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从后半夜开始,狂风卷着雪片儿,又裹挟着雪尘肆掠了整整一夜,半刻也没消停。
就是这一夜的风雪,将昨天晚上朱振华、刘翠和三十多人在山间留下的脚印扫得干干净净,不留半痕迹。
而同时也正是因为这场风雪,本要上山继续搜剿“叛军”的俄罗斯帝国第二军第四师第八旅旅长维什尼克亚中校和他的军士们都窝在磨盘山的“匪巢”里休整了三天了。
在休整的同时,维什尼克亚中校也向海龙县城拍发着一举攻克匪巢的报捷电报。虽然他知道,他占的只是一座空巢,可是无论怎么,叛军闻风而逃,“匪巢”已经被强大的俄罗斯帝国的军队牢牢的控制了,这应该可以算得上是一次巨大的胜利。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海龙县城回电:维什尼克亚中校阁下,悉闻贵部军队所向披靡,攻占匪巢,本师长深感欣慰,但不知贵部此番顺利进占匪巢,剿灭了多少叛军,请将毙俘叛军数目迅速报上,以方便本师长向军区为贵部请功——俄罗斯帝国阿穆尔军区第二军第四师阿列克谢耶夫。
维什尼克亚中校皱着眉头,在过去的磨盘山聚义厅,如今的俄军团指挥部内来回踱着步子,问笔直的站在一旁的团长伊波利特道:“团长先生,将军问我们消灭了多少叛军,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们并没有看见一个叛军的影子,但是如果我军没有消灭一个叛军,而只是占领了一个空空如野的匪巢,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将军阁下需要的,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向将军阁下回电呢?”
聚义厅的zhōng yāng烧着一盘很旺的火堆,将这个聚义厅里面都烤得让人觉得有一燥热,与聚义厅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天壤之别。伊波利特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大汉,腆着个大肚子,一脸的络腮胡子,鼻窄且高高隆起,金黄sè的头发成波状,是典型的欧罗巴人种。他向维什尼克亚敬了一个标准的俄军军礼后道:“旅长阁下,如果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我们伟大的帝**人那是世界第一,但是,如果虚报战果,欺瞒长官,我尊敬的旅长阁下,您应该问问我们身边的三个清国人——一个传译和两个向导,在这方面他们个个都是天生的专家。”
维什尼克亚听了伊波利特的话,哈哈笑道:“我亲爱的团长先生,你的话得非常的有道理,可是让我去向猪请教问题——”维什尼克亚耸了耸肩:“那还不如杀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把叩”——,一声清脆的枪声响彻空寂的群山,回声久久不能散去。
这时,一个俄军士兵跑进聚义厅敬了个军礼后道:“禀报长官,我军在外面放哨的一个士兵被一发冷枪子弹打中了头部,阵亡了。”
维什尼克亚愤怒的猛地一下站了起来,问道:“是哪里的打来的冷枪?”
“从离我军不远的一作山上面。”
“立刻调集一个排的士兵,去看看是谁敢向我军开枪,找到他,逮住他,然后乱刀砍死他!”正当维什尼克亚无法向他的上级汇报战果的时候,“战果”来了。他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满脸贪婪的样子对伊波利特下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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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一枪正是朱振华的杰作。
朱振华和刘翠和领着三十多个兄弟在磨盘山附近的四个山洞里转悠了三天,可是就是不见俄军出动,于是朱振华只好和李松亭各提着一支“水连珠”摸到了磨盘山附近去一探究竟。
他们二人在离磨盘山不远的一片茂密的松林中隐蔽着,将磨盘山山寨附近俄军的活动看得清清楚楚,从种种迹象上看得出,俄军没有任何出动的意思。这可不是朱振华一枪不放就放弃磨盘山山寨的本意。为了激怒俄军,他提枪瞄准了一个在一个山包上站岗放哨的俄军士兵,只一枪便送他回了老家。
不一会儿,只见一队俄军士兵冲出了磨盘山山寨,向他们这边过来。
朱振华冷笑一声:“***,总算出来了!”他转头对李松亭道:“走,撤!”
朱振华和李松亭在前面跑,一个排的俄军沿着他们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追击。
李松亭跟朱振华临来前就已经安排好了撤退的线路。李松亭是猎人出身,最拿手的就是挖陷阱,下夹子。所以他在来的路上就在一路上都下好了捕熊的夹子,只等这些老毛子自己往上面踩。
果然,气势汹汹追击朱振华和李松亭的俄军那知道李松亭的这些把戏,刚追出不远,便有一个俄军士兵的腿被捕熊的夹子夹得血肉模糊,不能再行走,只好由两个俄军士兵将他搀扶回去。
如果一个捕熊的夹子是巧合,那两个捕熊的夹子那就是有人故意下的了。俄军追出不远,又有一个俄军士兵被夹断了腿,原本有三十人的俄军在两个士兵受伤后,能够作战的士兵便只剩下了二十四个人。
这支俄军再不敢撒开两腿拼命地追,他们只好搜索前进。
在前面跑得朱振华和李松亭见俄军没追上来,二人于是猫在一块铺满了白雪的大石头后面一面避风休息,一面等候俄军。
可是等了有半个时辰,还不见俄军追上来,李松亭问道:“朱大哥,这是咋了,这老毛子咋的还没上来?”
朱振华怀中抱着“水连珠”,往双手上哈着热气,对搓了一把,问道:“这一路上你下了多少个夹子?”
“身上带的都下了。”
朱振华一惊:“都下了?你带了多少夹子?”
“也就十一个还是十二个,俺记不清楚了。”
朱振华一听这话,哭笑不得:“你干嘛下这么多,下得多了,他们会被吓得不敢追的,如果这样那一线天那边的三当家的他们可就白等一场了。”罢,朱振华从大石头后面站了起来,准备原路返回。
李松亭一见朱振华要走回头路,问道:“朱大哥,你干啥去啊?”
朱振华道:“这些***追不上来,我得去给***们带带路。”
“俺也去。”李松亭一脸委屈的跟在朱振华的身后嘟囔道:“不是你的老毛子鬼得很吗,俺还不是怕他们踩不到俺下得夹子,俺才下这么多的,现在又来埋怨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