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之心?那也得他们敢,在押送粮草的时候,派遣人手将他们给我盯死了。我就不相信,在咱们兵马的监视之下,这些俘虏还敢有不臣之心?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有不臣之心,想要破坏粮草的话,那什么也不用说了,直接杀了便是。”赵文冷声说道。
赵文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俘虏有不臣之心,就算他们又不臣之心,对于赵文来说也无所谓。
赵文麾下的这些兵马又不是吃素的,肯定不会让他们破坏粮食。
“别想那么多,这些俘虏自从被咱们俘虏之后,一个个乖的就像是孩子一样,哪里有不臣之心的样子?
就算他们有不臣之心,咱们的兵马也能让他们将这些小心思憋回去。”赵文一脸无所谓的道。
“既然如此,那就听大人的。”李小三也觉得赵文这番话有道理。
“行了,你先下去吧,明天一大早就先安排这件事情吧。将这件事情安排好之后,再朝下一道防线进军。”赵文冲着李小三摆摆手。
李小三冲着赵文行了一礼,随后走出了大帐。
当李小三走出去之后,赵文将放在桌子上的信件重新拿了起来,脑海中开始思索关于封王的事情。
思索了片刻,赵文将手中的信件装好,随后躺在了床上。
月光之下,赵文的大营静悄悄的,除过运营士兵发出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一夜而过,太阳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
营地中冒起了道道炊烟,赵文麾下的士兵们三三两两的围在火堆旁,看着火堆上面的铁锅。
铁锅中蒸的是罐头,虽然罐头可以冷吃,但是大清早就冷吃罐头对肠胃不好。
在俘虏所在的地方当中也有数量不少的火堆,火堆上同样架着铁锅。
但是和赵文麾下的兵马不同,俘虏营地中的铁锅里面,煮的是一些稀肉粥。
这些人都是俘虏,再加上运输线过长,所以赵文不可能像对待自己的兵马一样对待他们。
虽然是一些稀肉粥,但是对于这些俘虏来说,却是天下少有的美味。
这些俘虏是孙元化拉起来的队伍,孙元化对这些俘虏也非常上心,也舍得下本钱。
但是,舍得下本钱和有本钱下是两回事。
孙传庭驻守河南的时候,崇祯没有给他一分钱的银子,所有的东西都是孙传庭筹措而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孙传庭手中的物资有限,所以给这些俘虏提供的食物也非常有限,紧紧能够让这些俘虏吃饱肚子。
至于肉食,孙传庭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些士兵在驻守黄河防线的时候,很少碰荤腥,所以,当他们围在火堆旁,闻到阵阵肉香味的时候,一个个就像是老饕一样,死死地盯着火堆上的铁锅。
“你们这些人真是运气好,遇上了总兵大人,要是遇上车身,你们还想吃饱肚子,那简直就是在做梦。”一个炊事兵站在铁锅的旁边,用锅里面的大铁勺不停的搅动着,一边搅,一边说着。
围在他旁边的俘虏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下的铁锅,不停的咽着唾沫。
对于这个炊事兵说的话,这些俘虏几乎置若罔闻,根本没听进去。
此时的他们,心思全都在锅中的肉粥上。
“咕噜!”一个俘虏咬了一口唾沫,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他急忙用手将嘴角的哈喇子一抹,随后笑眯眯的说了起来,“这位军爷,宣镇的伙食真的有这么好吗?从我们被俘虏之后,几乎每天都有肉粥吃,这就像是做梦一样,我实在不敢想。”
“做梦?哈哈!”炊事兵搅动了一下锅中的稀肉粥,随后将锅盖盖上。
他看向这个俘虏,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开口道:“我告诉你们啊,在我们宣镇,几乎人人都能吃上肉,只要愿意,顿顿都有肉吃。
别看你们现在吃的是瘦肉粥,我告诉你,和我们这些总兵大人的士兵相比,你们吃的也就比猪食好一点。
别怪我看不起你们,事实就是如此。我们这些人吃的那是牛肉、猪肉、羊肉罐头,而且还有面条米饭,只要我们愿意,完全可以将牛肉猪肉羊肉当饭吃。
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做罐头吧?我告诉你们,罐头就是一个铁盒子,铁盒子里面装着各种肉,能冷吃也能加热吃。
罐头里面飘着一层油,里面的盐分还非常的充足。里面的肉更是香的不知道怎么说,我当时第一次吃这种罐头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的舌头咽下去。”
这个炊事兵一只手举着铁勺,一只手不停的挥舞着,手舞足蹈,一脸兴奋的对着这些俘虏士兵嚷嚷着。
这些俘虏看着这个炊事兵,脸上满是向往。
“乖乖,能将肉当饭吃,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事。”一个俘虏听着炊事兵的声音,哈喇子不停的流着,一脸震惊的喃喃说道。
“呵呵,看你们这点出息。”炊事兵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没好气的骂了几声。
炊事兵说罢,将铁锅上的锅盖揭开,用大铁勺在里面搅了搅。
片刻之后,炊事兵看向这些俘虏,“行了,可以吃了。拿着之前给你们发的碗筷,排好队,准备打饭。
我告诉你们,要是谁敢插队,谁敢抢,就和之前那样,赏赐五十军棍。”
炊事兵声音刚落,这些俘虏便急忙将之前发给他们的粗瓷大碗拿在手中,排好队准备吃饭。
当他们打上饭之后,就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没多长时间,他们就将碗中的肉粥吃的一干二净。
一些俘虏甚至还将手中的粗瓷大碗舔了个一干二净。
当他们吃完饭时,李小三带着一队人马来到了俘虏大营中。
李小三来这里正是处理赵文交给他们的事情。
李小三带领的人马差不多有三百人左右,他领着这些人马停在了俘虏大营的出口处。
“都挺好了,将我之前给你们说的给这些俘虏重复一遍,重复完毕之后,你们这些人就将这些俘虏带着,往太原方向开进。
将他们送到太原之后,你们就赶紧回来。记住,这是总兵大人亲自交代过的事情,一定要办好了,谁要事偷奸耍滑,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小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士兵,大声喊着。
赵文俘虏的人马不是很多,只有三千人不到,毕竟三万多人分布在黄河防线上,而赵文攻打的也不过是黄河防线的中路。
“明白!”这些士兵冲着李小三大喊一声。
李小三点点头,随后带着这些士兵走进了俘虏大营。
当时间来到中午的时候,李小三安排的那些士兵带领着赵文军中的俘虏朝着太原方向开进。
除过赵文这里之外,李小三爷派出去一些传令兵去东西两路,将赵文的命令传达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赵文再次向着剩余的黄河防线出发。
这个时候,孙传庭率领着溃兵以及黄河防线的部分兵马来到了沁阳。
孙传庭站在沁阳的城头上,看向城外,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宋虎率领的骑兵并没有攻打沁阳,而是从沁阳绕道,直逼河南府治所所在洛阳。
所以,孙传庭才能带领这些兵马进驻沁阳。
孙传庭也只能进驻沁阳,因为他们的后路已经被宋虎给截断了,他们就算是想退守洛阳,也不可能了。
“我我我我那两万大军果然被那股兵马给吞了!”孙传庭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如果那两万大军还在,那么孙传庭从黄河防线撤退的时候肯定能遇上这支兵马。
可是,从孙传庭撤退到现在,一个人影都没碰到。
而且,孙传庭在半路里还见到了发生过战斗的战场。
虽然战场被宋虎率领着人马打扫了一遍,可是里面依旧散落着一些没有被打扫干净的盔甲旗号。
孙传庭在看到这些盔甲旗号的时候,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唉!”吴甡站在孙传庭的身后,他长叹一声,“大人,咱们将黄河防线剩余的兵马撤走了一大半,恐怕要不了几天,黄河防线就会全线崩溃。黄河防线一旦崩溃,恐怕河南朝不保夕啊。”
“你说的这些我如何不知道?可是现在咱们有什么办法?对于咄咄逼人的赵贼,你觉得咱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孙传庭转过身子看向吴甡,一脸忧虑的道。
“大人,根据消息,如今那股骑兵已经兵临洛阳城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后路已经被这支骑兵给截断了。一旦赵贼的步兵攻占黄河防线,到时候兵锋肯定直指沁阳,皆是,咱们该如何是好?咱们该退往何处。”吴甡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脸凝重的看着孙传庭。
“咱们往东南走,去开封府。现在咱们只能去开封府,除过开封府之外,咱们去不了其他的地方。”
孙传庭看向东南方向,“通知沁阳城中,让城中所有士绅以及守军跟着我往东南方向后撤,绕过那股骑兵的兵锋,明天早上出发。
要不了几日,这里就会变成赵文的地盘。”
“可是大人,洛阳的福王以及卫辉府的潞王怎么办?福王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当今潞王和陛下的血缘关系也不远,要是咱们将他们扔在这里,被赵贼俘虏了,那该如何是好?”吴甡突然想起了福王和潞王,害怕晋王之事重演的他看向吴甡,一脸的担忧。
“卫辉府距离这里不远,现在派人通知的话,也来得及。可是如今洛阳已经被那股骑兵给围住了,咱们就算是想救,也救不出来。
要是执意去救,整不好还要将咱们搭进去。”孙传庭一脸为难的说道。
说到这里,吴甡也听明白了孙传庭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通知潞王,让他独自逃命,至于福王,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可是,咱们将福王扔下,到时候恐怕咱们要吃不了兜着走啊。”吴甡看向孙传庭,满是担心的道。
“你觉得咱们就算将福王救出来就能吃得了兜着走吗?救不救福王,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还不如保存实力,以图后事。”孙传庭说道。
孙传庭不是不想救福王,而是根本就不能救。
孙传庭现在手中的兵马只有几千人,而且还有大量的溃兵。
指望这些人去将福王一脉救出来,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恐怕连洛阳的城墙还没有摸到,就被那支古怪的骑兵给打败了。
“行了,不说这事了。你写一份军报,将此事上报上去。也不知道上次上的那封军堡陛下受到没有!”孙传庭看向吴甡,吩咐道。
吴甡点点头,随后顺着城墙走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孙传庭带着沁阳城中的士绅官员以及自己的兵马,朝着从南方向而去。
一个晚上,沁阳城中所有的人不可能收拾完毕,跟着孙传庭往东南而去的人也仅仅是府中的士绅官员。
至于普通老百姓,孙传庭根本就管不上。
沁阳城中原本是郑王的封地,可是之前赵文在河南剿灭李自成的时候,将郑王一脉给祸祸没了,所以孙传庭倒也不用担心郑王。
至于卫辉府的潞王,在今天早上也得到了孙传庭的消息。
在卫辉府的府城,潞王的王府大殿中,当代潞王朱常淓站在大殿中央,不停的喝骂着。
“该死的孙传庭,真是该死,当初修建黄河防线的时候,从寡人这里弄去了不少银两。原本寡人还以为黄河防线坚不可摧,固若金汤,没想到,这才多长时间,就全军溃败了。
现在还让寡人收拾东西,往开封府逃去。开封府是那么好去的吗?卫辉府是寡人的封地,寡人在这卫辉府中自由自在,不受人约束。
可是开封府是周王的封地,周王是太祖高皇帝亲封,寡人去了开封府,岂不是要时刻掣肘于人?
该死的孙传庭,他手下的大军怎么就像是废物一样。”潞王朱常淓拿着一封书信,在大殿中不停的转圈,脸上满是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