山东的这些兵马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赵文踩在地图上,手中拿着一根毛笔,在南直隶的区域上画了一个圈。
“兵分两路,一路从山东出发,攻打南直隶,另外一路从湖广出发,攻打南直隶。
拿下南直隶之后,再进兵浙江江西广东这些地方。目前,先将南直隶拿下再说。”
赵文将江西浙江广东这些地方画上一个三角形。
赵文研究了一阵子,随后穿上鞋子,坐在了桌子旁。
赵文取出几张宣纸,在宣纸上书写了起来。
片刻之后,赵文将宣纸折了起来。
“明天上衙之后,将朕写的送到军事院去,让军事院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朕要进军南直隶!”赵文看向陈东来。
陈东来道:“谨遵陛下旨意!”
第二天,陈东来将赵文昨天晚上写出来的东西送到了军事院。
军事院在齐青田的带领下,召开了会议。
经过三天的讨论,军事院终于指定出一个攻略南直隶的计划。
计划中,将四川回来的兵马分成两部分,送到山东和湖广。
赵大牛从山东出发,进军南直隶,先下徐州,然后兵分两路,一路往东,拿下淮安,再急转而下,攻略南直隶东南。
另一路从徐州往南,先拿下中都凤阳,再拿下滁州,最后兵临金陵城下。
宋虎从湖广出发,也是兵分两路,一路往东,兵锋直逼金陵城,和赵大牛的南路兵马合兵金陵城下。另一路往南,攻略南直隶南部。
规划书送到赵文这里后,赵文在规划书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可”,随后又下发到了军事院里。
军事院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传令兵四出,一道又一道的命令被传递了下去。
议政院也忙碌了起来,可是挑选接收这些地方的官员以及和军事有关的事情。
有了议政院和军事院的存在,赵文的工作量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赵文只需要掌总就行,那些细枝末节全都交给了两院。
四川回来的兵马坐上火车,往山西南部而去,到了山西南部之后,再按照之前的计划,兵分两路,分别去湖广和山东。
七月五号,赵大牛将山东境内所有的正规军调到了山东南部,囤积了起来。
宋虎也将湖广所有的正规军调到了湖广东部,囤积了起来。
在南直隶的北部和西部,常常能看到大量的骑兵。
这些骑兵正是赵大牛和宋虎派出来的夜不收。
南直隶中各个府县中的探子也活跃起来,几乎每天都有探子出城,往赵大牛和宋虎那边去。
南直隶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可是,此时的南直隶当中,大部分的士绅们依旧醉生梦死,根本就没有想到大战即将来临。
七月十号,赵大牛率先进军。
大军从山东出发,直扑徐州。
仅仅一天半的功夫,赵大牛的兵马便兵临徐州城下。
徐州城中的守军在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兵马时,头皮发麻。
赵大牛也没有啰嗦,直接将军中的重型火炮拉了出来,对着徐州城的城门就是两炮。
两炮过后,城墙上的守军干脆利落的投降了。
赵大牛不费吹灰之力,率领着兵马走进了徐州城。
在徐州城休整了两天,赵大牛将手中的兵马兵分两路,按照军事院的计划出兵。
赵大牛率领着南路兵马,朝着中都凤阳而去。
宋虎的兵马也被他分成两路,往东往南攻打。
宋虎骑在战马上,率领着东路兵马,往金陵的方向进军。
东路兵马的第一站便是庐州府,宋虎的兵马在庐州府境内出入无人之境,没几天的功夫就兵临庐州府城之下。
没有意外,宋虎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将庐州府拿了下来。
这时,徐州、庐州失陷的消息也被送到了金陵城中。
虽然当地的官员想要将消息往京城送去,可是条件不允许他们往京城送。
去往京城的道路已经全部断绝,他们就算想送,也是于事无补。
在魏国公府的大厅中,金陵城以及金陵城附近府县的官员卫所兵将领们齐齐的坐在或者站在里面。
魏国公坐在主位上,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