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必须得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小看了当今赵王。但与此同时,姜也有些高看他了。
赵王想杀姜,姜还想杀他呢。
现在无非就是看,谁的动作更快了。
姜说自己小看了赵王,是因为姜没想到赵王竟然还有这样一翻算计。可说姜高估了赵王,是因为赵王将目标放在了自己身上。
昨日姜与春平君一番交谈,对除掉赵王之心还有些动摇,可今日听李牧这么一说,姜已经坚定了必杀赵王之心。
李牧对姜的爱护,无疑让姜深深感动。
由李牧担任公子赵迁的老师,的确可以稍微缓和一下赵王对姜的杀心。
因为只要有李牧在,姜就不可能对公子赵迁产生威胁。
可不管李牧究竟能不能护住自己,姜都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姜无疑是怕死的,可人一旦怕死怕到了一定的境界,胆子反而会变得大起来。
这一点看起来似乎有些矛盾,但实则不然。只有怕死的人,才会想尽办法自保,而为了自保,就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姬无夜敢杀韩王吗?
未必敢。
可姜敢杀赵王。
因为赵王想杀姜,光是这一条,就足以引动姜的杀机了。
所以姜才说,自己高估了赵王。赵王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是他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姜宁可造反,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到赵王的手里。
李牧并没有发现姜的心理变化,淡淡笑道:“儿,稍后你去一趟司马尚的府邸吧!你的婚事也该定了。等你这趟出使韩国回来,便开始置办婚事吧!”
说到这里,李牧呵呵笑道:“也不知哪家的姑娘竟让你如此动心,还求到了为师的头上。也罢!司马尚与为师情同手足,倒是不需要用联姻来加深关系。”
姜深深拜道:“多谢老师。”
与李牧一同离开李府,李牧去了王宫的方向,姜则去了司马尚府邸。
司马家也算是赵国大族了,就是不知司马尚和东汉末期的司马懿有什么关系。
总之李牧的家族,未来发展的可是相当了得。
“哈哈哈!姜侯来了,姜侯可是稀客啊,快快请进。”司马尚笑呵呵迎道。
姜连忙说道:“司马将军与老师情同手足,又是看着长大的,这‘姜侯’之称可担待不起,司马将军还是叫我一声儿吧,这样听着还亲切些。”
“好!儿,快快请进。”
李牧早已与司马尚商议过此事,反正只是借司马家一个女儿的名义,对司马尚来说只是小事一件。
姜也是司马尚看着长大的,姜小时候,司马尚也指点过姜的武功和兵法。姜能够取得如今的成就,司马尚看在眼里,也是倍感欣慰。
与司马尚大致商议了一下婚礼事宜,姜拜别司马尚,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后院中,姜、李贺、胡夫人、弄玉四人边走边聊,姜道:“过两日,弄玉就先住到司马尚府,等从韩国回来,便举办婚事。”
李贺说道:“听说司马将军与大将军私交甚厚,这一点我们倒是不担心,可大王那边……”
姜笑道:“老师已经答应担任公子赵迁的老师,有了这个身份,再有郭开与春平君制衡,问题不是太大。”
李贺闻言点头道:“如此便好。”
胡夫人拉着弄玉,带着几分不舍的道:“你我母女相认不过数月,便要再次分别……去了司马府,女儿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受了什么委屈。”
弄玉安慰道:“母亲,分别不过数月,很快你我母女便会相聚。司马将军乃大将军至交,会好好照顾弄玉的。”
胡夫人看着姜,道:“侯爷,您和弄玉的婚事,可要尽快啊!”
姜点头道:“夫人放心,年后出使韩国,快则一月,慢则两月。在外人看来,与司马家的女儿已经订婚数月,年后三四月,便可以举行婚礼了。”
胡夫人算了算时间,道:“如此便好。”
姜又与众人聊了聊婚礼的事情,这些事有胡夫人帮着操办,姜也能放心。
分别后,姜将王虎、玄翦、墨鸦、焱妃四人召书房,众人刚到,姜阴沉着脸,沉声道:“赵王必须死,明年!”
一句话,便定下了赵王的死期。
焱妃皱了皱眉,疑问道:“侯爷,可是今日朝上发生了什么?”
姜没有回答,目光环视一周,最后停在玄翦和焱妃的身上,淡淡问道:“阴阳家的咒印如何?”
焱妃摇了摇头,道:“阴阳家的阴脉八咒早已失传,而且赵王身份尊贵,若离奇死亡,赵国定会彻查到底。相比之下,百越的毒术,或许可以让赵王死的悄无声息。”
玄翦见姜看着自己,便道:“属下可以一试。”
姜点点头,道:“算了,此事本侯自有定夺。”
墨鸦问道:“侯爷,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沉声道:“赵王,有杀本侯之心。”
“什么?”
姜解释道:“今日朝会刚到一半,赵王便以身体不适退下,而在此之前,赵王从未有过此等情况。”
说着,姜有将昨日自己与赵王的对话,以及今日与李牧的分析说于众人。
焱妃分析道:“侯爷勿忧,赵王之意,或许是想要逼迫大将军,让大将军主动做公子迁的老师,而非针对侯爷。”
姜摇了摇头,道:“或许有这个可能,你可出身百家,百家不比朝堂,权利之争的可怕之处便在于,只要是威胁到自己的人,就必须要死。”
“便如秦国,即便吕不韦失了相位,嬴政难道就会放过吕不韦吗?”
焱妃对秦国还算了解,也知道嬴政的性子。一旦吕不韦在权利之争中失败,他便是必死无疑。
姜冷声道:“帝王无情,他们称孤道寡不是没有原因。赵王既认为本侯是赵迁的威胁,他现在还能冷静判断,一旦他头脑发热,必对本侯动手。”
“本侯不想陷入被动。”
“既然赵王想杀本侯,那也莫怪本侯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