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火枪计划中的李承乾,并没有思考别的东西,比如这个火枪,真的可以大批量制造的问题。
次日一早,他让来传信的带他去李淳风那里,实地考察。
他以为李淳风会在两座山连接处,搭个草棚,住在那里,整天愁眉苦脸的叹气,一点办法都没有才对,而事实并非如此。
第一点,李淳风没有修到这里,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第二点,李淳风也没有在他头疼的地方住着,他在村里住着,很舒服。
而李承乾的话,传信的人当然要一丝不苟的执行,于是,李承乾和几个侍卫,被他带到要去考察的地方,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两座连在一起的山。
“李淳风人呢?”李承乾问。
“殿下,李大人应该在工地上。”
“可这里难道不是工地吗?”
“这里是我们提前提前探查到的一处施工障碍,李大人就让我您,看您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传信的人道,“他说这叫未雨绸缪。”
“……”
李承乾无语,他佛了,李淳风真的很优秀,很会找人啊……
“难怪你找我的时候,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等了一天,也不见你多着急的,原来是这样啊……”
他的话让传信的人有点脸红,这么一想,他们确实有点过分,这事情居然要麻烦李承乾,李承乾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
“跟我一同上去瞧瞧。”李承乾道。
在李承乾要求之下,众人只得跟他上山。这地方,距离李家村还有些距离,因此,没有人管上山的小路,小路两边满是荆棘,李承乾的侍卫,拿着做工精良的刀,去砍荆棘,为李承乾开路。
不多时间,李承乾来到山坡上,这里并不高,也不宽,用上火药,很快就能炸开。
而他现在需要知道的,是水渠要在哪里经过,总不能乱炸吧,乱炸就是白白浪费钱。
“李淳风有没有把水渠要经过的地方做上记号。”李承乾道。
他印象里,应该是有石灰撒的白线当做标记才对,但传信人的话让他失望,李淳风只是实地看了一下,并没有留下标记,主要是没有石灰给他用。
没办法,他只得带人下山,再去李淳风那里。
水渠已经挖了很长,这事情并没有什么难度,只要能让水流过去就行。
李淳风见到李承乾,很兴奋,并没有和他讨论那一处阻碍的事情,而是带他去水渠的开头,去看水车。
李承乾看着高架水车,有点惊讶,这东西,挺好用的,可以让他的水渠,起点更高一点,后面的修建也就简单一点。
不过他对这个的兴趣不大,他感兴趣的是别的事情。
“殿下,这个水车如何?”李淳风问。
“不错,可以把水运到高处,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保持水渠不会越修越高的?”李承乾问。
李淳风点点头,这确实是他心目中的李承乾可以问出来的问题,他神神秘秘掏出自己的宝物,一个球。
当李淳风拿出这个球的时候,李承乾愣住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啊,看着是个铜球,上面很多细小的部件,似乎能活动。
“可以给我看看吗?”李承乾问。
“当然可以。”李淳风把球给李承乾。
拿在手上,李承乾更加被这个球的做工吸引,他发现这个铜球,居然是一层套着一层的,唐代的手工就能这么精细了吗?
“这东西是……”李承乾问。
“浑天仪。”
“啊?这么小?”李承乾惊呼。
他印象中的浑天仪,应该是一个很大的装置才对,这么小的浑天仪,厉害了啊,李淳风。
“哦?这么说,这是个便携式浑天仪?”李承乾道。
“便携式浑天仪。”李淳风慢慢咀嚼李承乾话里的意思,眼睛一亮,李承乾这个名字起得好啊,便携式浑天仪,很形象。
“可是,这个球如何测量呢?”
李淳风从李承乾手里拿回便携式浑天仪,两手抓住,一拧,便携式浑天仪被他拧开,然后他在一旁水车里面弄上水,再把装了水的半个浑天仪放在手上。
“殿下,水面和浑天仪里面的刻度平行,说明水平,不平行,就说明不水平。”李淳风道。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做得层层叠叠?”李承乾问。
“自然是有别的用处,殿下想学吗?”李淳风神神秘秘道,“这里面可有很多学问。”
“算了吧。”李承乾敏锐地觉察到李淳风语气里面的意思,不知怎么的,李承乾总觉得有点传销的感觉,是骗人的。
“哎,可惜……”
“一个简简单单的水平尺,居然被你弄得这么复杂,我都想笑。”李承乾道。
“水平尺?”李淳风重复一遍,“水平尺是什么?”
“就是一个尺子,里面有水,可以进行工程测量。”
李承乾大概提一下水平尺的样子和用法。
李淳风有点不屑:“这水平尺,不过如此嘛,没我这个便携式浑天仪好。”
“我说的是简单!水平尺可以造很多,工匠们人手一个,你这个浑天仪,恐怕只有一颗吧……”
李承乾并没有多想现在没有玻璃或者塑料的事情,水怎么放到尺子里?
“钦天监还有个大的。”李淳风道。
“……”
“那也只有两个。”李承乾只得道。
李淳风没有再去说这件事,他转而问:“殿下,你既然先去看了那一处阻碍,一定知道让我们的水渠通过的方法,对吗?”
李承乾很无奈。
“我都不知道水渠要怎么经过那里,也不知道要炸开多深,你好歹做个记号啊……”
“炸开?”李淳风愣住,“炸?”
李承乾发现自己说漏了,只得承认。
“没错,炸。”李承乾道,“我知道一个配方,是炼丹的方子,可以炼出威力很大的药,一遇到火就会剧烈燃烧,它叫做火药。”
“火药?”李淳风有点疑惑,“是炼丹的方子炼出来的?”
“硝石,硫磺,木炭。”李承乾道,“是不是炼丹要用的东西?”
李淳风道:“确实是。”
“你会炼丹吧。”
“会。”
“好,现在就跟我回去,咱们去炼火药。”李承乾道。
“是,殿下。”李淳风很好奇,这种能炸开山的火药,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李承乾则想的是别的事情。
以后啊,死于火药的人,别怪我,毕竟这火药,是李淳风这位伟大的炼丹师第一个炼出来的,我只是一个见证者而已。