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回了自己的一居室。
房间里没什么家具,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放了一张床,一个没有电脑的电脑桌,还有就是一个衣柜,最值钱的是那个几平米的厨房里放着的冰箱了,看着破破烂烂的,秋山插电试了一下竟然还能用。
那个没有电脑的电脑桌上散乱着几本漫画,还有几盒偶像碟片,被郑重的放在角落的一个盒子里,秋山翻了翻,上面印着一个akb48的女子偶像组合。
房间好久没打扫过了,秋山费了好大劲打扫了一番,加上刚才跟那位桥本桑的一番折腾,早出了一身大汗,他匆匆冲了个澡,疲惫的身体就狠狠的摔在床上。
他狠狠的伸了个懒腰,两条长腿也尽可能的抻了一会儿,才深深的叹了口气,整个身子陷在被窝里。
要说这间小房间他最满意的就是这张大床了,现在的他有一米八三的个子,虽然房间狭小,可总算这张床能完整的容纳下他,左右还能尽兴的翻两个身不会掉下去。
折腾一番夜已深了,秋山折也躺在床上却又神奇的没有丁点儿睡意,他睁着眼,直直的望着天花板,脑袋里却在想着别的事儿。
“以后怎么办”,“去找工作吧”,“自己这样初来乍到的能找到工作吗”,“这位秋山君双亲可能都在吧”,“该怎么去面对他们呢”,“那个叫桥本的腰伤也不知道怎么样”……
越想越深,他感觉精神在兴奋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灵感,脑袋里一段段旋律在游荡。
反正睡不着,索性直接起床,秋山披了厚厚的被子,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一边轻声哼着旋律,一边将一个个音符落在纸上。
上辈子他自己也作曲作词过,当初还是靠着自己写的歌俘获了老婆的芳心,从一众狼多肉少的办公室抱得美人归,不过他最多也就是一高中老师,水品实在不怎么地,唬弄下小姑娘还行,真正的大场面是上不来的。
这次有些不同,旋律像是流水一样缓缓从脑海深处自然引来,又像落叶般落在那张白纸上,一首曲子的初稿竟然这么会儿就写成了?
“这是我写的?”
出乎预料,这首曲子的质量竟然十分优良,旋律哼起来也很上口,认真修改一下细节的话绝对有希望成歌的。
秋山折也细细品味着这首曲子,总体来说风格偏向流行曲,相对于单人独唱的话很适合群体演唱。
“或许能把这首曲子卖出去”。
秋山这样想着,现在他身上的资金大概还剩下十来万日元,听着挺多,但撑不了几天的,他得尽快去找工作了,可如果曲子卖出去的话应该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这样他就能有更充裕的时间去了解这个国家,也能更圆润的去融入这个陌生的社会。
多想了一会儿,脑海深处涌起一股深深的疲惫,秋山知道今天自己确实是用脑过度,只好停止思考,舒服的躺在床上,疲惫让他一瞬间就陷入了梦乡。
…………
早上六点,天色微亮,尽管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脑海里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还是准时叫醒了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在那狭窄的阳台打了两趟拳,又洗了个澡,才穿戴整齐下楼。
等他站在楼下的时候还是有点不适应,他还想着这么冷的天去街边摊上喝上一碗羊肉汤暖暖身体,最后也只好摇了摇头,去超市买了个面包凑活下。
现在的秋山折也就像刚上京的外乡人,带着陌生的目光打量这座城市,他出门前找到了自己的证件包,里面除了自己杂七杂八的证件之外,还有一张青山学院大学的毕业文书,这是现在秋山的立命根本。
秋山不太清楚这所大学的水准,他去找了个网吧,查一下这所大学,顺便在网上浏览了一下工作信息,又投递了几个不太走心的简历。
事实上他应该先去查证一下自己的身份的,可他有些担忧自己见到这人的父母该怎么解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一个杀人凶手。
还是先别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吧。
接下来的时间秋山就坐着电车游荡在东京都市里,想尽最快的时间熟悉这里的一切。
他去了著名的银座,涉谷,最核心的中央区,还去了宅男圣地秋叶原见识了一下盛大的cosplay漫展,一直到暮色降临才从超市里买了点食材回到住所。
上楼前他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桥本奈奈未的房间,紧锁着,貌似从昨天就没打开过。
“这人不会出啥事吧?”
秋山脑海里浮现出桥本奈奈未扑倒在地,昏迷凉凉的画面。
“这都什么鬼?”秋山晃晃脑袋,什么时候自己会有这种诡异的脑补技能了?
按照秋山折也的本质性格来说,能少一事绝不会去找事,但昨天两个人还算有了基础交流,又是邻居,而且她好像伤的确实挺严重,还是去看一眼吧,说不定自己能交到在这个国家的第一个朋友。
“桥本桑,你在吗?我是昨天的秋山。”
秋山折也说完敲了敲门,很意外的门并没上锁,轻易的被手指的力量推开了,等秋山看过去,桥本奈奈未正倒在门口,一动不动。
“我擦!”
秋山吓了一跳,赶紧推门进去,叫了她两声没有一点应答,只是脸色苍白的气若游丝。
“这儿的救护电话是多少来着?120?”秋山有点急,他还没去了解过这个国家的紧急联系号码。
又跑出去问了一个路人,秋山匆忙的报了救援电话,又赶紧回去守着。
她还是昨天那身装扮,秋山摸了摸她的额头,尽是冷汗消退后的冰凉,他只好扯了条被子把她包了起来,等着救护车赶来。
不得不说霓虹的救护措施真是相当迅速,几分钟后救护车就闪着红蓝光到来,秋山帮着将桥本奈奈未从楼上抱了下来,回去拿了她的包和钥匙,又回家特意拿了信用卡,才跟着救护车呼啸而去。
医院的诊定是腰部韧带撕裂,再加上身体虚弱,血糖过低,引发的昏迷,打了止痛药,又给挂上了葡萄糖点滴,折腾到了半夜,桥本奈奈未那苍白的脸色才回复到正常,安静的睡熟过去。
等搞定了一切,秋山才有时间去吐槽医院的费用,这一趟下来竟然花了他七万多钞,身家立马没了一大半儿,不过幸好这个国家的医疗保险制度异常贴心,可以减免退还近百分之七十的费用,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夜已深沉,他也只好找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实在没事做便去仔细观察一下这位喜欢幸灾乐祸同时也很不幸的桥本奈奈未。
长发到肩,披散着有点凌乱,配上熟睡中平静的脸第一眼会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可那张包子脸又破坏了这种冷艳感,只剩下一种知性的女性气息,还带着年轻人不常有的成熟,固执与倔强。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秋山脑海里想起这句话,觉得这就是面前桥本的写照。
可太坚强也不是好事,如果今天不是秋山特意去看了一下,就桥本奈奈未这糟糕的身体状况估计这次能让她大病几个月,而且腰伤可能会成为她一辈子都摆脱不开的顽疾。
“每个人都有坚持的理由”。
秋山折也有些黯然地想到自己一个月前的种种行为,也只好私自给自己还有面前的桥本奈奈未下了一个褒义的定义。
时间已经是夜半,秋山折也感觉到一阵睡意浪潮般涌来,他也只好委屈的将自己挪到供暖器旁边,打算就在椅子上凑活一宿。
他身材高大,上身几乎将椅子吞没,后背尽可能的向后压榨,弯曲出一个诡异的角度,两条腿却只好支撑起椅子之外的身体负担,直愣愣的立在地面上,等到暖风吹的他全身热烘烘的时候,新生的秋山折也的第二个夜晚就准备这样度过。
和前面有什么不同?跟前面也没什么不同,大部分都跟这位桥本女士有关,但也确实是有些不同,那就是椅子上睡觉真的没有床舒服。
秋山照常睡前胡思乱想,夜长梦多,这就是他最大的生活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